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真想糊弄人的話,還是有點手段的。
他停止了關於功法的探討,轉而說起了別的,“那你知道,附近有什麼修行資源嗎?”
郎震見他不正面回答,就知道人家不想應承此事,不過他並沒有失望。
接引他人修仙,這可不是小事,原本就不該倉促做出決定,馮哥兒的反應實屬正常。
事實上,對方沒有在第一時間裡翻臉或者呵責,已經算是有不小的善意了。
不過對於馮君的問題,他還是有些懵懂,只能搖搖頭,“什麼資源,你說靈物嗎?”
我哪兒知道什麼資源?馮君心裡暗哼,臉上卻不動聲色,“靈石有嗎?”
“靈石?”郎震又是一臉的懵懂,說句實話,他今天懵逼的次數,比往昔一年加起來還多,“那是什麼東西?”
馮君已經很熟悉他這狀態了,於是很乾脆地換個名詞,“或者說……仙石?”
郎震繼續懵逼中,“仙石……那又是什麼?我倒是聽人說起過仙使。”
馮君鬱悶地撓一撓頭,又摸出一根菸來點上,“那麼……能量石?仙寶?靈晶?仙晶?”
他暫時弄不到功法,卻也知道着急沒用,於是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弄到點靈石。
他最近進出空間比較頻繁,而且覺得這麼做,特別地方便,然而那漫長的充電過程,令他非常抓狂,他希望弄到幾塊靈石,這玩意兒轉換起能量點來,真的快捷方便。
到時候能量點充足了,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出出進進,進進出出……
怎麼感覺……這想法有點污呢?
“仙晶,”郎震輕呼一聲,眼睛也跟着一亮,“原來你說的靈石,就是仙晶?”
馮君聞言,精神也是一震,“怎麼,你見過?”
“沒有,”郎震很乾脆地搖搖頭,“這是修……行者用的資源,我怎麼可能見過?就是聽人說起過。”
馮君的眼珠轉一轉,“那你聽說的這個仙晶,是什麼顏色的?”
“這我哪裡知道,”郎震苦笑着搖搖頭,然後又試探着發問,“你說的靈石……是什麼顏色?”
“你不知道就算了,”馮君一擺手,淡淡地發話。
至於靈石是什麼顏色,他直接無視了這個問題,修仙者自然要有修仙者的派頭。
果不其然,郎震的嘴巴動一動,最終也沒敢繼續問下去。
不管怎麼說,對馮君而言,今天晚上的收穫很大,他不但知道了獨狼是個話癆加逗比,還欣喜地得知,這個位面果然存在着修仙者。
寅末時分,也就是凌晨四點多,天矇矇亮了,三個村子的人已經起身,收拾停當之後,趁着早起的涼爽,開始匆忙趕路。
小湖村因爲有神醫那輛巨大的兩輪車,所以速度比較慢一點,在這種土路上面推摩托車,真的是想快都快不起來,甚至還不如那些用扁擔挑着貨物的人走得快。
當然,摩托車的自重太重,馮君在車上放的東西太多,這都是很有關係的。
不過走了四五十里之後,有車的好處還是體現出來了,小湖村的人可以將東西放在車上,然後輪流去推那輛摩托車,其他的人可以空手走路。
只有賈興旺,因爲心裡恨馮君,寧肯揹着揹簍,也不去貪圖那些便利。
時近中午的時候,太陽越來越毒,不過雙溪鎮就在前方了。
衆人加一把勁兒,趕到了鎮子上。
這鎮子還真是小得很,就是一橫一豎兩條街,最熱鬧的地段,就是十字路口附近。
趕大集的地方不在十字路口,而是在鎮子南側,挨着馬路的一大片平地上。
這塊平地足有百畝方圓,地面是被平整過的,中間也有一排排碗口粗的大樹,可以擋風遮雨,也能防曬。
明天才是趕集的日子,今天來的都是早到的,可以先霸佔住樹蔭下的陰涼地兒。
馮君也想佔一塊陰涼地,他是最怕熱的,不過看到衆人爭搶得激烈,他索性尋一塊沒啥陰涼的地方,取出支架搭起涼棚,然後又支起了行軍牀。
他剛在行軍牀上坐了半分鐘,就見郎震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
高手的形象一旦破滅,那真是寡婦失了貞操,想撿都撿不回來。
他就毫不在意地衝馮君點點頭,“看你這樣子,也打算擺個攤?”
“是呀,”馮君笑着點點頭,“既然來趕集,肯定要試着擺個攤,這也是難得的體會。”
他想說的是來這個位面了,他就想感受一下襬攤的樂趣。
但是郎震明顯地想岔了,他微微頷首,“也是,歷練嘛,什麼都要體驗一下的好……你打算賣什麼?”
