191 蛇鼠不一窩
有錢人的辦事效率真高,不多時,棺木就買回來了,商家還是送貨上門的,態度好得一比。
呼延灼還很貼心地請了個陰陽先生,好給那位剛成了屍體的屍體,找個風水寶地。
據那位陰陽先生自我介紹,他還可以兼職誦經祈福、超脫亡魂,看陽宅朝向,占卜禍福前程,業務範圍極廣,準確率極高。
京城裡的達官貴人,都要請他出馬而不得。今日與這位善人有緣,只需一貫錢,便可完成一切服務,實在是划算的不得了。
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怎麼剛遇見了一個妖,又碰上了一個魔。妖魔鬼怪,怎麼他就這麼多?
哪個高人,會混得大冬天的還穿個夾衫,跟大師的風範不相符啊?
血子仇微微一笑,低聲道:“大內供奉柴先生。”
趙佶也是認識這位柴先生的,無奈地一笑,只能假裝沒看見,不認識。
“你哪裡蒐羅的這麼多的奇葩?這傢伙能打嗎?”
這就是個招搖撞騙的嘴子吧,去演個脫口秀可能挺好,保護趙佶,他行嗎?
趙佶壓低了嗓門說道:“柴先生放浪形骸慣了,但熟悉江湖伎倆,且戰力驚人,僅在李秋水之下。有他在,我還是很放心的。”
也沒見那個柴先生張嘴,趙大錘就聽見了有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聽官家胡咧咧,我是不好意思跟李秋水那個老孃們動真格的。要不然,我一巴掌呼死她!”
“腹語?”
柴先生點點頭。
“傳音入密?”
柴先生又點點頭。
“靠近點說話,就能解決的事兒,爲什麼要這麼麻煩呢?”趙大錘搖搖頭,“好鋼要用到刀刃上。以後,可不能這麼做了喲!”
沒裝成慘被打臉的柴先生眼中冷芒一閃,旋即消失,又變成了沒心沒肺的樣子:“客官說得對!只有您捨得給錢,怎麼說都行啊!”
重複一遍,有錢人的辦事效率真高。
剛走沒多遠,穿過了幾個小巷,選定的墳地就到了,一大片荒廢的院子。據說還是趙大錘怒炸無憂洞,留下來的廢墟。
前不見鄰居,後不見鄰居,左右也看不見一個行人。當真是人跡罕至,殺人滅口的好場所啊!
在柴先生裝模作樣、裝神弄鬼了幾下之後,陰宅很快就選定了,拿着鐵鍬等挖坑器物的血子仇等人就要動手,只待趙大錘一聲令下了。
“動手!”
趙大錘愕然,誰?是誰在耳邊,啊呸,是誰在這裡大聲喧譁?這又是哪個不聽話的羣演,咋還搶戲呢?
哦,原來是那個落魄的書生,就是那個“賣身葬父”的傢伙呀!
你那幾個幫忙的小夥伴,不是幫忙把你的“先父”給擡下來給扔坑裡,呃不,應該是先放到棺材裡,爲什麼手持利刃、狗視眈眈地看着我們呢?
趙佶提醒道:“父皇,那叫虎視眈眈。”
“他們是老虎嗎?最多也就是幾條野狗狗嘛!”
別看趙佶是個太平皇帝,沒見過幾次打打殺殺的,但眼前這幾個草莽還真沒放到他眼裡。有父皇在,有內衛在,還有什麼困難是解決不了的嗎?
安全!
血子仇輕蔑一笑,拎着鐵鍬就準備開幹。就這幾個臭番薯、爛鳥蛋,他還真沒放在眼裡。其他弟兄,也都擼起袖子,一副“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架勢。
那位“孝子”估摸了一下形勢,發現比人強了那麼一丟丟。
儘管幾個送貨上門的小夥計扔下棺材一溜煙地跑了,但眼前這幾個“家丁”好像有點不一般啊!
這時候,不應該是跪地求饒,大喊“大王饒命”的橋段嗎?爲什麼,他們一點都不害怕,反而一副很興奮的樣子呢?
