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湘幾乎是被程穆烽給拖進辦公室的,房門砰地一聲甩上,他拉着她邁步往前。
盛湘的手臂被他拽的生疼,不由得蹙起眉頭,出聲道:“你弄疼我了……”
程穆烽一直拉着她走到辦公室的中間,他這才鬆了手,盛湘揉着自己被捏疼的地方,皺眉說道:“你別擔心,這事兒我幫你擺平。”
誰料她話音剛落,程穆烽忽然猛地轉過身來,他冷眼看着她,壓抑着隨時暴怒的情緒,沉聲說道:“你腦子有坑嗎?”
盛湘頓時美眸一瞪,漂亮的臉上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迷茫。
這……是什麼情況?
程穆烽一眨不眨的瞪着盛湘,他俊美的面孔上寫滿了盛怒,這樣與他平時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大相徑庭,直看的盛湘有些害怕。
許是愣神了五秒之後,盛湘這才眉頭輕蹙,出聲說道:“我腦子有坑?你是被那幫人給氣糊塗了吧?”
她可是特地趕過來仗義相助的,怎麼着程穆烽也怪不到她頭上啊。
程穆烽聞言,他非但面色沒有好轉,反而是更加難看。
直盯着盛湘,他沉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打的那些人是誰?”
盛湘坦然的回道:“我知道啊,一羣胡攪蠻纏企圖抹黑你的患者家屬嘛。”
程穆烽眉頭一簇,聲音冰冷中夾雜着盛怒,開口道:“你瘋了要跟那幫人打在一起?!”
盛湘看着程穆烽那雙恨不得吃人的眸子,她終於後知後覺,不得不承認,程穆烽這是在對她發火。
她還一肚子火氣呢。
眼睛一瞪,盛湘不由得提高聲音反擊道:“你跟我發什麼脾氣?是那幫人好賴不分,是他們樓上樓下,院裡院外的罵你,我好心幫你……”
“你好心幫我什麼了?你的好心就是叫了一大幫混社會的人,強行鎮壓嗎?你的好心就是當着我的面,一巴掌把患者家屬打的倒在地上嗎?”
盛湘瞪着眼睛,瞳孔中滿是驚詫和匪夷所思的神情,她出聲回道:“聽你這意思,我幫你還幫錯了?!”
程穆烽面色不改,徑自說道:“誰讓你跑到醫院來的?誰讓你趟這攤渾水的?”
盛湘的心臟都停止跳動了,瞪眼看着程穆烽,她出聲回道:“我一大早上聽到這個消息,頭沒梳臉沒洗的跑過來找你,結果你跟我說這個……”
程穆烽右眼皮不可抑制的輕輕跳動了一下,頓了兩秒,他冷聲回道:“醫院的事情你一竅不通,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敢給我在外面喊打喊殺,你以爲你是誰?你混黑社會’是我叫來的,剛剛在樓上也是我出手打的人。是我喝多了,是我腦子秀逗了,是我瘋了纔會不顧一切的跑過來!”
“無論對方要告還是要賠償,都由我們盛家一律承擔,一切與你程、穆、烽,沒有絲毫關係,所以你不必害怕我會連累到你!”
這幾句話,盛湘說的是咬牙切齒。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恨程穆烽,還是在恨自己的賤。
說完之後,她深深地看了程穆烽一眼,只是這一眼,足以讓程穆烽心口一滯。
她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大步往外走去,因此也沒有看到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是緊握成拳的。
盛湘一把拉開房門,沒想到走廊中不少人都在。
她隱約中似是看到方蕾的身影,但是現在,她也沒有力氣去敵視對方了。
盛湘快步走向安全出口方向,她沒有坐電梯,不是不怕累,而是氣得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
景小媛和葉夏至爬上樓的時候,正趕上程穆烽拉着盛湘進了辦公室,她們都不知道辦公室裡面發生了什麼,但見盛湘蒼白着一張臉,快步離開。兩人也是二話沒說,趕緊隨着盛湘離開。
方蕾在進去程穆烽的辦公室之前,對走廊中的其他人說:“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對於這名冰山美女教授的話,衆人是言聽計從,趕緊一溜煙的跑開,裝作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方蕾進到辦公室的時候,走過一個小走廊,見程穆烽一動不動的站在中間的位置,他臉上的表情……很清晰的難過和後悔。
“你罵她了?我看她剛剛出去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方蕾看着程穆烽,聲音平靜的說道。
程穆烽是五秒之後才轉過身,他邁步走到沙發處坐下,一臉疲憊。
方蕾見狀,她徑自道:“我聽說了,她叫來了一大幫人,把樓下那些吵着鬧着‘碰瓷’的人都給抓走了,剛纔那幫小護士還跟我說,她一巴掌把人打得都站不起來了。她這麼急着過來看你,一定是擔心你有什麼事,你不應該把她氣走的。”
程穆烽雙臂搭在膝蓋上,他垂着頭,似是很疲憊的回道:“她還是年紀太小,做事太沖動,我怕她這麼一鬧,會把盛家也給搭上。”
方蕾道:“你別總是一副教育人的口吻和態度,她是年紀小,但她懂得多。不然有哪個人敢頂着打死者家屬的帽子,也要力挺你的?她心底該是有多相信你,相信你絕對不會做錯事……”
方蕾的這句話,一下子戳中了程穆烽的心口窩。
她是有多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