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是靠五環的時光回溯和各種情況分析,推演出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而頤玦和千重掐動手指,只憑着因果推演,也搞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頤玦就哭笑不得地表示,“這個喻輕竹……她得有多倒黴啊。”
她跟馮君一樣,都沒有抱怨煉器火暴炸的煉器師,也沒覺得澹臺家的子弟做錯了什麼——那位雖然是家族修者,但卻是正兒八經地租用洞府求結丹,怪不到人家身上。
千重能推演到的更多一些,分神大君果然不凡,她傳出一段意念,“氣機牽引是一方面,關鍵是此女並非此界修者,因果有礙……不過確實夠倒黴的。”
她能推出喻輕竹跟這個界域不能完美匹配,並且認爲這個因素很重要,當然,這消息肯定不能外傳,所以只能用意念表示了,“可憐,又要拖延些時間才能出塵了。”
馮君一開始還沒想到這一點,也就是她說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喻輕竹不僅僅是異界之人,關鍵是她在地球界……還有類似於天之驕子的根基。
她出身的家族,可以說是華夏最頂級的,相貌和身材也是女神中的女神,學習成績也不錯,又深得家中老爺子的疼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站到了華夏巔峰。
如果不是她接觸到了洛華這幫人開始修仙,在華夏範圍內找個配得上她的男孩子都很難,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一場正治聯姻。
相較而言,馮君這主角也只是有點奇遇,其他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正因爲喻輕竹的氣運紮根地球界,在昆浩界受到點小干擾,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馮君沒有爲她受到干擾而可惜,這一次衝階失敗,並不是卡在最關鍵的節骨眼上,根基也沒有受損,只不過是氣息紊亂了,身體出現了一點小狀況,有上一年左右差不多就能恢復。
而且她的修仙資質也太好了——玄陰加空間,真的是天之驕子,這點小小的意外,對她道途的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她是洛華成員裡,第一個在晉階時候出現問題導致中止的,也算開了先河。
不過馮君真的不擔心,因爲他還有別的後手——想當初他就提過要求,不許她在出塵之前找男朋友……有這麼一張底牌做後盾,出塵期也算是個事兒?
所以他微微頷首,“不算多大事,無非過一年再晉階,到時候我再推演一下,只要沒有意外情況干擾,晉階是妥妥的。”
千重這時也感知到了喻輕竹的體質,忍不住訝然發話,“玄陰之體,果然是難得,怪不得你那麼有信心,不過我好奇的是……你能推演出基於界域影響的意外情況嗎?”
對她來說,純粹的推演並不難,已知因素就那麼多,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可是加上外界的影響,難度就會大增,不確定的因素,可能導致截然相反的推演結果。
尤其這一次,干擾的主體可能是界域意識,這種存在如果有意爲之的話,對推演者來說,簡直是噩夢——要知道在昆浩界,界域意識約等於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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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馮君此前沒有發現潛在的危機,實在是太正常了,就算推演能力再強的人,也不可能精準地推演出這麼匪夷所思的巧合來——正應了那句話,“諸多意外,人的意外最難料”。
聽千重這麼說,馮君也是有點撓頭,他何嘗不知道,在這件事上,自己的靈覺被矇蔽了?
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表示,“意外肯定不好推演,但是此界界域還是比較青睞我的,問題應該不大……若是這兩天我在白礫灘,或許事情就不會發生。”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還是比較自信的,首先,他如果真的在的話,這種巧到不能再巧的巧合,很有可能就不會發生——界域真的很給他面子。
其次,他要真的在的話,提前能發現一點端倪,想要見招拆招及時化解也不是很難——抱丹差點失敗他都能挽回,出塵算多大點事?
千重怔了一怔,然後點點頭,“這話也是,我能感覺到此方界域對你的好感,不過你敢應承下這樣的因果推演,我真的相當佩服……此前我還以爲,你是掌握了什麼推演秘術。”
千重身爲分神大君,推演的水平是相當高的,比頤玦還高出去不少,雖然精準推演不如馮君,但是修爲在這裡擺着,又是上古家族不缺秘術,她甚至能推演出相當一部分因果。
不過聽到馮君的話,她還確實佩服,明明衝擊出塵失敗了,他就敢打包票下一次能成功,她實在不知道他的勇氣從哪裡來的——雖然那是玄陰體質,但是界域不喜呀。
就算你受到界域青睞,那又如何呢?界域意識可是很任性的一種存在。
頤玦在一旁,聽得卻是忍不住白眼,“馮山主的推演,都是早就算死了的。”
就算界域意識不喜,那又如何?這廝可是還有別的手段呢……須知那是玄陰體質!