我們可是壞人,很兇兇的壞人哦!
如果他們的腦子和取向都沒有問題的話,那就是這夥人戰力驚人,很能打。
“哈哈!幸虧我早有準備!”
那貨取出一個哨子,死命地嘀嘀嘀吹起來。
就見那地上的磚塊開始移動,然後許多的老鼠就從地下鑽出來。密密麻麻地,很恐怖的呀!
趙大錘驚呼:“臥槽!磚家,呃不,是鑽地鼠!”
這時候也顧不上譴責系統不靠譜的天眼了,趕緊消滅這些老鼠纔是真的。
老鼠這東西,雖然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被咬上一口,說不定就得得個什麼鼠疫而死。
就算沒病死,也有可能被噁心死。更何況,裡面還有幾隻碩大的鼠王,很俊很凱的那種,相貌不凡,頤指氣使。
那個人形鼠王哈哈大笑:“本來是等宰了你們再扔下去喂他們的,現在嘛,就只好讓它們吃點新鮮的了。”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門道,怎麼還能指揮老鼠這種低等生物呢?這不科學啊!
“是硫磺。”柴先生用力嗅了嗅,“好濃郁的硫磺。”
“不用這麼大力氣聞,跟搞什麼不健康的活動似的。”
趙大錘不屑地撇撇嘴,這特麼誰聞不見,那幾個壞人還在肆意潑撒大量的硫磺,護住他們自己。
老鼠們不喜歡硫磺的味道,不願意和那些壞人們“零距離接觸”,都轉向了香噴噴、白嫩嫩的趙大錘等人。
這可咋整呢?
如果是人,就是來個千兒八百的,趙大錘也不在乎。只要他一支穿雲箭,自然有千軍萬馬來相見。
在大宋的都城想滅了太上皇和皇帝,想造反啊?
沒有歷史上的小金人的加持,趙大錘絕不相信會有人有這個能力。
如果實在是堅持不了那麼長時間,他也可以帶着趙佶和金弄玉,哧溜一下子就瞬移跑了。多花億點點錢的事兒,不算什麼。而且,這距離近,說不定還可以打折。
但這些老鼠,好像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呀!
血子仇、呼延灼可以被人砍死,被人射死,但不能被老鼠咬死,那太疼了,而且還太窩囊了,跟自己大仁大義的人設不符。
“聽聞太上皇法力無邊,可以隔空取物,不如也搬運來些硫磺,如法炮製?”柴先生也沒了招兒,只能向趙大錘求助。
“不妥!有個偉大的人說過,要消滅一切害蟲!另一個不是那麼偉大的人說過,蛇鼠不一窩,反而是對頭!我要代表人類,消滅它們!”
“吹,你接着吹!”南寶納音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好乖的小姐姐喲,真是想你時你就在眼前喲!”
“土味情話沒用,老孃不吃這一套!”
“我掏錢。”
“您怎麼不早說啊,錘錘您真是我們公司的忠實客戶呀!但是,沒有。”
“我加錢!江湖救急啊,大姐,您別玩了,再玩我就完了呀!”
“野生蛇類都是保護動物,我上哪兒給你弄去?我們是正經公司,從來不……”
“飼養的也成啊!嚇唬一下總行吧?”
“早說嘛,你個纏人的小妖精!現在就給你,但素啊,別忘了用完就還哦!”
還就還,誰特麼耐煩養着一大堆的蛇精病,到處咬人啊!
那是真咬人吶,別以爲飼養的蛇就不咬人。
它們不光咬人,更喜歡咬鼠。難怪一個姓魯的文豪說,只有蛇和鼠纔是紅果果的仇恨。那要是一見面,非得掐個你死你死不成。
沒辦法,在蛇的面前,老鼠就是一盤菜,只有被吃的份兒,沒有還手的可能。
但別忘了,蛇這東西就是個冷血動物,它可不認識是誰剛把它從袖子裡放出來。
當趙大錘正嗨在寬袍大袖可以方便蛇們出入的時候,一條碧綠可愛的小蛇,已經游到他的大腿上,發起了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