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還真沒想自己遇到什麼事兒了,他就覺得面前這個傢伙軸得慌。
“五百中靈對我來說,真不是問題,”馮君正色回答,“可是我做錯什麼了,爲什麼要給?”
老掌櫃的嘴巴一咧,黃牙露了出來,“不給也行,不過打烊之後,小友就要自求多福了。”
馮君聞言來了興趣,他饒有興致地發問,“那我給了你,打烊之後就可以不走?”
“不走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能派人,送閣下到去住客棧,”老掌櫃笑眯眯地回答,“路上保證不會發生意外,或者介紹幾個信得過的好手護送,也是沒問題的。”
馮君沉吟一下發問,“莫非從你這酒館到客棧的路上,他們也敢動手?”
修仙界一般的坊市裡,是禁止打鬥的,若是連這點都保證不了,別人憑什麼來你的坊市?
老掌櫃翻個白眼,哭笑不得地回答,“坊市自然嚴禁打鬥,但是你跟盜匪有關,懂了?”
馮君沉吟一下發問,“若是我託道友去通知一下家人,需要花多少靈石?”
“還是五百中靈,”老掌櫃不緊不慢地回答,“只要你出了這錢,其他事情交給我們即可。”
馮君遲疑一下,繼續發問,“你不是跟那些人一夥的吧,開價都要五百中靈?”
“小友你還真是不會說話,有這麼直接問的嗎?”老掌櫃倒也沒生氣,只是無奈地搖搖頭,“我這算是壞了他們的生意,若是不跟你收點靈石的話,就屬於故意惹事了。”
這就是修者的社會,損人利己的事情,做了就做了,損人不利己的話,就是故意惹人。
馮君倒是搞得清楚這個邏輯,不過他還是似笑非笑地發問,“所以你收了這五百中靈,還要分潤對方一些?”
“分潤是不可能的,”老掌櫃傲然回答,“來我的店裡惹事,算他們瞎了眼,不過我打壞了人,賠點藥錢倒是正常……如果你能請來大修長輩,他們可能連藥錢都不敢要。”
馮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請來的大修長輩修爲足夠的話,這五百中靈你會退嗎?”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老掌櫃站起身來,顫巍巍轉身離開,竟是連保護費都不提了。
說到底,是他認爲對方太不上道了,首先我已經保護了你,還要幫你通知家人,然後你居然還想收回那點靈石,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了?
不帶這麼不尊重別人勞動成果的!虧得還好意思說什麼不差靈石。
馮君卻也搖搖頭,心說格局太小:保護自家客戶的安全不受威脅,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千重猜得到他在想什麼,笑着發話,“下界就是這樣了,總共能見過多大的天?”
“沒什麼意思了,走吧,”馮君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老掌櫃用渾濁的老眼掃看他倆一眼,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小茶壺,輕啜了一口。
外面盯着的,是一名金丹和兩名出塵,另一個出塵送那個金丹療傷去了。
這名金丹雖然是中階,但他盯上的馮君是金丹高階,所以哪怕有拿賊的藉口,但是眼下實力不行,也只能不遠不近地綴着,倒是沒有發生老掌櫃說的那種強行堵截。
馮君和千重也不理會他倆,快步向坊市門口走去。
看到他倆目標明確,後面的人也有點急了,可是還沒膽子衝上前阻攔,那金丹中階在匆忙之中,衝着城門上方的金丹初階發出了一段神識。
金丹初階本來正眯着眼睛打坐,收到這信息之後,眼睛刷地睜開了,掃了一眼馮君和千重,衝着守門的兩個出塵修者發出了神念,“攔住這兩人。”
兩名出塵修者聞言身子一動,齊齊擋在了城門前,亮出了兵器,“二位留步!” ωωω_ Tтká n_ CΟ
出塵修者阻攔金丹期,還真的需要一些膽量,不過這坊市在幾個元嬰真仙的控制之下,金丹真人識趣的話,就該聽從纔對。
然而以馮君的神識,哪裡感知不到,後面的金丹聯繫了鎮守城門的金丹?於是直接放出了神識,狠狠地擊向兩名守門的出塵修者,“滾開!”
他的神識何等兇悍?哪怕是沒有全力攻擊,兩個出塵看守也當場栽倒在地。
“好膽!”那鎮守城門的金丹初階看得目眥欲裂,纔要出手攻擊這二人,卻是冷不丁恍惚了一下,等他清醒過來,這一男一女剛剛衝出了城門。
“嗯?”這金丹初階也不是初哥,瞬間就回味了過來……剛纔我是怎麼了?