千重卻是糊塗一時,她不是不知道玄陰體質對乾修的意義——修煉了幾千年,什麼情況沒有見過?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頤玦可能容忍馮君的某些行爲。
不管怎麼說,頤玦都是當今天琴位面公認的第一天才,六百歲以前出竅是板上釘釘了。
馮君也很妖孽,但是再妖孽也不過是金丹五層,距離出竅期還遠得很。
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那就不能算天才,哪怕馮君在其他方面也很傑出。
而且馮君和頤玦之間,修爲也相差太大了,道侶雖然說是伴侶,但是修爲高的肯定掌握更多的主導權,更別說修爲相差如此之大的。
千重正懵懂着,洞府的禁制忽然撤去,寂靜無聲。
馮君三人瞬間就感應到了,喻輕竹正在裡面淚流滿面,就算是個小修者,他們也不好貿然進入,但是張採歆不知道,身子一晃就要往裡面衝。
馮君一擡手,就禁錮住了她,然後傳過去一段神念,“讓她靜一靜。”
張採歆怔了一怔,才用意念發問,“她不要緊吧?”
馮君最欣賞的,就是小菜心這一點,她也有私心,也會吃醋,但是她身上有強烈的草根氣息,對洛華這個小團體,她非常地在意。
按說喻輕竹是她心目中的頭號對手,隱約是早晚要超越她的存在,一旦出事,她應該慶幸纔對,但是她首先激活了精血護符報警,然後就要衝進去,看喻輕竹遇到了什麼事。
所以馮君笑一笑表示,“沒事兒,能有多大事……人活一世,誰還不遇到點不如意?”
就在這時,梅夜雨又來報,“玄水門巖盾真人求見,說是要向山主告罪。”
巖盾真人是金丹八層,隨時能突破九層,煉器水平在玄水門也是數得着的,基本上都不能算是潛力股了,而是聲名遠揚。
要知道,煉器師是否牛嗶,跟他的修爲沒有必然的關係,對傑出的煉器師而言,修爲對煉器的制約並不重要,能力纔是關鍵。
巖盾真人就是典型的例子,他在玄水門接真器的單子都接得飛起,而且位列玄水門三大煉器師之一,真人使用的寶器,他一般都不屑接的。
這一次他來白礫灘,也是想馮君結個善緣,他癡迷煉器,現在六百歲出頭了,對自己晉階金丹九層有些把握,但是凝嬰……是真的沒把握,所以他希望得到一系列沒有保留的指點。
他本身就是有名的煉器師了,都是手藝人,有保留沒保留之類的……裡面門道他很清楚。
巖盾真人的態度真的沒有問題,來了就仔細瞭解煉製的內容,也孜孜不倦地在嘗試,煉製的部件失敗了也不會抱怨——煉器師的成長,本來就是不斷試錯的過程。
可糟糕的是,今天爆了部件的就是他。
而更糟糕的是,他也有一定的望氣水平……煉器師不僅僅是技工,他們還是修煉者。
巖盾真人發現,自己影響到了馮山主莊園裡的某個人,而幾乎就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馮山主帶着兩個真仙,突兀地迴歸了。
他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思索半天,他前來認罪。
“跟你無關的吧,”馮君真的不喜歡遷怒於人,他正色發話,“煉器失敗很正常,我們也沒有打算計較……大家都在嘗試,你不要有太多壓力。”
巖盾真人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原來……真的是造成影響了嗎?我可以賠償。”
“不需要賠償,”馮君聽得就笑了起來,心說我哪裡有那麼不講理,“如果你真的想表達歉意,那就儘快地把器物煉製出來,就算最好的道歉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也不會打折。”
最後一句話,纔是巖盾真人想要聽到的,終於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沉聲發問,“那我們煉製的地方,有沒有必要調整一下?”
合着他覺得距離太近,也是引發這場不幸的起因之一。
“沒必要,”馮君搖搖頭,這個法寶他還想保密,離得太遠容易失控,“我只是希望,能儘快煉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