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是否尚在人間

“我怎麼能再當傻子,怎麼能在同一個地方再摔一次,這樣不等於我從來就沒爬起來嗎?”程旬旬自嘲一笑,側頭擡眸看着俞學鈞,笑說:“你們一個個都警告我了,我也都深深記在腦子裡,之前回去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結果是丟盔棄甲的回來,多丟人啊。過了那麼多年,打了那麼多預防針,我竟然還是輸了,我真是……”

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自嘲的笑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復內心的波動。

俞學鈞暗暗的嘆了口氣,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摸了摸她的頭,笑說:“誰說你是丟盔棄甲的回來,你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一根頭髮都不少,就是瘦了點,樣子反倒是更漂亮了。”

“旬旬,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有輸贏,像你現在這樣是最好的選擇,做人的成敗,要看自己是否能在關鍵的時候放下自己心裡的執念。放下了,就沒有所謂的輸贏,你的人生一定會執着的走到頭要幸福的多。你能明白嗎?既然你已經忘記過去的事情了,所有的仇和怨恨,你都已經忘記了,你又何必再執着?”

俞學鈞的目光溫和,笑說:“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夠有這樣重新來過的機會。旬旬,你要好好珍惜,時間會幫你的,不要再回頭看過去了。”

程旬旬同他對視片刻,輕笑着點了點頭,說:“是啊,時間會幫我的,過去的就應該讓它過去,我回來是因爲我選擇了放下。”

她說着,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幸好我還有一個避難所,我還是幸運的。”

俞學鈞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爸,我想結婚。”

“好啊,我幫你參謀參謀。”

“我想好了,我要開個私房烘焙店。嗯,店面不用太大,我怕賠錢太多。雖然你是我老爸,但我也不想敗家,畢竟那是你的家嘛,敗多了有點不好意思。”程旬旬笑呵呵的說,語氣裡多是玩笑。

俞學鈞擡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小聲的說:“老爸有私房錢的。”

程旬旬一聽,立刻挺直了背脊,嘴巴呈O型,瞪大眼睛看着他。俞學鈞抿脣微笑,擡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旋即,程旬旬又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捂嘴偷笑,聳動了一下眉毛,“老爸,你壞啊,竟然藏私房錢。”

她說着,又撲通一下倒了下去,這次枕在了俞學鈞的腿上,呢喃了一聲就不動了,過了一會,又像是詐屍一般,扭頭看了俞學鈞一眼,說:“爸爸,你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唄。”

俞學鈞愣了愣,程旬旬又轉回了頭,閉上了眼睛,笑道:“隨便說,說什麼都行。”

程旬旬等了有一會,俞學鈞才娓娓道來他的睡前故事,她揚了揚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在俞學鈞的故事中沉沉的睡去了,原來睡前故事真的有用,程旬旬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這樣想。

俞學鈞的故事說到一半就停住了,輕手輕腳的扯過了一旁的被子給程旬旬蓋上,將其安放在了牀上,隨後就關燈出了房間。陳聿簡的房門敞開着,房內亮着燈光,俞學鈞路過門口的時候,往裡看了一眼。

正好陳聿簡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俞學鈞衝着他點了一下頭,說:“旬旬睡着了。”

陳聿簡點了點頭,問:“您現在要回去嗎?”

俞學鈞上下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是啊。”

“我送您。”

“也好。”

說完,兩人便一前一後的下了樓,俞學鈞的人都在樓下等着,見着他們下來,便立刻去了門外等候。

“您稍等一下。”陳聿簡說着,便走向了廚房,拿了一袋子東西出來。俞學鈞已經換好鞋子站在門口了,他走過去,將袋子遞給了他,說:“這是旬旬之前跟我交代過的,如果她喝醉了,顧不上送您的話,讓我拿給您,都是她親手做的東西。”

俞學鈞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笑說:“這孩子還真是心靈手巧。”

陳聿簡抿脣淺笑,低垂着眼簾,並不多話。

俞學鈞提着袋子,轉身擡手握住了門把,卻沒有推開門出去,站了片刻,回頭看了陳聿簡一眼,問:“你什麼時候回欒城?”

