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燁真仙被叫破行蹤,主動現出了身形,可瀚海雖然是修煉天才,但也不缺戰鬥經驗。
而且他身爲上位者,出手不需要猶豫,就在對方現身的一瞬間,他擡手一指,“冰封!”
一瞬間,天地間就是一片霧濛濛的白色,但是青燁真仙所在的十餘里空間空蕩蕩的,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瀚海真尊,輕聲發話。
“這次探險很古怪,大尊你以爲我感覺不到嗎?你有沒有想過,匯合地點爲何在這裡?”
“幻天映射陣嗎?”瀚海真尊的臉一黑,“真沒有想到,盜脈這麼看得起你!”
“果然是盜脈的事發了嗎?”青燁真仙的臉先是一沉,接着就笑了起來,“那這就真有點遺憾了,大尊你肯定很想抓住我,但是你抓不到啊……通過映射來抓我,你可以嗎?”
天琴位面沒有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修者之間更是如此,梅夜雨能出塵鬥金丹,但那也只是昆浩界域的傳奇,但是在天琴位面,這也不算多稀奇。
馮君在出塵期就殺過不止一名元嬰,身上的仙隕氣息都不止一道,金丹期更是坑過合體元祖的神念,這才叫“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相較而言,青燁真仙有些仗恃就敢硬懟瀚海真尊,倒也不足爲奇。
不過瀚海真尊也沒有在意,語速都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只是多了一點不解,“是什麼理由讓你覺得,可以小覷一名出竅真尊呢?”
他確實不能透過映射去捉住對方,但是出竅真尊能夠真嬰出竅,轉瞬遁出千萬裡,一個小小的真仙,莫非還以爲能逃得過真尊的追殺?
“我自是不敢小覷真尊,”青燁真仙的聲音很恭敬,但依舊遮不住臉上狠厲之色,“大尊要拿我,我終是難逃一死,只是有些好奇……敢問大尊如何稱呼?”
“玄水門瀚海,”瀚海真尊也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捉拿你一事,已經跟金烏門的真尊道友打過招呼了,勸你也不要心存僥倖,老實束手就縛,也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留下性命這個承諾,他不是隨口糊弄人,瀚海真尊一向就不喜歡說謊。
雙方都是宗門陣營的,加入盜脈的修者也不一定必須要斬殺,只要沒有太過分的罪行,沒人追究的話,網開一面不是不可能。
當然,這也只是他個人的承諾,如果那兩名家族真君執意要殺人,他也沒能力攔着。
“是嗎?”青燁真仙慘笑一聲,人也沒有那麼鎮定了,顯然在聽說宗門護不住自己之後,心態有些崩了,“瀚海大尊天賦奇才,這點我早就聽說了,不成想是這種情況下見面……”
頓了一頓,他又嘆一口氣,“金烏的真尊同意了,果然不愧是上門吶……我有點好奇,是上門哪位大尊同意的呢?”
瀚海真尊愣了一愣,沉聲發話,“拖延時間嗎?兩位前輩……鎖定真身沒有?”
兩位……前輩?在場的三名金丹還在發矇,就聽到一個男聲悠悠響起,“哪裡走?定!”
青燁真仙狠厲的表情,頓時就凍結在了臉上,不過下一刻,他的身體就爆了開來,化作了漫天的血肉碎屑,竟然沒有一絲一毫落在當場,顯然就是映射陣的緣故。
空氣中甚至還有淡淡的血霧,也是虛浮在空中,這並非軒轅不器的“定字訣”導致的,而是氣血的顆粒實在太小了。
“好狠,”一個女聲響起,緊接着,一隻幻化出的大手抓向了血肉碎屑,同時伴隨着一聲輕喟,“居然連元嬰都不要了。”
下一刻,兩男一女出現在衆人面前,軒轅不器悻悻地表示,“瀚海你跟他說那麼多幹啥?”
這能算我的鍋嗎?瀚海有點無語,多說幾句,可不是爲了讓你們找到人嗎?而且他也不認爲,自己說話有多麼婆婆媽媽——我還要保持出竅真尊的形象呢。
不過他也懶得解釋,而是看向了千重真君,“都碎成這樣了,還能搜魂嗎?”
“他執意自火暴元嬰了,還怎麼搜魂?”千重淡淡地反問一句,然後才解釋,“能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憐,我主要是排除一下……看他是不是有分魂秘法,還寄了神魂在別處。”
她這麼說也沒錯,天琴的秘術真的是太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不可能的。
瀚海卻是真的疑惑了,“這種秘法很罕見,怎麼也得到了元嬰高階才能施爲吧?”
