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人的疑問,晨陽真仙也是一臉的懵懂,“我就是問一句,怎麼就是願意幫忙了?”
那就好!馮君心裡暗暗鬆口氣,不幫就對了,要不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隨便問一問的話,那就算了吧,”青平真人卻是嘆口氣,居然直接拒絕了,一臉鬱悶。
他不是矯情,而是覺得晨陽原本就不擅長這一套,如果全力幫忙的話,可能會有點幫助,但只是隨便問問,那就沒必要說什麼了,省得墮了師祖的名頭。
頤玦的名頭,原本就是壓在徒子徒孫頭上的一座大山,她的名下沒有一個嫡傳弟子,記名弟子和徒孫倒是有一些,她也不怎麼關心,這些弟子借用她名聲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
而她現在出竅了,按說弟子們該揚眉吐氣了,但是事實上,她的門下更謹小慎微了。
青平就是個很典型的例子,聽說師祖出竅了,反而下意識地想拒絕一些可能的麻煩。
晨陽真仙聞言怔了一怔,接着居然笑了起來,“那行,我不是隨便問,算想要幫你好了。”
青平反而是更懵逼了,“前輩您想要幫我……爲什麼?”
你如果想幫我的話,早就幫了,現在出手,難道真的是因爲師祖出竅了嗎?
晨陽真仙皺了皺眉,覺得這個問題,其實有點不好回答,不過最終還是表示,“我嘴上雖然不說,但是一直沒有忘記,是你把我從蟲族手上救出來的。”
這個確實如此,青平真人點點頭,當時他不出手的話,晨陽真仙也未必就必死無疑,但是必然會付出非常單重的代價,這是毫無疑問的,所以他真的算是幫忙了。
只是後來他沒提,免得有挾恩求報的嫌疑,以對方的身份,想必也不可能忽略這段因果。
就連求幫忙推演的時候,他也沒有拿出這段恩怨說事——大家心裡有數就好了。
晨陽真仙見他不說話,滿意地點點頭,“但是我現在想要幫你,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原因,主要還是因爲……頤玦出竅了。”
果然是這樣嗎?青平真人的眉頭微微皺一皺,也不知道自己該做個什麼樣的表情出來才合適,最後還是默默地點點頭——你繼續說吧。
“你覺得我是趨炎附勢的人嗎?”晨陽真仙見狀,忍不住苦笑一聲,“好吧,你要這麼想,基本上……也不算錯,我其實,只是想送一份禮物,給出竅的頤玦。”
按說頤玦出竅了,作爲比較早知道消息的真仙,送上一份禮物肯定沒錯——人家出竅之後,眼角就沒你了,早早地送上一份禮物,這就還算是個交情。
晨陽真仙當然也是這麼想的,擱給一般的真仙,巴結青平真人也不算錯——雖然這是記名弟子的記名弟子,可是有交情總比套不上交情好吧?
可是沒有其他因素的話,他肯定有點不情願——不管怎麼說,當初他的修爲也比頤玦高。
而且他喜歡過頤玦,雖然現在知道不可能了,但是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得過於卑微。
修者也是人,也有普通人的情緒。
然而他又轉念一想,如果帶着這個心結的話,對自己未來的修煉不利——因爲對方逐漸強大,自己就不敢再接觸,這不應該是修者的心態,斬塵緣也不是那麼個斬法。
要勇敢地去直面它,纔是正確的選擇!
然而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能力給頤玦上什麼賀禮了。
別說資格夠不夠的問題,只說頤玦在元嬰期,就是出名的小富婆,晨陽真仙雖然家底兒也算豐厚,但是拿出一份厚禮來打動頤玦——還真的不容易做到。
他要是傾家蕩產的話,拿出一份厚禮倒也沒問題,但是……他倆有這樣的交情嗎?
窮是客觀存在的,更關鍵的是他不想讓人看成是趨炎附勢之輩——明明沒那交情,還硬要往上湊,那不是成了別人的笑柄?
所以晨陽真仙決定幫青平真人完成這一套體系的推演,一來是償還救命之恩,二來也算變相地給頤玦上了一份賀禮——不管她認不認,反正他是幫她的徒孫了結了一樁心事。
青平真人不知道他有這麼豐富的內心戲,但還是理清了一些頭緒,於是忙不迭地擺手,“前輩,這可使不得,您是給師祖送禮,我怎麼有膽子代收?”
