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文兩人間的爭吵,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戰艦——就算沒有修者的神識,整個戰艦也不大。
羅蘭的態度很明顯,我們就是在養傷,受到了修者文明的照顧,不能造成他們的誤解。
但是列文上尉卻執意認爲,咱們遇到的軍情比較複雜,有必要馬上彙報給上級。
他們的爭吵,馮君一開始並不想介入,誰會在意螻蟻之間的喧囂?
然而,隨着爭吵聲音的升級,他有點忍不住了,“想走的就走,想留的就留,吵個什麼?”
列文上尉一臉的堅毅,“我要離開,駕駛那艘單兵突擊艦。”
沒病吧你?馮君冷冷地看他一眼,“我可以送你一個救生艙,多了沒有。”
“爲什麼沒有?”列文上尉滿臉的不解,“我們當時帶着的,就是一艘單兵突擊艦。”
馮君的眼裡,冒出了古怪的光芒,“你這是……打算跟我講道理?”
講道理……也未嘗不可吧,列文上尉想了想,他知道自己確實有點強詞奪理,可是他真不認爲自己講道理會輸,“咱們可以認真溝通一番。”
“但是誰跟你說的,我打算跟你講理呢?”馮君怪怪地看着他,“憑良心說,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可是我就很好奇……是誰讓你覺得,你有資格和身份,跟我講這個道理呢?”
列文上尉只覺得臉上一片燥熱,“那先生就是打算……不跟聯邦講理了?”
“那我就更好奇了,你怎麼覺得,自己能代表了聯邦?”馮君臉上的表情,越發地怪異了,“林勇量跟我打交道的時候,都不敢打聯邦的旗號……你覺得自己比他更有代表性?”
尼瑪……列文真的差點想跳腳罵娘,咱不帶這麼坑的吧?
對現在的人族聯邦來說,修者文明依舊是很神秘的存在,但是真正知道它存在的人,早就知道了,林副相跟修者文明之間的衝突,在私下都快被傳瘋了。
畢竟有隕石攻擊了不止一個稅警的駐地,這種驚人的手筆,哪裡能封鎖得住消息?
列文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發話,“那就……救生艙吧,我希望是有獨立求救系統的。”
“求救系統肯定有,”馮君一擺手,“然後那啥……還有誰想走?”
誰想走……瘋了才走,不算羅蘭,那倆聯邦戰士心裡也是明鏡兒似的,現在他們真不是逃兵,無非是脫離戰場被人救了,安心養傷就好,離開的話,誰知道會遭遇什麼?
途中可能遭遇蟲族襲擊,就算回到軍隊,救治條件如何也很難說,畢竟現在戰況激烈,傷兵肯定不少,事實上哪怕得到最好的治療,基本也就是眼下這條件了。
營級指揮艦的空間也不算大,但是馮君隨身攜帶的醫療器械很多,有些器械就算去了軍方戰地醫院,也要排隊使用。
再說了,誰猜不到列文上尉着急離開的理由?那兩位戰士的軍銜低於他,又不相互統屬,就算立了功也跟他倆無關,那他倆吃傻嗶了,放棄這麼好的醫療條件去做無謂的冒險?
尤其是那跟列文吵架的上士,直接表示,“我就沒聽說過,療傷期間還要被強行歸隊的!”
列文上尉心裡大恨:咱們可都是聯邦軍人,你們的屁股歪到什麼地方去了?
然而面對神秘的修者文明,他也不敢造次,只能狠狠地掃了兩人一眼,然後挑選了一艘帶推進的逃生艙,攜帶着營養艙坐了進去——其實他的傷勢也遠沒有好,只是着急離開罷了。
被放出營級指揮艦之外,他還悻悻地回頭看一眼,隨手在儀器上定下了座標,“一幫懦夫,等着接受審判吧……咦,戰艦呢?”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營級指揮艦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就是憑空消失的,彷彿此前這裡什麼都沒有一般,異常地平靜!
“糟糕!”列文的臉色一變,他着急離開,就是想要彙報神秘文明的存在,尤其是戰艦座標範圍,否則的話,他的彙報還有什麼意義——誰不知道對方已經參與對蟲族的戰鬥了?
“這次着急離開,草率了啊!”
豈止是草率?晨陽真仙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馮君聊天呢,“這就把人放走了?”
“逃生艙外面,我塗抹了點蟲子的氣息,”馮君很隨意地回答,對於某些行爲,他不打算放縱,“看他運氣怎麼樣了,如果能逃回去算他命不該絕。”
“還是心軟了,”晨陽真仙一點都不覺得他辣手,反而是表示,“我還說直接用神識抹殺算了,沒有誰能冒犯了咱們而不付出代價的!”
