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的四個合作伙伴發現zheng府不太靠譜,只能一起南下鄭陽,求牟淼給條生路。
當然,他們不是隻帶了一張嘴巴來的,他們說了,區裡相當重視我們跟牟總的合作,如果可以繼續合作的話,被扣的鍋駝機可以送到鄭陽來,車也可以開走了。
牟淼這人心比較軟,覺得大家此前的合作,也還算不錯——這四家都是他親自拍板的,那些刺頭廠家,都被他剔除了。
他想鬆口,但是劉小萱絕對不答應,先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們真有心談,把漢蘭達送回來。
那邊表示,我們做不到啊,交通肇事得當事人去處理。
好吧,牟總不是當事人,但是小孟還受着傷——關鍵是,徐家不答應交警的調解,要起訴小孟和車主。
這個理由太扯淡了,劉小萱又不是沒在朝歌待過,以那種地方的習氣,這種肇事,只要有人打個招呼,再花點錢,直接就能把車開出來。
說白了,這四位是擔心把車弄回來,牟淼還不鬆口,那就是雞飛蛋打。
這種時候還耍這樣的心眼,劉小萱也比較失望,這樣的人,有什麼合作的必要?
其實這四家也看出來了,她在意的是車,而不是那十五臺成品鍋駝機——車是牟總兩口子的,鍋駝機可是馮總的。
馮總不差錢,牟總兩口子還真是比較摳門。
就連區裡的人都說,車不急着還,倒是鍋駝機,可以讓他們派車來拉走。
這四家人這次堵在洛華莊園門口,就是要告訴劉小萱:車輛的事,我們不是當事人,不過我們可以先把賓館裡那三臺鍋駝機運過來——那裡原本有五臺的,被徐家砸了兩臺。
劉小萱非常乾脆地拒絕了:鍋駝機不着急,那是我們起訴徐家兄弟的證據之一,你們急着送過來……是想救他們嗎?
她這個邏輯……倒也沒什麼問題。
見到將他們駁得啞口無言,劉小萱才憤憤不平地表示:新的廠家,牟總已經找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談生產的問題了,我認真地奉勸幾位,別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
一名合作者終於忍受不住了,“你別欺人太甚!”
劉小萱也勃然大怒,“我都從朝歌逃到鄭陽了,是我欺人太甚?”
吵鬧之中,門外又來了兩輛車,一輛速騰一輛卡車。
開速騰的是一個略胖的年輕人,他在山門停下,摸出手機來打電話,“大胖,我到了,讓你的人開門。”
門崗認識他,但是章法不能亂不是?打開對講機說兩句,然後笑着一擺手,“竇總請。”
劉小萱側頭看他一眼,“你是……竇家輝?”
竇家輝和牟淼也認識,她從牟淼嘴裡,沒少聽說這個人。
二胖見她站在門裡,知道不是外人,於是笑着點點頭,“是我,請問你是?”
“我是劉小萱,”劉小萱伸出手來,笑着發話,“現在跟牟淼在一起。”
“哎呀,聽說過,聽說過,”竇家輝也笑着伸出手,跟她握一握,“牟淼那小子福氣不小啊,找上這麼一個大美女。”
“竇哥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劉小萱捂着嘴笑,“聽說你在南越,人財兩得!”
“老馮這貨啥都好,就是嘴上沒把門的,”竇家輝一本正經地發話,“你別信他的,牟淼就比他老實……好了,我今天是來送貨的,等會兒再聊?”
他才說要離開,旁邊走過來兩人,笑嘻嘻地發問,“這位朋友,您認識馮總?”
竇家輝掃他倆兩眼,然後看向劉小萱,他可是看到此前的吵鬧了,“這倆是誰呀?”
“牟淼在朝歌的合作伙伴,”劉小萱輕描淡寫地發話,“現在那邊,合作中止了。”
“哦,”竇家輝點點頭,然後側過頭髮話,“你們找正主兒去,我現在也是跟着馮總混飯吃。”
說話的這位是搞總成的,名叫王超,他跟牟淼的關係,並不比其他人更好,只是做人圓滑一點罷了,他笑着發話,“問題是,我們就見不到正主兒呀,竇總您幫着……”
“我啥也不幫,跟你沒那交情,”竇家輝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讓我兄弟不高興了,那就是讓我不高興了,趕緊讓開啊,再不讓開,信不信我揍你?”
“別找事兒啊!”王超旁邊這位不幹了,他正火大着呢,“揍我,就憑你?鄭陽這兩年是怎麼啦,隨便什麼外地的阿貓阿狗,都敢來號兩嗓子?”
“握草,”竇家輝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孫子你說啥呢?”
