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益真尊看到幾名真君各忙各的,居然沒有人在意那名金丹的生死,就又是一怔:難道說……那名金丹沒有我想像中的重要?
不,不是這樣的!下一刻他搖搖頭,將這個猜測拋到腦後。
那金丹就算再不重要,既然他們是同行的,總要有人關心的吧?
除非是……那金丹別有蹊蹺,或者另有底蘊!他想到這一點,居然覺得身上有點發冷。
就在這時,一聲呵斥傳來,“你想往哪兒跑?真讓你跑了……我真君的面子何在?”
果益真尊側頭一看,卻發現是天相真仙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攥住了,而大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曾經的友人,以爲是出竅真尊的那位熊道友。
而坍塌的空間裡,根本不能看了,血霧瀰漫不說,還有濃濃的焦糊味兒,讓人簡直不敢想像,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軒轅不器卻是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也沒有繼續驗看這個空間,而是擡手丟出一張黑色的紗網,將仟羲真尊緊緊地網在其中。
然後他纔看向果益真尊,似笑非笑地發話,“萬魂林神通……練得不太夠啊。”
果益真尊索性收手了,淡淡地看着對方,“前輩身爲分神大君,壓制修爲戲弄我們這些小輩……會很有成就感嗎?”
軒轅不器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有點古怪了,“你只感覺到我的錯誤嗎?”
不知道爲什麼,果益真尊居然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殺機,心裡就頓時明白,這位可能打算翻臉了——不愧是一直雄踞家族榜首的軒轅家,居然敢連續拿下七門十八道的兩名真尊。
他閉關多年,並不知道軒轅家已經掉下榜首了,但是事實上他並沒有猜錯,軒轅不器還真的是打算翻臉了——軒轅家就算不行了,不器大君也不會慣人毛病。
靈木道錯得那麼離譜,你都看不到?
如果你真要視而不見,那我也不會在意你對靈植道的同情心,讓你做個真正的瞎子。
果益真尊猶豫一下,最終還是表示,“他們的恩怨,我不清楚,無從置喙……但是前輩你壓制修爲,我是從頭看到尾的。”
“那總是你先對我動手的,對吧?”軒轅不器鄙夷地一笑,“不管我有沒有掩飾修爲,終究是你先出手……也就是說你可以欺壓弱小,撞上鐵板了,就是我的不對?”
果益真尊頓時語塞,他是相對比較講道理的,想了一想回答了一句,“那洛家的真尊都開始大欺小了,做爲同門長輩……我幹看着就對?”
“我跟你說不明白,”軒轅不器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接下來洛家小友要對付天相了,希望你別給我出手的機會……我就奇怪了,他們設計打斷了你的閉關,你還認那是同門?”
果益真尊愣了一愣,“他們……不一定是設計,我在這裡閉關,沒什麼人知道。”
“看看,自己說話都底虛,”軒轅不器不屑地笑一笑,然後都懶得再說什麼了。
果益真尊的心裡,其實明鏡似的,他認爲自己大概率是被算計了,否則天相真仙加仟羲真尊的組合,還有那麼多陣法在,不可能等到他被驚醒了,還不冒頭出來。
問他氣不氣?他當然也氣,但這是實實在在的家醜,只要外人沒有實錘,他就絕對不會承認——反正後面的事情,慢慢算唄。
爲了不至於那麼尷尬,他岔開了話題,“那個金丹……有點危險,你們不關心一下?”
一句話說完,衆人的眼光齊齊看向他,果益真尊皺一皺眉頭,“你們這都什麼眼神?”
“擔心他?”千重輕笑一聲,很隨意地回答,“你還是擔心點別的吧。”
“我請他擋災的,”洛十七輕哼一聲,“若是他有所不測,自然是我償命,不用你關心。”
出竅真尊給一個金丹償命?果益真尊表示自己雖然活的時間不長,也有五千多歲了,關鍵是他聽說過的事情太多了,從來沒有聽過有這種說法——從、來、沒、有!
就在這時前方人影一閃,卻是那小金丹又出現了,氣定神凝,一點都看不出狼狽的樣子。
“處理好了?”最先打招呼的是千重。
“好了,”馮君笑着點點頭,然後看一眼昏迷着的仟羲真尊,“他倒是好運道。”
同行的那三位,都知道他的底蘊,但是熊家真君還是有點不摸底,不過他也不可能露怯,所以只是表示,“你沒事就好。”
那三位耷拉下眼皮,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話——他可能有事嗎?