“已經不是一路人了,”晨陽真仙很隨意地表示,他是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我都不夠資格給她上禮了,此前正好還欠你一番因果,既然你有此宏願,我幫你完成好了。”
“那這可是你倆的事,”馮君也聽明白其中的邏輯了,甚至他都猜出來,晨陽也許對頤玦有些不一般的情愫——對方這麼做,也許是想表示,自己不是單純的……舔狗?
反正這事他是沒有任何參與的興趣,“這可是能影響這方世界發展的事,我絕對不過問。”
晨陽真仙看他一眼,淡淡地表示,“這一方世界的事情,我兩門做主,你不用擔心。”
“不可能不擔心,”馮君很乾脆地搖頭,“晨陽前輩,這世界人族的發展進程會因此改變!”
他是不想找事,但是晨陽還真的想拉他下水,“改變智慧種族發展進程的事,天琴修者不是沒有做過,甚至做得不少……觀察和收集這樣的數據,對修煉也可能有好處。”
“我還是不能同意,”馮君繼續搖頭,“而且請恕我直言,類似的決定,玄黃起碼出來個大尊這麼說,我纔會認可,您這個修爲和身份……請恕我冒昧,感覺您還差一點。”
“我做得了主,你放心吧,”晨陽並不介意他的冒犯,而是側頭看一眼青平真人,“咱們只是幫忙推演一下修煉體系,是否傳授給這裡的人族,怎麼傳授……這是要青平拿主意的。”
他這話聽起來有點甩鍋的意思,但是青平一點都不介意,而是很乾脆地點頭,“對,是我的主意……相關禁忌我都研究過,這麼做應該沒多大問題,晨陽真仙說得一點沒錯。”
見兩人都這麼說,也由不得馮君不信,但他還是堅持,“那你倆推演就好,何必拉上我?”
青平主動表示,“論起推演來,我倆加起來也不如你……晨陽前輩,我真的無意冒犯。”
“你不用解釋,我心裡清楚,”晨陽真仙不以爲意地笑一笑,然後又看向馮君,“你也說了,去了靈植道也沒有見到頤玦……倒不如你我聯手,推演這麼套功法出來,也算賀禮。”
我用得着拿這個做賀禮嗎?馮君有點無語,他手上的好東西多了去啦,不愁像樣的禮物。
但是轉念一想,對方說得也不無道理,頤玦現在跟以往是大不相同了,他雖然不擔心她忘記自己,可是硬往上湊的話,也沒多大意思。
道友相交,原本就應該是隨緣的,太過勉強反而可能自取其辱。
沉默一陣之後,他輕喟一聲,“前輩你怎麼看?”
大佬的神念冒了出來,“無所謂的吧,又不是多大點事,頤玦那小丫頭,本來就挺喜歡推演的,你弄出一套異族的修煉體系……沒準她真的會很開心。”
晨陽真仙和青平真人發現這位又冒頭了,齊齊閉嘴,臉上的表情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但是萬一失控呢?”馮君真的是謹小慎微習慣了,“這個聯邦的侵略性也是很強的,一旦他們成長到不可制約,影響到天琴發展的話,到時候咱們可就是罪人了。”
“生命層面就不一樣,”晨陽真仙不以爲然地回答,“根據世界規則的定義,蟲子的最高修爲,也就是真君級別……了不得有一兩個合體期,這就是這一方世界的上限了。”
人族在合體期上還有渡劫和大乘等等,怪不得看不上這一方土著。
“沒錯,”青平真人聞言也點點頭,“沒有這樣規則的話,我也不敢胡來不是?”
馮君又沉吟起來,過了一陣大佬表示,“不用猶豫了,就是這麼個道理,你推演不推演無所謂,但是沒必要擔心這個世界的上限。”
馮君又遲疑一陣,才緩緩點頭,“那麼……就試一試吧。”
反正他也不想急着回地球,接下來的時間裡,蟲族世界和天琴來回跑就夠了。
直到這時,晨陽真仙才試探着發問,“敢問這位前輩……是否也是天琴修者?”
大佬第一次冒頭的時候,他和青平就嚇了一個半死,兩人非常確定,這位的修爲應該在出竅之上,考慮到沒有肉身現身,估計……得是真君的存在。
他倆知道馮君身邊常年跟着兩個真君,但是這位明顯不是那倆,而平日裡還不肯冒頭,可想而知身上必然藏着大秘密,他倆心裡好奇,卻也沒膽子直接發問。
現在這位再次冒頭,晨陽實在有點忍不住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兩門打通的世界,他問一聲也不能算冒犯。
“我只是一道殘魂罷了,”大佬淡淡地回答,事實上它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否則也不敢在軒轅不器和千重面前現身,以它善苟的性格,此刻敢自稱殘魂,那也是有了相當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