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聞言頓時愕然,生命藥劑和修煉……他還真沒把這兩個詞放在一起考慮。
不過想一想也正常,洛華的成員歲數都不是很大,白礫灘那邊也是如此。
就連馮君的老爸老媽,修煉之後也沒有使用生命藥劑,所以他就忽略了這個問題。
事實上,這真不是什麼大問題,修煉進入煉氣期,就不用在意生命藥劑了。
其實修者們更應該在意的,是洛華的另一種特產——長生泉水。
所以他很好奇地發問,“貴門主已經進階出塵,壽數五百,還需要生命藥劑?”
“我是替門中的兩個長老問的,”沈青衣小心地解釋,“他們年紀大了,還是蛻凡。”
“那沒必要考慮修煉的問題,”馮君隨口回答,“這麼老都沒有煉氣,出塵就別想了。”
“就算是進入煉氣,他倆也就活一百五,生命藥劑的上限也就這歲數,還折騰什麼?”
“出塵……也未必就不行,”沈青衣遲疑一下,還是正色回答。
按照約定,她在洛華勞作三十年,時間已經過了大半,距離脫身之日不遠了。
但是隨着日期的臨近,她反而是越來越捨不得離開了。
初開始的時候,她是滿腔的委屈,腦子裡還時不時冒出“爐鼎”之類的念頭。
到後來,相關念頭是真的沒有了。
雖然她是崑崙人人敬仰的大師姐,容顏也端莊豔麗,但是在洛華還真排不上號。
單以容顏而論,她堪堪強過李詩詩,比好風景都要差一些,哪怕梅主任的年紀還大一點。
修爲嘛……一開始她的修爲尚可,但是很快的,就被衆多後起之秀拉開了。
所以現在的她,在洛華真的可有可無,要戰力沒戰力,說嫡系非嫡系——正經她是對頭!
但是沈青衣很清楚,如果離開洛華的話,她的修爲進境會更慢。
洛華成員之所以能後來居上,說到底就是氪金,洛華的修煉條件,真比崑崙好太多了。
曾幾何時,崑崙在道門諸脈的眼中,也是這種形象,財大氣粗。
但是現在財大氣粗的是洛華,沈青衣光是蹭着靈氣修煉,都比在崑崙核心區域修煉強。
她也想抱怨分配不公,然而,以前道門各脈也這樣抱怨過崑崙。
現在她馬上要到期了,反而讓生出了諸多的不捨——身在洛華,誰還想再回崑崙?
她有一種預感,如果就此回了崑崙,今生是否能夠出塵,都很難說。
至於金丹,那是根本不用指望了,須知千年以降,華夏也就出了馮君這麼一個金丹。
所以她鼓起勇氣表示,“崑崙……也就差個電力版的聚靈陣。”
馮君斜睥她一眼,很奇怪地發問,“我爲啥要給崑崙電力版的聚靈陣?”
沈青衣的臉色,頓時就漲得通紅……是啊,爲啥呢?
道門各脈已經有不少家拿到了聚靈陣……最早是靈石版的,現在多爲電力版。
但是這些家都跟馮君走得親近,就算不是特別近,也是做出了點事兒的。
比如青城張洞遠,原本是洛華的敵人,但是跪了,跪得比較徹底。
然後他又在高盧開了青城分觀,不但跟董曾鴻在青城設了聚靈陣,甚至高盧分觀都有。
而崑崙呢?跟洛華的仇比青城大多了,甚至還嘗試過上門打臉洛華。
那一戰洛華損失很慘,後來崑崙寇黑衣葬身崖底。
再後來,崑崙門主勉強出塵,出關後再次嘗試挑釁洛華,結果半途而廢。
這種恩怨,就很深了,而且崑崙也一直不怎麼響應洛華的種種號召。
所以,他們一直就沒有拿到洛華的聚靈陣——哪怕是電力版的。
現在崑崙還有聚靈陣,但那是祖上傳下來的,幾乎已經不堪使用了。
在洛華崛起之前,這是華夏唯一拿得出手、還算完整的聚靈陣,是崑崙的驕傲。
但是現在看起來,那就是一個笑話,是抱殘守缺的典範。
沈青衣是真的想爲崑崙爭取一座聚靈陣,然而不幸的是,她的身份太尷尬了。
基本相當於人質甚至俘虜,她有什麼資格爲崑崙說話?
而崑崙其他的人,卻極少出現在洛華面前,他們也想得到聚靈陣,但是拉不下臉來。
盛名之累不只是軒轅家族有,崑崙也有。
沈青衣雖然被馮君問住了,但猶豫一下,還是鼓起勇氣發問。
“崑崙要怎麼做,才能從洛華得到聚靈陣?”
