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塔城中的人在慌亂過後,集中了一些人探討,集火對方的話,有沒有可能成功。
按說城外的兩座高塔,戰力還要強於雙塔城。
但是大家一致認爲,雙塔在被摧毀之前,並沒有釋放出全部戰力。
雙塔城不但有城防武器,巫師協會的高塔也能發出攻擊。
城內還有諸多巫師家族,也有些攻擊手段。
巫師們收集一下真巫級的卷軸,應該也有不少,這個時候不用,可能就永遠用不到了。
還有武修協會,武修的遠程攻擊能力,也未必就差於巫師。。
剛纔將那個武尊底細爆出的,可不就來自於一名長弓手?
這諸多因素加在一起,幹掉對面的兩個修真者,並非不可能。
然而,就在他們商議的時候,傳來了頤玦的最後通牒。
只有三個數的時間,這時候再統一思想都有點來不及,更別說組織安排人手了。
“反應還是慢了,”有人不無遺憾地表示,應該更早做出分析的。
然而也有人表示,“這麼大的雙塔城,看他二人能如何攻擊!”
不過這人的話,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駁,“萬一是巫祖級別的呢?”
“哪怕真巫之怒,雙塔城也未必能扛得下。”
就在這嘈雜的議論中,三個數的時間就過去了。
“三、二、一!”頤玦擡手向前一指,依舊是兩個簡單的術法,“萌芽!生長!”
整個城市的植物,開始發瘋一般地狂長,很多植物的種子,也在瞬間發芽生根。
還有木質的桌椅、門框甚至是生產工具, 都爆出了新芽, 並且奇快地生長着。
“規則之力!”有識貨的見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真的是巫祖級的修真者!”
真巫級別的修者,很難使出規則之力。
就算有人天賦異稟, 確實在真巫階段能化用規則, 也不可能影響這麼大的範圍。
單單這一指,就讓無數人的心裡生出了絕望的念頭:完蛋, 死定了!
對方使用的, 不但是規則之力,而且直接無視了城防和塔防!
這仗真的沒辦法打, 尤其有人發現,卷軸的木柄上, 都開始長出了新枝!
“分散逃跑吧!”此時此刻, 這應該是最正確的建議了。
然而此刻, 百餘里外的景年真尊掐了一個手訣,“禁空!”
不是空間禁止的意思, 只是禁飛, 當然, 相同修爲的修者,可以無視這禁飛的規則。
然而偌大的雙塔城內, 只有一個真巫,根本沒有巫祖級別的存在。
事實上, 兩座高塔的組織裡,也是有真巫的,遺憾的是,真巫都不在。
當然, 頤玦使用的手段一旦傳出去, 對方有沒有膽子來報復,這就很難說了。
巫師協會的那名真巫沒有着急逃跑, 而是先安排大巫師帶着巫師和巫師學徒竄逃。
等大家都開始逃跑,他就能混雜在人羣中逃離,提高逃生的可能性。
沒有人反對他的安排,但是下一刻, 巫師們都傻眼了, “怎麼連飛都飛不起來了?”
那名真巫不信邪,自己嘗試一下,臉色瞬間就變了,他也飛不起來。
“城外那兩個傢伙, 到底掌握了多少規則?”
這一刻,他是真的有點後悔了,更有一名大巫師直接破口大罵。
“黑井之城的那些混蛋,找試驗材料找到這種人頭上,這是打算害死多少人?”
真不是推卸責任,而是……在一開始,雙塔城的巫師,對這個任務的興趣就不大。
這並不是上面協會委派下來的硬性任務。
恰恰相反,黑井之城的巫師協會,等級還要遠低於雙塔城的協會,發的也是協查請求。
正是因爲如此,一開始武修協會要帶走時捷的時候,巫師協會的人就在一邊看着。
巫師們的想法,是搞明白老嫗的生死就行了,甚至他們拿下馮君,都未必會處死。
等黑井之城的巫師到來,把人交出去就行了,活祭也好血祭也罷,都不關雙塔城的事。
但是現在發現撞正大板了,這牢騷就有點控制不住了。
巫師私下做人體試驗,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但是說實話,這個不能聲張。
至於說把武修當做試驗材料,這都有點犯忌諱,須知武修是遍佈了七個大陸的!
現在倒好,有人抓武修做試驗,導致自己失蹤……黑井之城你還好意思要求協查?
“正經是武師協會……未必會有多大損失!”有人酸不溜丟地表示。
“還有便宜佔呢,”更有巫師冷着臉表示,“武修總會該高興了!”
