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這邊一直都想盡辦法地拉攏馮君,這次也不例外——太空航行那麼久,聊個天唄?
但是馮君對此不感興趣,“沒必要多溝通,出去是他們的事,我負責把人和裝備帶回來。”
不是他絕情,而是……他是修道者,天琴那邊都要斬塵緣,他這麼念舊情已經很難得了。
人是感情動物,處得久了自然有感情,尤其是在對方可能盡力巴結的情況下,他並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復雜。
現在的情況就是典型例子,他幫着弄回來了戰艦,卻還要負責太空回航,這真是個教訓。
林美女也沒轍了,其實她隱隱有種感覺,一開始接觸馮君的時候,如果不是那麼生硬,而是採取一些迂迴措施,能嘗試先跟他交朋友的話,現在事情沒準會好辦很多。
看看現在的洛華成員就知道,張家姐妹、梅瑾、李詩詩、古佳蕙、王海峰甚至高強,都是一些不很熟的朋友,有些只是陌生人甚至病患,都得了天大的機緣。
遺憾的是,他們辦事就是這麼個流程,倒不是沒有釣魚的時候,可是那時的馮君,明顯不具備被釣魚的資格。
林美女心裡自怨自艾,但還要嘗試一下,“指戰員肯定不止是營級的。”
“呵呵,”馮君乾笑兩聲,沒有再回答。
林美女心裡暗歎,卻還要說一句,“這樣,我跟着上戰艦吧,免得你們溝通出了問題。”
“還可能出問題?”馮君聞言冷笑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管了。”
“別呀,軍人就講究鐵血和耿直,”林美女無奈地回答,“直腸子不是什麼壞事,但你也是眼裡不揉沙子的性格,萬一有個什麼語言衝突什麼的……我就是以防萬一。”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馮君不以爲意地回答,不過頓了頓,他還是冷哼一聲,“隨你吧,我這人真的是不喜歡麻煩。”
又過兩天,還沒有到集合的時候,山門外又來人了,這一次來的,居然是林美女的外婆。
老人家已經八十多了,神智已經有點不清醒了,身體也佝僂得厲害,根本出不了遠門。
沒想到一針下去,兩天就清醒了很多,連背部都不怎麼佝僂了。
老人家知道這一針是最疼愛的外孫女弄來的,就一定要過來看望她——因爲她知道,外孫女在執行重要工作,近些年都不怎麼回去看她。
一幫小輩們也攔不住老人家,看她的精神狀態還可以,想着沒準這就是這輩子最後一趟遠門了,只能帶着她過來,好在路上還真沒出什麼事。
來了之後,林美女肯定把她安排在文化小鎮,小鎮一般不接待外客,但這是工作人員探親,可以網開一面,哪怕這工作人員並不屬於小鎮職工的序列。
馮君心裡好奇,暗暗地推演了一下,才發現老太太居然能活九十八歲——就算沒有這一針,人家也能活到九十三歲,算是個長壽的。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情,老太太身邊跟來的小輩們,都在打聽那是什麼針劑,竟然有這麼強的效果。
當時打針的時候,是林美女的同事操辦的,直接就當任務下給了當地的醫院,老太太的子女們一看這是三甲醫院上門服務,又聽說是林美女費盡辛苦找到的好東西,就沒有阻攔。
問題在於,這一針的效果太好了,而針劑的碎片和包裝,都是當場被林美女的同事帶走了——連注射器都帶走了,老太太的子女們非常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藥劑。
所以,原本有兩三個人陪着她過來就行了,結果這次來了三車人,一輛SUV,兩輛商務車——其中有輛商務車,就是林美女買給姥姥代步的。
馮君這才知道,林美女只給了家裡一副短效延壽藥劑,剩下三副,都還藏在文化小鎮裡——她也考慮到了,藥效起作用的話,可能被親戚們惦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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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對自己的姥姥好,別的親戚來問,就一口咬定是單位獎勵給她的,至於是什麼藥,她也不知道,反正可以預防衰老延年益壽。
預防衰老延年益壽的藥……市面上多了去啦,看一看那些給老年人們舉辦的培訓班,就知道華夏的神藥有多少了。
但是這個藥不一樣,它是真的有用,而且見效很快。
林美女的親戚們問不出結果,有鑑於她的工作性質,也沒膽子死氣白咧地去打問,可是她姥姥不答應了,就說囡囡啊,早知道這藥效果這麼好,我該跟亻爾女馬對半分。
林主任的老媽也奔六張了,按說年紀也不小了,老太太心疼女兒,這很正常。
林美女這就尷尬了:合着我防備一撥外面的人之後,還要防備一撥家裡人?