“過幾天就走。”陳聿簡說。

俞學鈞打量了他幾眼,點了點頭,說:“好,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陳聿簡應了一聲,將他送到門邊,便一直站在門前,看着俞學鈞上車,車子駛遠了,他纔回了屋子順手關上了門。

他在回房間之前,走到了程旬旬的房間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站了半晌,才伸手轉動了門把,輕輕往裡一推,房間內一片漆黑,十分安靜。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行至牀邊,伸手開了牀頭的燈。

程旬旬側身捲縮着身子躺在牀上,容顏安穩,脣邊還泛着一絲淺笑,想來是做美夢了。陳聿簡彎身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程旬旬不自覺的往被子裡縮了縮,轉了個身,面向了他。

他的手指輕撫她的臉,從她的眉宇一直到她的脣畔,一寸一寸,仔仔細細的拂過,脣邊慢慢的泛起了一絲笑容,半晌便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又幫她掩蓋好了被子,起身離開了,像是從未進來過一樣。

程旬旬喝的太多,第二天就起不來了,等她迷迷瞪瞪醒來,洗漱好了,從房裡出來,才發現竟然已經傍晚了。她到樓下,陳聿簡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她一邊敲着腦袋,一邊走到廚房門口,見着他在裡面便停下了腳步,側身倚靠在了門框上,說:“你怎麼也不來叫醒我。”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旬旬小姐,你起牀啦。”

大概是睡的太多,程旬旬的腦袋到現在還有點暈乎乎的,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身着職業裝的女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面帶微笑的看着她。

程旬旬皺了皺眉,上下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轉回了頭,看向了陳聿簡,問:“這人誰啊?你弄來的?”

不等陳聿簡開口說話,身後的女人就主動做了自我介紹,說:“你好,我叫米淶,你可以叫我Emily,也可以叫我米淶。我是俞老先生派來,照顧你的。”

程旬旬聞聲挑了一下眉,仍然是一臉的茫然,看着陳聿簡說:“老頭要幹嘛?”

“你若不信,可以給俞先生打個電話。”

程旬旬回頭看了她一眼,哼笑了一聲,嘖嘖了兩聲,說:“我在跟你說話嗎?你的腦袋,好像不怎麼靈光啊。”她說着指了指自己的頭。

陳聿簡擦乾了手上的水,走到了程旬旬的身側,笑說:“米淶確實是俞老先生派來照顧你的,我又不能一直留在這裡,總要有個人來照顧你,而且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會無聊,身邊有個人跟你說說話不也挺好的。”

“我纔不需要。”程旬旬擺擺手,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徑直的走向了客廳,說:“再說了,我又不會一直一個人,我已經把我結婚的計劃提上案了,很快啊,你就能喝我喜酒啦。身邊多個人,談戀愛都麻煩,萬一我要把人帶回來,多礙事,你說是不是?”

程旬旬雙手插在褲袋裡,走到客廳,從水果盤裡拿了一個蘋果啃了起來,側目瞥了米淶一眼,說:“你回去跟俞先生說,我不需要你來照顧我。”

米淶臉上繼續保持微笑,說:“這個,還是你親自跟俞先生說比較好,我只聽老闆的吩咐。”

程旬旬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陳聿簡橫插了進來,說:“暫時讓米淶留下吧,可以當你的助手。你不是要開私房烘焙店嗎?我想俞先生派米淶過來,不單單是要照顧你,更多是幫你的忙。”

她噘了一下嘴,吞下了嘴裡的蘋果,挑了挑眉,說:“那好吧,那就讓她先留下。對了,可以吃飯了嗎?我肚子好餓。”

她的目光落在米淶的身上,顯然是在詢問她。

陳聿簡剛想開口,程旬旬就立刻制止了他,“你別說話。”

陳聿簡聳了聳眉,看着她近乎威脅的眼神,還是閉上了嘴巴,轉身走開了。米淶看了陳聿簡一眼,仍然保持淡定,衝着程旬旬微微一笑,指了指廚房門口,說:“我去廚房看看。”

說完。她就立刻走向了廚房,沒有半分停留。程旬旬端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用餘光往廚房的方向瞥一眼。陳聿簡看着她那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輕聲說:“人家還是很專業的,那就別耍她了。”

“嘁,我怎麼耍她了?幹什麼,你這是憐香惜玉啊?”

“當然,畢竟是個大波美女。”

程旬旬眯了眼眸,哼了一聲,說:“禽獸,人家穿的那麼保守,都讓你看到胸了,世界好危險。我得去提醒她一下。”說着,她就起身,專門給自己找了藉口,走到了廚房門口。

米淶確實是挺專業的,起碼是一個下的了廚房的女人,當然這人是俞學鈞安排過來的,程旬旬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能力和職業素質。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纔拿了圍裙走了進去,從後面一下抱住了她,給她繫上了圍裙,順手還捏了一下她的胸,非常軟,而且很有料。米淶被她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手肘往後一撞。

程旬旬來不及躲避,便重重的撞在了她的肚子上,疼的程旬旬彎了腰,吸了一口涼氣,緊接着還不等程旬旬反應過來,手腕就被她給扣住了,瞬間就給反剪在了身後。

程旬旬哇哇叫了兩聲,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說:“靠,你還有身手的啊。”

米淶見着是她,立刻鬆開了手,臉色一變,“怎麼是你?”