“首先先把態度端正了吧,”馮君不屑地笑一笑。
他對沈青衣沒有私怨,甚至覺得她客串洛華的保安,還算敬業,所以默許她蹭靈氣。
但是崑崙其他人的態度,就很成問題了,這也是瞞不過他的。
他隨便就能舉一個簡單的例子,“讓崑崙在海外開道場,你們會願意嗎?”
“這怎麼可能?”沈青衣頓時愕然,不要說門中前輩不會答應,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崑崙是道門祖庭,地位崇……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去化外之地傳道。”
馮君卻是不屑地冷笑一聲,“你崑崙劫掠道門各支脈的時候,有點祖庭風範沒有?”
沈青衣默然,她在崑崙的時候,覺得門中劫掠其他支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都已經是末法時代了,道門首先要生存下去,祖庭回收其他支脈的修煉資源,錯了嗎?
而且這是崑崙維持得尚可,纔有能力回收資源。
其他支脈偶爾出個把人才,可不也要四處搜尋資源?傳承道統是最重要的任務。
但是來了洛華之後,她看出來了,洛華的人對強奪其他道統資源的行爲,非常瞧不起。
憑良心說,洛華之所以能這麼做,主要還是有了其他的地方可以收集資源。
然而不管怎麼說,洛華確實不動其他道門的資源,而且還變着法兒往外送。
久而久之,就連沈青衣都被影響了,覺得道門各脈相應該互扶持,以前崑崙行事有點過。
至於說崑崙是受制於現實情況,不得已而爲之?拜託,祖庭就該有個祖庭的樣子。
正是因爲如此,在這一點上,洛華真的有資格看不起崑崙的行事。
而馮君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淡淡地表示,“就算是祖庭,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也要改變。”
“只有懂得緊跟時代順應時代,才能走得更遠”
“在崑崙身上,我只看到了盲目的自大和傲慢,道門中興,靠着抱殘守缺能完成嗎?”
說完這些話,他沒有再等待沈青衣的回覆,就徑自走了。
崑崙確實是道門曾經的驕傲,但是再這麼下去的話,那真的是神仙也難救。
然後他去找張採歆,卻意外地發現,她竟然不在莊園裡。
神念隨便掃一下,他發現了她在何處,居然是身處一個邊陲小城的賓館裡。
小菜心斜靠在牀頭,漫不經心地刷着短視頻——這也是二啓給大家帶來的變化。
不過她的身上,殘留着明顯的煞氣,顯然是才動過手不久。
“動作這麼快的嗎?”馮君稍微有一點意外。
他知道某些小額貸款跟境外有瓜葛,但是張採歆的出手效率,還真是超乎想象。
百無聊賴中,他正要推演一下,看看她到底做了什麼,卻又被帶回了守護空間。
守護者依舊沒有露面,不過這一次除了三塊黑曜石,還多了一塊玉簡。
兩塊黑曜石是馮君帶來的,還有一塊,是守護者給出了一些空間規則改變建議。
建議總共只有兩點,一點是改變規則的細節,一點是空間回塑的設想。
是回塑不是回溯,也就是說,建議者認爲對成熟的空間做改動,成本會很高。
所以通過時空手段,將空間虛擬恢復到成長期,改動規則就要方便很多。
難得的是,這個設想中,還提供了具體的虛擬手段,雖然還有點粗疏,合理性卻很高。
馮君仔細看了看,忍不住暗暗咋舌,這個設想他曾經考慮過。
這不奇怪,做推演前,必然會有各種腦洞大開的方案——想不到這一點纔是疏忽。
然而,他也只有一個粗淺思路,連理論上的驗證都沒有,不成想居然有了具體操作思路。
所以他讚歎一句,“前輩這個想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您還謙虛說不懂。”
守護者也不說明是得自於別人,只是淡淡地表示,“你推演一下,看看合用不?”
“應該是合用的,”馮君的預判能力非常強,直覺也很準,這一點,就連千重都很佩服。
他反而是好奇地問一句,“前輩你給出的方案,自己沒有信心?”
“我都說了自己不是很懂,胡亂提點建議,”守護者將毫不猶豫地將功勞據爲己有,甚至還代表陸壓自謙了一下——倒也不是惡趣味,他覺得陸壓給建議的時候不夠上心。
然後它出聲發問,“具體操作方面……有什麼疑惑的嗎?”
馮君皺着眉頭思索一下,然後嘆口氣,“缺少細節,不過這個不重要,我可以補充……”
他最爲難的是,“問題在於這樣的操作,起碼得兩個以上的真尊出手,才能起到作用。”
將成熟的空間虛擬到幼生期,需要扭曲時空,一般的元嬰修爲可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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