她對父母其實也有規劃的,不過眼下看來父母年紀尚輕,姥姥是實在拖不得了。
她相信自己在洛華門口再蹲個十來八年,應該可以幫助父母親解決掉這個問題,那時他們的年紀還不到七十歲,一切都來得及。
可是姥姥這麼一說,她就有點不是滋味了:您惦記着您女兒,我也惦記着我媽呢。
然而她還沒地兒說理去,不敢說上面的話,更不敢說我手上還有三副藥劑。
這一刻,林美女是真的有點理解馮君的感受了——這藥劑真的太讓人瘋狂了,在時機沒有成熟之前,誰開這個口子都會面臨天大的壓力。
要說起來,林主任也面臨過壓力,當初癌症護理中心收治病患的時候,她就遭遇過巨大的壓力,當時她就覺得,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遇到這麼大的壓力了。
可是想想眼下的局面,她就覺得當時的自己還是太年輕了,癌症病人的壓力算多大事?
得了癌症的人,都不想死,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天下所有的老年人……也都不想死!
像她的大舅,老丈人也八十多了,情況還不如她姥姥呢,大舅媽這次跟着來了,大兒媳婦就想知道,我婆婆打的這一針,到底叫個什麼?
於是林美女又發出碎碎念,“我父母親,估計能挺到延壽藥劑生產出來吧?”
等了半天,馮君沒有迴應,林美女恨得直咬牙: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裝聾作啞。
總算還好,夜裡十一點多,她就要和馮君動身去黔省了。
她離開的時候,姥姥有點不高興,“這孩子,姥姥還打算跟你嘮幾天嗑,你說走就走?”
林美女心裡歉然,但是沒有辦法,“姥姥,幹了我這個工作,就是整個人交給國嘉了,實在是身不由己,不過您彆着急走,在這裡住幾天,最好等我回來。”
“你不在,我還住什麼,”老太太不高興了,耍小孩脾氣,“早知道就不讓你入這一行。”
“不讓我入這一行,我就給您爭取不到這一針,”林美女指揮姥姥的時候,還是很威風的,“我讓你住,你就住着,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關於靈氣的消息,她實在沒辦法說,只能仗着自己是得寵的小輩,恃寵而驕了。
當天夜裡,馮君帶着她,挪移到了黔省的軍事基地。
一轉眼就是幾千裡……還帶着個人?林美女再次刷新了對馮君的認識,不過她沒有揪着去問,而是先拿着身份證明刷卡,然後就是……虹膜認證之類的。
不過有意思的是,別人對馮君沒有反應,反倒是她要不停驗證,搞得自己人更像是外人。
整整一個營級單位的戰艦,已經整齊地停在了草坪上,只等出發了。
此刻的大山深處,也在下着小雨,馮君並不着急登上戰艦,而是在雨中閒逛。
他喜歡下雨是一方面,二來也是要看對方對自己的容忍程度——他不是有意挑釁,只是想了解一些相關尺度。
事實證明,林美女提醒的“對方可能跋扈”的行爲並沒有出現,偶爾他走到一些要緊地方,戰士們也只是提示,“手掌,這裡不對外開放,有特殊證件才能進入。”
如果馮君是那種“整個艦隊都是勞資提供的,你特麼還跟我嘚瑟”的人,也許還會出現點矛盾,但他真不是那種人,誰爲講究人,覺得對方有理有據有態度,他就轉身離開。
至於說艦隊是他捐的,這一點都不重要,他又沒有別的目的,捐出去以後就不是他的了。
林美女也陪着他淋雨,她知道他有這個愛好,只不過以往……她連陪伴的資格都沒有。
她將他的反應也看在了心裡,讚歎之餘,也沒有感到意外,因爲她對他的性格畫像太熟悉了,有這種反應纔是正常的,所以她信口閒聊,“我以爲黔省比較靠南,沒想到這麼冷。”
陽曆四月底,她穿的是熱褲短袖,擱在鄭陽,大中午也許能這麼穿,夜裡絕對不合適。
不過她覺得黔省很靠南了,這麼穿應該不冷的。
“拜託了,這裡是山區,雲貴高原你瞭解一下,”馮君忍不住吐槽,“尤其又是雨夜,冷一點很正常,你應該多穿一點,軍隊裡都是一幫小年輕,穿成這樣打算刺激誰?”
軍人們真的很苦的,就像他去塔克拉瑪干,來個歌舞團,就是座無虛席,軍官去站崗。
“刺激你呀,”林美女毫不猶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