“不然你以爲是誰啊?陳聿簡嗎?他纔不會幹這種事。”程旬旬疼的五官都扭曲了,揉了揉手腕,睨了她一眼,說:“喂,好歹我剛纔從後面抱了你一下,你就沒有感覺到我胸前的柔軟部分嗎!你這簡直是間接諷刺我!”

程旬旬罵罵咧咧的,陳聿簡聞聲走了進來,見着程旬旬一臉痛苦的樣子,迅速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說:“怎麼了?”

程旬旬故意擺出了一幅哭臉,指着米淶說:“她打我。”

米淶這會是有苦說不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我……我沒有。”

陳聿簡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程旬旬的臉上,微微蹙了一下眉,說:“到底怎麼回事?”

“都說她打我了,你看我的手腕都紅了。”程旬旬說着,就將自己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像個小孩子一樣,一副在家長面前告狀的樣子,嘟着嘴巴,說:“我要給我爸打電話,這人不行,打人。”

“程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纔的一切都是本能動作,我學過一點防身術,所以……所以還請你不要做一些類似流氓的舉動。”米淶低垂了眼簾,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不過整個人倒是淡定了不少。

陳聿簡挑了挑眉,側目看了米淶一眼,然後又看向了程旬旬。隨即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扯到一旁,低聲說:“你幹嘛了?”

程旬旬聳聳肩,說:“就給親自給她繫了個圍裙,順便嘛……”她說到這裡,擡眸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湊到了他的耳側,輕聲道;“你不是說她胸大嗎,我順手摸了一把,料很足,不是墊出來的,你這眼睛怎麼跟X光似得,一看一個準。”

她說着,擡手打了一下他的胸口,哼了一聲,眯了眼眸,指着他的鼻子,說:“老實說。你爲什麼那麼有經驗?是不是揹着我幹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兒,還是不是親友了?都不給我分享,不夠意思。”

陳聿簡被她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低聲說:“你給我正經點。”

他一擡手,程旬旬就迅速的抱住了自己的頭,並及時的躲了一下,然後衝着他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矮了身子,從他的身側鑽了出去,對米淶說:“你啊你,動作快點,我很餓了,一天都沒吃東西呢。”

“好。”米淶點了點頭,又畢恭畢敬的說;“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你告訴我你豐胸的秘訣,我就不怪你了。”她揉了揉手腕,轉身出去的時候,衝着米淶眨了眨眼睛,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說:“嘿,小心他哦,他的眼睛跟X光一樣,你穿再多,他都能一眼看透。”

她擡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她傲然的胸,然後笑呵呵的就出去了,獨留他們兩個人在廚房內。

米淶聞聲,臉上一陣紅,側目瞪視了陳聿簡一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然後不動聲色的轉過了身,口氣冷冷冰冰,聽着不太友好,說:“陳先生出去等着吧,這裡就放心交給我。”

陳聿簡皺了皺眉,原本還想解釋一下,不過看米淶的態度,想來解釋也沒什麼用,便也懶得多說,稍微提醒了兩句,就出去了。

程旬旬就站在不遠處看好戲,見着他出來,就立刻坐下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陳聿簡懶得跟她多說,只是伸手指了指她,就上樓去了。程旬旬在沙發上抱着肚子笑了一陣之後就不笑了,只歪着身子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了一陣覺得無趣,又起身去了廚房,說:“好無聊,我跟你一塊做吧。你的專長是什麼?”