這也是明擺着的,武修總會不知道抗議多少次了,希望巫師協會不要抓武修做試驗。
巫師協會的人也沒有否認,而是表示,我們已經很努力地在控制了,這事不好杜絕。
別的不說,巫師的地位總比武修高吧?但是有些武修拎不清,這就很讓人失望。
而且很多巫師性格乖張,一旦被觸怒,出手收拾武修也正常吧?
反正巫師協會的態度就是:我們承認,這個事實客觀存在,但是真的很難杜絕!
不過有了雙塔城這次教訓,武修協會估計說話都會挺直一些腰板了。
然而說到武修,又有人發問了,“武修呢,也不能飛嗎?”
聽到這個問題,有人去了解一下,果不其然,武修同樣不能飛。
“先處理了這木之規則吧,”有巫師忍不住了,“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城就要破了!”
“處理不了,”唯一的真巫出聲了,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絕望之色,“火燒都未必管用。”
“火燒的話,城主府那一關不好過,”有人嘆口氣,“木之規則到處都是,會誤傷很多。”
城主府默許巫師協會在城內造成一定的誤傷,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木頭到處都是。
沒有哪一家,敢說自己絕對不使用木頭的。
“城主府已經自身難保了,”有人幸災樂禍地表示,“那個長弓手……死定了!”
哪怕巫師協會覆滅在即,突然間發現自己並不孤單,這種感覺……就很開心。
“那廝……原本也是武修來的,”有人感慨一聲。
不少巫師已經計劃躺平,就等對方的懲罰了。
沒辦法,對方的實力太強大了,強大到讓人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然而,也有巫師不信邪,嘗試用各種方式破壞木之規則。
不過很顯然,這注定是徒勞的,因爲頤玦的實力不允許他們成功。
比如說,金和火的規則,倒是能破木之規則,但誰能趕得上真尊對規則的掌握?
就在大家猜測,雙塔城何時會破城的時候,城破了!
南邊的城牆在瞬間分崩離析,這誰敢信?
然而,不可置信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說碩大的守城弩上,竟然開出了花朵,香味撲鼻,這誰又敢信?
城牆開裂坍塌,頤玦卻沒有進城的意思,她站在城外沉聲發話。
“最後一次機會,再不出來受死,我保證你們想死都難!”
她是真的惱火了,圍攻馮君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跳得歡,現在就都裝死嗎?
真有誰敢作敢當的話,她還會說一聲“佩服”,再給對方一個痛快!
但是現在嘛,就是兩個字——呵呵。
就在此刻,有人站出來了,正是那位家裡巫陣被擊破的少主。
“哈德門家族嫡長子勞倫斯,見過修真者巫祖……”
“剛纔我家的防護巫陣被破,但是我依舊未參與對這位修真者大人的追殺,請您明察。”
頤玦聞言,看一眼馮君。
馮君見狀微微頷首,淡淡地發話,“你說得沒錯,但是對修真者來說……巫師都該死!”
“這不公平,”勞倫斯的臉上,泛起了一團黑霧,“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你的陣營選擇錯了,”馮君面無表情地表示,“我是修真者!”
“如果要怨,就怨巫師協會和武修協會吧……不是他們逼出我的身份,你原本不必死。”
這話就太惡毒了,是赤裸裸的挑撥。
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爲他知道,自己沒有說錯——我們明明是想低調的。
勞倫斯無法反駁這話,他想一想沉聲發話,“我願赴死,但是……能否跟閣下公平一博?”
“你不是對手,”馮君一擺手,淡淡地回答,“我不介意跟你一戰,但是……憑你也配?”
“你非要堅持的話,我可以同意,但是你若輸了,我殺你全家!”
馮君原本也不想這麼無情,人家都要赴死了,臨死前搏一把,圖個無怨無悔,很過分嗎?
但是他更清楚,這個世界的人,普遍是畏威而不懷德。
可能會有個別例外,但是你給別人臉了,別人未必會覺得你是做事講究。
他們更可能認爲,這個人耳朵根兒軟,好說話。
對於那些畏威而不懷德的人來說,好說話就意味着,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馮君絕對不想留給別人這種錯誤印象,否則糾正起來,也要耗費時間。
勞倫斯愣了一愣,忍不住又問一句,“你會放過我的家族?哈德門可是巫師家族。”
“修真者只會殺巫師,”馮君淡淡地回答,“不是巫師的,我爲什麼要殺?”
“那就一言爲定,”勞倫斯掣出短劍,橫在了自己脖頸上,“巫師學徒……不是巫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