馮君想一想之後回答,“賣打火機可好?”
“這個東西,在雙溪鎮有些過於奢侈了,”郎震做出了點評,“其實它並不比火石強到哪裡,一般人家沒必要花大錢買,賣便宜了又可惜,換一種貨物吧……我看巧克力就不錯。”
巧克力也是奢侈品,但是這個東西有獨特的味道,沒有替代品,雙溪鎮上有錢的不多,但那只是比例低了一點,論絕對數量的話,還是不少,巧克力如此美味,想必賣的不會差了。
馮君卻是愁眉苦臉地回答,“天氣太熱了,這東西會化的。”
他想一想,決定換一種貨物,“要不我賣捲菸好了。”
當天晚會,集市上的人就多了起來,有人甚至已經開始做生意了,有賣涼茶的,也有賣小吃的,吵吵嚷嚷煞是熱鬧。
郎大妹帶着郎大弟,姐弟兩個在人羣中穿梭着,時不時停下來,跟人說着什麼。
馮君都不用看,就猜得到,這姐弟倆肯定是在人羣裡推銷亞靈青筍——這種好東西,不可能擺在攤位上賣,只能通過私下接觸,先籠絡住幾個有購買意向的傢伙。
此刻的郎震,就又是一副高人風範了,他坐在行軍牀上,端着煙鍋在默默地抽菸,煙鍋頭上的紅點時明時暗,映照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大約是亥初時分,也就是夜裡九點多,場外走進來十幾個人,當頭的是兩名捕快,身後全是精壯漢子,不過這些漢子一個個流裡流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路數。
兩名捕快四下看一陣,看到馮君之後,兩人的眼睛頓時一亮,徑自走了過去。
馮君都不用多想,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二位鐵定是來找碴的。
這個空間裡的人做事,真的是不怎麼掩飾,兩名捕快根本不去別人那裡裝幌子,就直奔主題。
走過來之後,一名高壯的捕快大聲發話,“你是哪裡人?來這裡作甚?”
馮君呲牙一笑,“我就是路過,聽說這裡明天有大集,所以來看看。”
“路過?”高壯捕快上下打量他兩眼,一伸手,聲若洪鐘,“我看你這副稀奇古怪的樣子,分明是賊人的探子……身份證明拿來!”
馮君哪裡有身份證明?不過他這段時間在小湖村逗留,倒也頗有所得,所以他很無所謂地回答,“我又沒打算擺攤,要什麼身份證明?”
這個位面的管理,比地球界要鬆很多,身份證明固然重要,但是你若不去辦某些重要事情,有沒有身份也無所謂,否則的話,不可能有那麼多隱戶或者逃戶。
就像小湖村,還有不少人沒有身份呢,這並不妨礙他們來趕集,別擺攤就是了——擺攤的話,官府是有資格調查你的身份的。
又比如說,郎大妹能毫不猶豫殺掉那名中年人——如果每個人的身份都登記在冊,去向也分明,她怎麼敢那麼隨意地殺人?
然而,馮君的話雖然符合大家的認知,但是這些人主動找上門,肯定也是有緣故的。
高壯的捕快冷笑一聲,“咦,誰跟你說,不擺攤就不能查身份了?到底你是捕快,還是我是捕快?”
旁邊一個抱着膀子的白身,眼睛一瞪,惡聲惡氣地發話,“小子,官家查逃戶,誰管你是不是擺攤!”
這話說得……當然也沒什麼問題,逃戶什麼時候都可以查,屬於政治正確。
但是這麼直接找過來,然後查逃戶,那就是有意爲之了。
“戲三哥,”有人在遠處喊一聲,然後跑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丁老二。
他衝着一個白身一拱手,笑着發話,“三哥,這是馮神醫,救了小兒的一條性命,我願意爲他擔保,就不用查了吧?”
丁老二說自己在鎮子上認識一些朋友,還真不是白說的。
戲三哥是個粗壯的漢子,他上下打量丁老二一眼,皺着眉頭髮話,“你是誰?”
丁老二氣得眼睛一瞪,“我是小湖村丁老二……三哥你當初落馬,可還是我……”
“哦,想起來了,”戲三哥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一攤雙手,“老二,你也知道,我只是個白身,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來來來,我跟你細說。”
他將丁老二扯到一邊,才小聲發話,“這是有人要搞他,你找我說沒用啊,再說了……這神醫的裝束,也太尼瑪古怪了吧?”
他的吐槽,還真的有幾分道理,馮君的裝束要不是這麼怪異,他沒準是可以幫忙說話的。
丁老二聞言,臉就是一黑,“誰要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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