米淶對她多少有點提防,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說:“我最擅長的是市場營銷,另一個特長我會做西點。差不多蛋糕房裡的我都會。我以前開過蛋糕店,生意不錯。”

“哇哦,我爸這效率太高了。你叫米淶對吧?你好,我叫程旬旬,你以後叫我旬旬好了。”程旬旬擦了擦手上的水,衝着她伸出了手,滿臉的友好。

這情緒轉變的,讓米淶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

她眼裡帶着探究,上上下下打量了程旬旬一陣,才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說:“你好。”

“我們應該差不多大吧?介意當朋友嗎?剛纔是有點不太友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咯。你要是介意的話,那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程旬旬特恭敬,還專門轉身給她鞠了個躬。

“不會不會,我看的出來你沒有惡意的。”

程旬旬笑眼盈盈走到了她的身側,用手臂撞了她一下,笑說:“難怪你那麼豐滿了。原來之前是西點師啊。”

米淶的嘴角抽搐了兩下,笑了笑,說:“不是,我天生就這麼豐滿的。”

程旬旬感到很遺憾,原本還想討個秘訣的,她滿目的遺憾看了一眼她的胸。

米淶笑了,湊到她的耳側,笑說:“秘訣還是有的,以後告訴你。”

程旬旬笑了,笑容燦爛。

俞學鈞很會挑人,米淶的性格同程旬旬十分合拍,不消多時,就成了朋友,陳聿簡就被隔開了。她們的話題,他一個男人,一點兒都插不上。

想來俞學鈞想要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有一天程旬旬的身邊再不是陳聿簡一個人了,她可以有很多朋友,很快他就可以因爲別人,而忽略了這個她唯一的親友了。

陳聿簡看着她們,微微一笑,低頭吃飯。

……

正月初一,宋家上山祭祖,帶着小諾一起。

宋培禮讓小諾在宋學晉的墳頭前磕頭,在這樣肅穆的氣氛之下,小諾一張稚氣的臉,也變得十分嚴肅,擡頭看了安盺一眼,周衍卿因爲腿腳不方便,所以這次沒有上來。

安盺說:“過去吧,這是你祖爺爺。”

小諾小心翼翼的過去,然後跪了下來,按照宋培禮的要求,在宋學晉的墳前拜了拜,他拜的特別認真,這稚嫩的小臉上露出那麼認真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可愛。

“好了,小諾過來。”安盺蹲在一旁,看他磕了三個頭,就招呼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小小的手捏住她的時,她的心是柔軟的,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微微一笑,從包包裡拿出了紙巾,擦了擦他的手,又撣掉了他褲子上的灰塵,說:“小諾真乖,特別棒。”

小諾衝着她咧嘴笑了笑,然後伸手抱住了她的脖子。

何嘉莉在宋楠木的墓碑前站了許久,眼眶紅了又紅,宋靜拍拍她的肩膀,說:“大嫂,別難過了。你這樣,讓楠木怎麼安心。”

何嘉莉勉強的扯了一下嘴角,說:“你們先回去,我還想在這裡待一會。”

“大嫂。”

宋靜還想勸,宋培禮就走了過來,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陪嘉莉再等待一會。”

宋靜轉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看了看何嘉莉,點了點頭,說:“那好吧,我們先走。”

宋培禮點了點頭。

隨後,宋靜他們就離開了墓地。

寒風瑟瑟,吹亂了他們的頭髮,吹的他們臉頰一片冰涼。

何嘉莉忍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她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老宋,楠木的死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爲什麼會這樣,到底是爲什麼?明明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爲什麼他還要趕着回到美國,當初我應該攔着他的,我要是攔着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他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沒有。”

她說着,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閉上了眼睛,身子微微的晃動了一下。

宋培禮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肩膀,輕聲安撫,說:“這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自責。”

何嘉莉看着墓碑上宋楠木的照片,心口一陣陣的疼,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側過了頭,將臉頰埋在了他的胸口,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擡頭,問:“我們是不是錯了?我們的行爲是不是錯了?”

宋培禮低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擦掉了她臉上的眼淚,說:“我們有什麼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誰造成的?我們的痛苦,都是誰造成的?”

他冷哼了一聲,語氣裡帶了一絲濃濃的恨意,說:“楠木的死,還不都是因爲周家那個女人!楠木爲了那個周嬋,承受了多少傷害,到了最後竟然還因爲她死了!周唐兩家的人天生就是來克我們的,只要跟他們沾上一點關係,咱們宋家的人就沒有好日子過!”

“楠木是這樣,衍卿也是這樣!總之我不會再讓衍卿重蹈覆轍,成爲第二個楠木!絕對不能再因爲一個女人,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何嘉莉的聲音微顫,看了他一眼,說:“你要做什麼?”