但是果益真尊必然要問一聲的,“那落魂釘……是何下場?”
“送進虛空了,”馮君輕描淡寫地回答,“希望它能犀利依舊。”
“這不可能,你在說謊,”果益真尊毫不猶豫地表示,“落魂釘進了虛空也能出來!”
這可不是他的一廂情願,事實上,靈木道的高階修者們曾經仔細琢磨過,落魂釘還能有什麼用,就包括假設讓它追人進虛空,然後能不能再遁出。
這是真正做過實驗的,倒不是說靈木道的人太無聊,而是……一旦假設成立,靈木道也許真的能實現以落魂釘爲媒介,讓人自由進出虛空的可能。
帶人進虛空,是天琴諸多修者一直以來的夢想,但問題的關鍵是,哪怕對於分神真君來說,虛空也是畏途,能老老實實地進去,在合適的地方出來,就已經算成功了。
帶人從任意的地方進入虛空,從任意的地方出來,起碼得是合體期才做得到——注意了,“起碼”是合體期,也就是說,大部分的合體期,都未必能做得到這一步。
但是合體期帶人去虛空,那得蛋疼成什麼樣子?
也正是因爲如此,馮君一開始帶人進虛空的時候,開出了每個人一千上靈的價格,還只能在虛空呆三年,就這差點被人擠破了門檻,由此可見其中的難度有多大了。
哪怕現在有人暗戳戳地表示,這個價格有點虛高了,但是馮君根本就不予理會——想去就去,不想去的拉倒,不能因爲覺得現在來自虛空的物品多了,我就該降價了。
按照市場規律來說,物品多了,價格自然會下調,然而……誰讓他做的是壟斷買賣呢?
更關鍵的是,他又不指着這一個業務活着,其他業務能調劑過來,他就不用在這件事上斤斤計較,其實這也就是大公司的可怕之處——不是單一業務,不怕一時半會兒的卡脖子。
地球界的大公司也是這樣,業務多的話,不在乎某個業務口一時半會兒的窘迫。
這些就扯得遠了,反正落魂釘是被嘗試過,進了虛空能不能出來,而實驗結果證明,它能根據祭煉者的意圖返回,但是帶人進出……這就比較扯了。
所以果益真尊真的不相信,落魂釘被帶到虛空,就不回來了——仟羲真尊又沒有死。
對於他的質疑,其他人都是面露詭異的笑容,不反對也不辯駁。
馮君一攤雙手,淡淡地表示,“那我就不知道爲什麼了。”
原因很簡單,他將落魂釘帶回洛華,守護者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此物,不等他求助,就直接攝過去,洗練掉了上面仟羲真尊的烙印,將落魂釘還回來,順便收了一千上靈的“加工費”。
落魂釘現在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這種能追得洛十七東躲西藏的好東西,他當然要藏好。
果益真尊的眉頭皺一皺,沉聲發話,“你終究要給仟羲師弟一個交待的。”
“給他交待?”馮君不以爲意地笑一笑,“你覺得他還能有未來嗎?”
果益真尊面色一沉,才待出聲發話,洛十七已經冷笑一聲,“洛家會追究天相和仟羲辱及先人的責任,洛家和他倆,只有一方會有未來。”
“這就太霸道了,”果益真尊面容一整,“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那還是兩說……就算真有人算計洛家,證據鏈最多到了天相那裡,跟仟羲何干?”
“有關無關,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洛十七不動聲色地回答,“既是有嫌疑,總是要調查清楚,回頭我會將調查結果知會靈木道的。”
“知會靈木道?”果益真尊氣得笑了起來,“合着你是想把他倆帶走?在我隕落之前……你是不要想了。”
“何須帶走……直接打殺了就是了,”熊家的真君冷冷地發話了,“天相是否干礙到洛家,果益道友你推演一二即可。”
果益真尊深深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我可不敢跟一名大君稱道友,你瞞得我好慘!”
他嘴上說着,手裡卻是不慢,直接伸手掐算起來。
片刻之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掃了一眼洛十七之後,竟然是直接盯住了馮君,盯了足足有半分鐘,才輕喟一聲,“合着小友的瓜葛更深一點?”
“果益真尊,瓜葛二字有失偏頗,”馮君搖搖頭,一本正經地發話,“一直以來,都是靈木道在尋我的麻煩,我可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靈木道。”
然後他指一指昏迷着的仟羲真尊,似笑非笑地發話,“您不推演一下這位?”
(更新到,召喚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