天琴修者做事就是這麼率性,青平真人會幫羅蘭偷偷療傷,晨陽卻是看不慣列文一直排斥己方,還想借此建功的想法,很自然地想到了隨手抹殺。
“他有防護頭盔,”馮君笑着回答,“救生艙也能阻擋一些神念攻擊,我倒不是擔心前輩做不到,而是這樣的攻擊會留下痕跡……抹殺這麼個小蟲子,又何必髒手呢?”
晨陽不以爲意地揚一揚眉毛,最後還是說了一句,“知道是咱們做的又如何?”
沒辦法,天琴修者大多都是這尿性,覺得自己佔理的時候,根本不會考慮對方感受。
然而這種心態,體現在青平真人身上,就是另一種形式了,他將羅蘭照顧得很好,幾天下來兩人已經是相處得極好的朋友了。
羅蘭的身材也有點偏向於聯邦人族,相對粗壯一些,但是在聯邦裡肯定算苗條的,而她的相貌也非常符合天琴修者的審美,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相對豐滿的美女。
不過她的氣質是比較精悍的,比普通的天琴修者還要中性一些,即便是不說話,別人一眼看上去,也能猜到她是軍人或者警察。
而且她的身手也不錯,聯邦倒是沒有古武什麼的,但是有體術、散打和軍中格鬥,鍛鍊都相對科學,而近身搏鬥的能力,比地球的普通武者也不遑多讓,
用羅蘭的話來說就是,她出身於體術家庭,戰鬥能力冠絕她所在部隊的女兵,哪怕是男性軍人,也只有寥寥數人能贏得了她——其中就有她的哥哥。
青平一開始跟她接觸的時候,還記得保守天琴的秘密,但是不知不覺間,他就吐露了不少東西出去,晨陽真仙和馮君也都只是冷眼旁觀。
天琴修者之間相互的約束不多,同門或者同家族內部,也許可以勸說一下,但是不同勢力之間,基本不存在誰指責誰的問題,哪怕晨陽是真仙,也不能如軍隊一般要求青平做事。
當然,青平也必須遵守一些底線,比如說不能聲稱自己來自外部世界,也不能將天琴的勢力分佈明確告知對方,包括一些修行知識之類的,這都是修者社會對其他文明的禁忌。
類似的禁忌,除了底線之外,其實帶有相當的主觀性,主要是說你屁股坐到那邊了。
做個假設,萬一某個修者被蟲子抓住搜魂了,泄露的信息能算他的責任嗎?當然不會。
青平和羅蘭的交流也是這樣,他說得稍微冒一點,晨陽和馮君根本不會過問。
兩人心裡很清楚,修者們在蟲族世界起碼還要攻略個百八十年,很多消息根本就不可能瞞得住,唯一的區別是能瞞多久而已。
這次是青平和晨陽被人族聯邦的戰士救了,下一次還指不定是誰被救,只要是在戰場上戰鬥,身爲友軍,你救我我救你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杜絕。
但是馮君壓根兒沒有想到,又過兩天,青平居然來找他商量:他想指導羅蘭修煉!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有點懵,“這一方世界根本就沒有靈氣,你打算指導她什麼?”
他根本不提靈植道功法的事,青平敢這麼做的話,靈植道自然有執法長老出面,事實上就算他傳授一些自己得來的功法,玄黃和元罡兩門的執法者,也會讓他承擔後果!
反正晨陽真仙聽說之後,雖然也是一臉的訝異,但是並沒有出聲。
不過青平也表示,自己不是被什麼情緒衝昏了頭腦,而是覺得這個世界的人族個體戰力堪憂,他希望提升一下他們的肉身戰鬥力——起碼是想提升羅蘭的戰鬥力。
她是他和晨陽的救命恩人,但是本身她的遭遇是非常慘的,都要戰死了,幸虧哥哥救了她,而她的哥哥卻因此死於非命,她也好懸就救不回來了。
青平沒有打算傳授自己掌握的任何功法,但是提升戰鬥力……還可以有別的方式。
比如說,得自其他異世界的修煉手段,天琴修者征戰的異世界遠不止十來八個,其中一些智慧種族的戰鬥手段,也曾經給天琴的修者帶去各種的麻煩。
天琴修者是驕傲的,但並不會盲目自大,從那些智慧種族中發現新的有效攻擊手段的話,也會考慮合適不合適用在自家身上。
事實上自打征戰異世界以來,天琴修者的攻擊手段也在不停地豐富着,學習會使人進步。
然而話又說回來,天琴修者看得上的東西真的不多,所以各家對異世界外族的修煉體系,也沒有多少興趣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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