“你不用管這些,你只需要過好日子,開開心心就好。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兩家的人再來傷害我們,絕對不能!他們若是再傷我們一分,我一定要他們百倍奉還!”宋培禮的眼眸微深,眼底波濤暗涌,深不可測。

何嘉莉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冷冰冰的墓碑,說:“我不想看到我們這裡任何一個人再出事,一個人都不行。老宋,你也不能。”

“我會一直在你們身邊,好好的保護你們。”宋培禮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輕輕的捏了捏。

何嘉莉擡手輕拍了一下他的手,稍稍側頭。衝着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要跟你一起守護這個家。”

月月阿姨下午到了老宅,周衍卿看到她的時候,有幾分詫異,安盺說:“諾諾需要人照顧,而且他一直吵着問我月月阿姨,所以我就給小月打了個電話,她說可以上班,我就叫她來了。小諾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照顧,感情特別好,你這樣忽然給他換了阿姨,他會不習慣的。”

周衍卿點頭,說:“你說的對,不過我倒是覺得小孩子習慣一個人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當他跟另一個人久了,也就會忘記前人了,小孩子的忘性,比大人大多了。”

安盺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淡,說:“你說的是。但現在諾諾一直鬧着要月月阿姨,既然他說了,我能夠辦到,我自然就把人弄來了。怎麼了?你對小月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或者,你可以找你之前給小諾找的阿姨來也可以。”

“畢竟我們不能無時無刻都陪着小諾,總要有個人在他身邊照顧着,這樣才安心嘛。”安盺看着不遠處的小諾和月月阿姨,笑說:“你看,小諾多開心啊。”

“嗯,是啊。”周衍卿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夜裡,周衍卿起身,披了一件大衣,就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下樓去了後面的小樓,裡面放着幾個牌位。

其中還有宋楠木的,他拄着柺杖立在牌位前,身前一步上了一炷香。

“這麼晚了,睡不着啊?”他起來的時候,躺在旁邊的安盺一下就醒了。

周衍卿沒有轉頭,只低低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安盺走過去,也上了一炷香,然後退後一步站在了他的身側,雙手抱臂,搓了搓手臂,說:“夜裡涼,別站太久了。”

“嗯。”他雙手搭在柺杖上,眯了眼眸,說:“你說當初二哥是怎麼想的?按照他身邊的人說的,那場爆炸是他親手策劃製造的吧?你說周嬋一家子真的都死了嗎?”

“什麼意思?二哥的忠僕是親眼看着爆炸發生的,怎麼可能有假。”

“那二哥也確實挺狠心的,聽說他當初很愛周嬋的,竟然捨得下手把她一家子都弄死了。可惜了,最後竟然把自己都搭上了,這麼聽起來似乎又有點慘。”

他轉頭看向安盺,問道:“當初是爸爸要讓二哥去對付周嬋的?”

安盺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對宋楠木的事情那麼感興趣,她搖搖頭,說:“不是,二哥做這件事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爸爸並沒有想要周嬋的命,如果要命,早前二哥把一些事情告訴她的時候,早就下手了。”

“爸爸答應過二哥,只要周嬋不參和在其中,他們兩個從此陌路,他不會對周嬋怎麼樣。二哥可能是想贖罪,畢竟當初他的一時失言,周嬋畢竟是周景仰的親生女兒,最後差一點壞了大事。也許是這樣,他纔會做出這樣極端的事情。又或者,過來那麼多年,他早就已經不愛周嬋了。”

周衍卿微挑來一下脣角,淡淡的說道:“是嗎?那如果他還愛呢?這樣做,不就等於是在自我解脫?我甚至懷疑周嬋一家子到底有沒有死。”

“什麼?”

“沒什麼,回去吧,太冷了,再站在去就要感冒了。”周衍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轉身就出去了。

安盺愣愣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身後的門發出一絲動靜,她才猛然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周衍卿離開的背影。她微微皺了皺眉,又轉頭看了宋楠木的牌位一眼,不由眯起了眼睛,周衍卿說的似乎不無道理。

難道宋楠木這麼做,是在保護周嬋?那麼他自己呢?是否還尚在人間?

微風拂過,安盺不由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脖子,轉身也匆匆回了房間,並沒有將宋楠木生死的事情放在心上。畢竟已經過了有四年了。反倒是周衍卿的態度,讓她有些不安。

之後的兩天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大家都待在老宅裡,過愜意的日子,坐在一起磕磕瓜子,談談天。

正月初三那天,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宋培禮還專門出去迎接了,周衍卿則坐在大廳裡看電視,小諾今天乖乖的坐在他的身邊,給他剝花生。對,五歲的兒子給三十八歲的老爹剝花生。

“老四,你看誰來了。”

周衍卿聞聲,轉頭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金一泓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脣角,站了起來,眼裡滿是探究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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