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中,有那麼幾秒鐘的鴉雀無聲,最後還是盛雲皓先出聲打圓場,他微微一笑,然後道,“哈,誤會,誤會一場,現在把話說開就沒事了。”
盛湘本以爲程穆烽看着盛雲皓的面子,怎麼着也會先客氣的道聲歉,但卻沒想到,他薄脣開啓,說的卻是,“雲皓,女孩子是要寵,但也不能寵的無法無天,你這樣做是害她,等她再長大一點,脾氣會變得更乖張暴躁,你能守她一輩子嗎?她以後總要嫁人的,這麼個脾氣,哪個男人以後敢娶她?”
盛雲皓被程穆烽說的滿臉的尷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盛湘前一秒鐘還在遲疑,上次畢竟是自己先認錯人,要不她先低個頭,說聲對不起好了,但卻沒想到程穆烽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當即美目圓瞪,看着程穆烽道,“我以後嫁不嫁人關你什麼事?嫁也不嫁你,用不着你操心!”
盛湘畢竟是小輩,盛雲皓當即眉頭微蹙,低聲道,“湘湘,不許這麼說話!”
盛湘別開視線,一臉隱忍的不高興。
正在房間中充斥着尷尬和壓抑的氣氛時,好在有一名醫生敲門進來,出聲道,“程副教授,盛老先生的腦部檢查已經做完了。”
聞言,程穆烽起身,邁步往外走去,盛雲皓跟盛湘緊隨其後。
走廊的某間ct室門口,數名醫生正在陪一身銀灰色唐裝,滿頭白髮,穿着黑色布面鞋的盛遠聊天。
盛雲皓叫了一聲,“爸。”
盛湘也快步跑上前去,叫了一聲,“爺爺。”
盛遠單手拄着柺杖,另一手伸過去,笑着拉住盛湘的手,出聲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你三叔非讓你過來的?”
盛湘回道,“瞧您說的,我是擔心您纔過來的。”
盛遠道,“我沒事,就是做個複查,你三叔告訴你,你還跟着擔心。”
有醫生把盛遠拍好的片子拿給程穆烽看,程穆烽一張一張的看過,然後微笑着對盛遠道,“伯父,您的腦部ct顯示非常健康,沒有什麼問題,您不用擔心。”
盛遠笑着道,“我不擔心,幾年前我差點死了,那功夫就是害怕再也不能看見這個孫女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怕。”
盛遠隨意的一句話,都能看出他對盛湘是怎樣的溺愛,程穆烽但笑不語。
盛湘拉着盛遠的手,微微蹙眉,出聲道,“爺爺,以後不準您再說那個字,不然我就不高興了!”
盛遠聞言,立馬道,“好好好,我再也不說了,爺爺身體好着呢,能看着湘湘你結婚,我還要當太爺爺呢。”
在走廊中說了幾句話,程穆烽就親自送盛家人出醫院的大門。
臨行之前,盛遠道,“穆烽,今天又麻煩你了,改天請你來家中吃飯。”
程穆烽微笑着頷首,“伯父,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盛遠點了點頭,然後道,“幾年前是你救了我一命,這個請我得領,不過我現在吃素,怕是你們年輕人跟我在一起也吃不慣,我今天就不陪你們去吃飯了,雲皓,湘湘,你們中午跟穆烽一起吃頓飯吧。”
盛湘聞言,立馬道,“我跟爺爺回家吃。”
盛雲皓知道盛湘還對程穆烽有成見,他想今天中午趁勢把兩人的誤會解開,所以出聲道,“湘湘留下,你爺爺累了,回家之後還得休息呢。”
說着,盛雲皓朝着盛湘暗中使眼色,盛湘到底是給盛雲皓面子的,所以哪怕不情願,還是留了下來。
中午吃飯的飯桌上,盛湘解釋了一下上次的誤會,並且再三的保證,絕對不是自己懷孕,而是替她好朋友出頭而已。
程穆烽看似無意,但說話卻極其嘴毒,他幽幽地道,“我看也不像她懷孕,一拳把一個大男人都打的骨折了,哪兒像個孕婦的樣。”
盛湘瞥向程穆烽,櫻脣開啓,出聲道,“你不是婦產科的醫生嘛,怎麼又成了腦外科的副教授了?”
程穆烽擡起頭來,看着盛湘道,“你學數學就不學語文了嗎?”
盛湘美眸微瞪,剛要反擊,此時盛雲皓出聲道,“穆烽是醫學天才,像他這個年紀就能定到副教授的級別,整個楓林也就他一個,他不僅是腦外科的副教授,也是婦產科的主治醫生,你上次認錯人,是他正好去代班。”
盛湘眸子微轉,低聲嘀咕,“跨的界還挺大……”
盛雲皓沒聽清她說什麼,而坐在盛湘對面的程穆烽卻聽到了,他面不改色,薄脣輕啓,出聲道,“按照輩分,我還是你的長輩呢,以後對長輩說話要尊重些。”
盛湘聞言,立馬瞪大眼睛,看着程穆烽道,“你纔多大啊?裝大輩是要給錢的,你要給我封紅包嗎?”
盛雲皓道,“你還真別說,他比我還大一歲,大了你整整十一歲,你真應該叫叔了。”
盛湘一口氣哽在喉嚨處,這是自己親叔嗎?讓她管程穆烽叫叔,做夢都別想!
盛湘抿着脣不出聲,程穆烽道,“算了,我要是有這麼個侄女,心臟病都得氣犯了,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說罷,不待瞪着眼睛的盛湘說什麼,他就徑自站起身。
盛雲皓道,“這就走了?”
程穆烽道,“下午還有兩臺手術。”
程穆烽往外走,盛雲皓道,“別忘了有空出來,宇揚和凱信還等着呢。”
程穆烽頭都沒回,只是比了個ok的手勢。
看着他一路推門離開,盛湘無奈的笑了一下,她看着盛雲皓道,“三叔,你怎麼認識的這朵奇葩啊?”
盛雲皓鮮少的微微蹙眉,他出聲道,“別亂說話,前幾年你三叔我跟人家打仗,腦袋後面開了個乒乓球大小的洞,要不是他,坐在你面前的指不定就是鬼了。”
盛湘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心疼,她蹙眉道,“哎呀,不許你胡說。”
盛雲皓立馬笑了起來,他出聲道,“湘湘,穆烽是我的救命恩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爺爺今天能恢復成這樣,也多半是他的功勞,你以後不許再對他不禮貌,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