竇家的血脈裡,就有一種說不清的古怪基因,分外受不得氣,經常上演“激qing殺人”。
劉小萱可是聽牟淼說過竇家的怪異,見狀大驚,“竇總,竇哥……給我個面子,別動手。”
那位卻是還不知死活,他嘴角一撇,不屑地發話,“切,動手?就憑他?”
朝陽來了八男三女,對方一大一小兩輛車上,總共不過四個男人。
竇家輝氣得額頭的青筋直蹦,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孫子,你先狂着。”
他已經是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了。
就在這個時候,莊園裡開來了一輛車,是馮君出來了。
他來門口,倒不是專程來接竇家輝的,兩人實在太慣了,無須如此客氣,他來接的是袁家人,袁有爲放暑假了,一個勁兒地說要來玩,袁子豪正好休養得差不多了,也來看小友。
馮君是真不想讓他們來,但是他跟袁有爲說了,你考全班前三才能來,結果袁有爲直接回了他一句——第二就算失敗了,還前三?
事實上,袁有爲今年小升初,全校第二,考慮到他所在的學校,這含金量,可以說不比馮君曾經的縣一中狀元差。
最關鍵的是,袁子豪跟着來了,老爺子一直想面謝救命恩人,人老了怕冷,也就是這盛夏的時候,願意出門活動活動。
馮君救過袁老,但是他認爲那是一場交易,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誰也不欠誰的。
現在袁老來看他,他就要按華夏民族的傳統來接待,尊老愛幼……對方可是老幼都有。
袁老一行人昨天就來了,雖然他只是一個退了休的中yang委員,也不缺人接待,住宿更是被安排在伏牛大酒店。
今天他要來洛華莊園,而且不想驚動地方,但是臧市長還是全程陪同。
對臧市長來說,這不止是個退休的省bu級領導,關鍵還是他黨校同學的老泰山,而那黨校同學剛升爲正廳,這樣的同學情誼應該珍惜。
有傳言說,這同學的正廳好懸沒升上去,當時他的老泰山快死了,沒人買賬了,後來……老泰山奇蹟一般地起死回生,拎着柺杖去吵架——你們考覈的是幹部,還是幹部的老丈人?
考覈的當然是幹部啦,老丈人折騰一番之後,那位就正廳了。
臧市長交往的是同學,但是同學的老丈人也不能忽視。
兩輛車一前一後來到了山門口,都是七座的商務車,見到馮君在路邊站着,袁子豪主動走下了車,“馮國手,好久不見。”
他是老態龍鍾的,但是嗓門真的很大,動作也很矯健。
“國手不敢當,”馮君笑着回答,“老人家你在家歇着就好,跑我這兒來,白白浪費精力,萬一有個傷風感冒的,我就成了國家的罪人了。”
袁子豪看他一眼,大聲發話,“你架子大嘛,我請不動,所以來看你,不行嗎?”
“我可沒覺得自己有架子,”馮君笑着回答,“請人的話,如果不拿着槍去請,請得到請不到,都是正常的……袁老你說呢?”
他不說不想去京城之類的話,就只揪着一個邏輯不放——你請不動我,就是我架子大,憑啥你請人,就一定要請得動呢?這不公平。
袁老是什麼人?他知道有本事的人架子都大,更別說有本事的年輕人了。
所以他並不介意對方夾槍帶棒地說話,只是哈哈一笑,“所以我來了啊。”
臧市長冷眼旁觀,心裡也明白了,這年輕人真不好打交道,他原本打算跟着進莊園的,見狀就覺得還是離開的好,“袁老,你們聊着,我就走了。”
“別走啊,”袁老在位的時候,眼裡是沒有副市長的,但是現在人退了,有個跑前跑後的副市長,也很難得了,尤其又有二女婿的一層關係,“一起進去看看吧,也是你的地盤呢。”
臧市長看向馮君,好死不死地,馮總也正好看向他。
袁老招招手,把兩人攏到一起,低聲發話,“大師,這是臧市長,你應該聽說過,是你的父母官啊。”
馮君對臧市長的印象不錯——起碼蹭着坐了一次飛機,於是笑着點點頭,“歡迎。”
他也想到了,估計臧市長不想聲張,所以只是很正常地招呼一聲。
臧市長笑着點點頭,他也知道,眼前這貨比較刺頭,所以說一句,“打擾了,我的人一起進去,方便吧?”
一般而言,在鄭陽市的副市長眼裡,億萬富翁真不算啥,他就是隨口一問,表示對對方的尊重——他隨身跟着的,無非是司機和秘書,不該跟着領導進去嗎?
然而偏偏地,馮君搖搖頭,笑着回答,“不是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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