他對分魂秘術不陌生,而且是特地琢磨過的,分魂秘術不是分出一縷神念操縱妖獸或者傀儡什麼的,而是真正的裂魂,否則的話,就算那一縷神念成長起來,也不是本尊了。
裂魂對修爲的要求就太高了,就連瀚海真尊自己,也是前不久才掌握的,哪怕這樣,他已經算得上驚才絕豔了——要知道這是分神真君才能掌握的能力。
元嬰高階若是豁出去根基不要了,又有秘術在手,有那麼一丟丟的可能裂魂成功,元嬰中階的話……幾乎是十死無生。
但是千重不這麼認爲,“盜脈雖然人人喊打,但是屢剿不滅,當自有其神妙之處,這很難說得清楚,關鍵是……我很奇怪,你都允了他可以活命,爲什麼他自火暴得這麼幹脆?”
“確實是有點奇怪,”瀚海真尊點點頭,“他身後可是有宗門的。”
宗門修者並不能無視天琴的社會規則,任意胡來,但是有宗門罩着終究不一樣,如果確實罪不至死的話,宗門又願意力保,最慘的也不過是開革出門,成爲散修。
要不大家都想入宗門?入家族是投胎的問題,沒得選,能入了宗門,就多了一層保護傘。
軒轅不器看一眼馮君,發現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怎麼,真的有分魂嗎?”
“分魂應該是沒有,”馮君沉聲回答,這是他推演過的,不過此刻,他腦子裡轉的是別的念頭,“我是在想,他是不是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瀚海真尊聞言點點頭,馮山主修爲比較低,所以有什麼猜測都可以說,而他身爲真尊,話就不能亂說了——雖然沒有言出法隨的能力,但終究是涉及到了真尊體面。
一時間,他都有點羨慕這傢伙修爲低了,可以隨心所欲地辦事啊。
不過緊接着,不器真君也顯示出了他隨心所欲的一面,他點點頭,大喇喇地發話,“這個很有可能,而且沒準是同門相殘……宗門都肯定不會保他。”
“大君,”瀚海真尊無奈地看他一眼,“您要注意前輩的體面……說話要有證據。”
“切,我不信你沒有這麼想,”軒轅不器不以爲意地回答,“只不過你們同爲宗門修者,不好意思這麼直接說就是了,馮小友一句話說得很對,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確實沒有分魂,”千重真君也推演完畢了,“這點小事爭執個什麼,反正人也沒了,總得去他宗門駐地看一看,一來調查,二來也給人家一個交待。”
瀚海擡手一指,解除了對那三人的禁錮,然後看向那名坤修,“聽到青燁自承盜脈了嗎?”
坤修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自己最大的靠山在瞬間就沒了,按說她該心懷怨恨,但是面對真尊這種存在,她真的恨不起來——就連青燁真仙,見過真尊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所以此刻,她心裡更多的是惶恐,“啓稟大尊,我聽到了,但是我……真的不知情。”
“我沒打算冤枉你,”瀚海真尊淡淡地表示,“我們有推演高人,你若有嫌疑,也不會放過你,現在要去你金烏駐地了,就是讓你做個見證……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那坤修忙不迭地點頭。
瀚海真尊又看那倆金丹一眼,“你們一起去。”
一個金丹就是金烏駐地的人,自然無妨,另一個金丹初階是範求安找來的,原本有心離開,但對方可是真尊,一股威壓淡淡地掃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
瀚海真尊捲起三人,瞬間就閃到了金烏駐地的山門口,衝那坤修一揚下巴,“且去通報。”
坤修入了山門,不多時就有兩名元嬰真仙瞬閃而出,事實上,山門口那微弱卻又強橫的威壓,他們已經感受到了,一見面就恭敬地表示,“見過瀚海大尊。”
金烏門在此界,一共也就四名真仙,死了一箇中階,一個初階外出,剩下兩名,一個高階一個初階,高階元嬰叫做清熯,此地以他爲尊,是坐鎮山門的力量,等閒不出門。
清熯真仙已經大致瞭解了一些情況,知道青燁自火暴了,而且查實確實是入了盜脈,但是他還是要恭敬地發問,“大尊出自玄水門,敢問來我金烏何事?”
這並不是明知故問,而是婉轉地提示:您跟我們的金烏上門,到底是怎麼溝通的?
馮君向前一步,抖手打出一道氣息,“這是貴門悠渲大尊的氣息,授權我們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