他下意識地反應了過來,這一男一女恐怕是有大蹊蹺,原本想衝出去攻擊,結果先抖手打了一團示警的焰火上天空,高聲警告,“有人闖卡!”
喊完之後,他才追了上去,卻也沒有離得太遠。
馮君和千重出城之後,也沒有加快速度,不緊不慢走了十餘里,等他們能看到軒轅不器和瀚海真尊的時候,後面也追出了二十餘人。
打頭的兩個,都是金丹高階,另外還有金丹六人,剩餘的都是出塵期修者。
“兩位,傷了人就要這麼走了嗎?”一名書生模樣的金丹高階高聲發話,“老實停下來,否則惠源雖大,沒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哪裡有那麼多廢話!”又是人影一閃,卻是一名元嬰初階瞬閃而至,他獰笑一聲,幻化出一隻大手,衝着馮君和千重抓了過去,“小賊找死!”
軒轅不器和瀚海真尊感受到這裡的靈氣波動,扭頭看過來,然後就是一臉的古怪。
面對元嬰的手段,馮君和千重瞬間一個加速,居然躲過了那隻大手,此刻他們距離軒轅不器和瀚海真尊也就三四里地了。
馮君有很多手段應對這元嬰,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他也就懶得浪費自己的底牌了,“有勞二位了。”
軒轅不器和瀚海可都沒有隱藏修爲,哪怕瀚海爲了不使界域注意,將修爲壓制到了真尊之下,但是元嬰修爲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那元嬰初階突然間發現,前方多了兩名元嬰,驚愕之下,下意識地喊一聲,“鐵山坊市捉拿盜匪,無關人等退避!”
“盜匪?”軒轅不器先是怔了一怔,然後笑了起來,擡手向前一指,“定!”
定字訣一出,一干追兵齊齊地定在了那裡,那元嬰初階見狀大駭,“元嬰之上!”
瀚海真尊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看一眼千重,“大君你在玩什麼呢?”
“大君!”一衆追兵聽到這話,簡直連站都站不穩了,若非是被定字訣定住了身形,肯定有人已經癱在了地上:我們拼命追的是一個真君?
“呵,”千重不以爲意地笑一聲,“有人一定要作死……構陷我們勾連盜匪!”
“哦?”瀚海真尊反應了過來,其實到了他這種修爲,大部分事情的經過都不重要了,知道個梗概就足夠了,“那就殺了唄,家族修者聚集的地方,就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多!”
軒轅不器聞言翻個白眼,千重卻是懶得說話,最後還是馮君出聲,“他們跟畫道有勾結!”
這話一出,瀚海真尊身在白霧裡,看不清表情,那些追兵的臉色又是齊齊一變,不少人心裡在哀嚎:果然是上界來人……撞正大板了啊。
畫道這個稱謂,根本就不是這個界域的說法,只有來自上界的纔會這麼說。
“那就……審一下吧,”瀚海真尊輕描淡寫地表示,“順便幫十八道清理一下門戶。”
千重一擡手,數百道氣勁打出,封住了所有人的修爲,然後凌空一抓,直接將那金丹中階攝了過來,面無表情地發話,“畫那幅畫的是什麼人?”
“大君饒饒饒……饒命,”金丹中階連話都說不囫圇了,“我們……就是想賺點小錢。”
馮君走過去,一擡手就斬掉了對方的右臂,手指又是一點,直接將那掉落的臂膀燒得只剩下了一團黑灰,然後面無表情地發話,“聽不懂問題嗎?”
“那是四藝派的叛門弟子所爲,”這金丹中階嚇壞了,快速地回答,“我們在坊市裡設局,也就是賺點小錢……從未害人性命。”
“是嗎?這一點我卻不信,”千重一擡手,直接放到了對方的頭頂,十來息之後,睜開了眼睛,手上微微用力,直接將人拍成了肉餅,“還敢騙我?”
她活了這麼久,世間的醜惡不知道見過多少,對方居然想狡辯,這真是她不能忍的——你都知道面對的是真君了,還要如此撒謊,這是誰給你的膽子?
殺了人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然後看馮君一眼,“此人害過不少修者性命。”
在她的印象中,馮山主的心比較軟,所以她解釋一句。
“無妨,”馮君笑着搖搖頭,“他是陳家子弟……一會兒去陳家走一趟。”
其他的追兵見狀,忍不住渾身哆嗦了起來——這是要殃及家族的狠人嗎?
千重一擡手,又將城門上坐鎮的金丹初階攝了過來,面無表情地發問,“那常長笑何在?”
“大君饒命,我是真不知情啊,”金丹初階忙不迭搖頭,“我只負責看守坊市,有人說二位盜竊了寶物,要我攔一下……我也是職責在身,不是有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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