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沈姐說的那樣,王鐵臣在起家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認識了她,當時他是通過銀行貸款,結識了沈姐的家人。
這麼些年過去了,王董事長也今非昔比了,跟沈姐之間基本上沒什麼往來了。
不過這次爲難聚寶齋,沈姐衝在最前面,王鐵臣是早就知道的,他甚至都沒有多麼怨恨她,只是有些感嘆——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天底下的事兒,可不就是這樣嗎?
他更多的是,有點些微的意外,哎呀,這個小沈的能量不小,這些年我還是小看她了。
事實上,若不是她搭上了馮君的車,又陰差陽錯地選對了最好的時機,王鐵臣對她的小看,其實也是有道理的——她只能給聚寶齋帶來一點小小的困惑,有必要那麼重視嗎?
當然,現在就不一樣了,他想要找個人居中說合一下,發現自己選來選去,竟然沒有人比沈姐更爲合適的了。
於是王鐵臣放下了架子,昨天主動聯繫了沈姐,表明了自己願意向馮君低頭。
沈姐已經決定,要狠狠給聚寶齋一個教訓了,但是王鐵臣親自找過來,她還是有點受寵若驚——我擦,原來你也知道,我是這麼牛掰呀?
說來說去,她跟王家,還是有一定淵源的,當年的交情,也不是說抹殺就能全部抹殺的。
不過讓她就此放棄自己的追求,她也是不願意的,終究是財帛動人心,雖然王鐵臣找了人幫忙關說,她也只是表示:話我可以幫你傳到,馮君會不會答應,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馮君怪怪地看她一眼,“你這是……不想做幽州的玉石生意了?”
“我也就是幫人傳個話,”沈姐不無悻悻地回答,“王鐵臣說了,實在沒得選擇的話,他會把聚寶齋出售給京城人……就是跟你不對付的人。”
“那他出售好了,”馮君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紅姐,“在伏牛本地,京城人玩得轉嗎?”
“我可以捆住一隻手陪他們玩,”紅姐不屑地哼一聲。
馮君下意識地掃一眼她兩條修長的腿,還好,不是捆住兩條腿……
你這混蛋想什麼呢?紅姐的嘴巴微微一撇,“不過怎麼說呢?恆隆跟他們走得比較近。”
“恆隆本來就不是堅定做珠寶的,”馮君不以爲然地回答,“他們的想法很多,李永銳對他們都不是很滿意,所以……這個變數沒啥了不起的。”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說一句,“而且,京城人會支付出合理的價格嗎?我看不見得,沒誰是傻瓜……聚寶齋這麼說,也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
這個分析才叫合情合理,在商言商,沒有哪個商家是靠做慈善起家的。
沈姐聞言,卻是鬆了一口氣,“你能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準備了很多理由,打算勸說你呢。”
合着她來傳話,心裡也是相當不甘,但是這話她不傳,還會有別人傳,所以她才主動前來,卻不是以勸他同意爲目的。
“只要你立場堅定,幽州的市場,你還是很有希望的,”馮君笑着回答,“對了,到時候你結算,我希望能以黃金爲主。”
他也聽說了,沈姐所選擇的合作方,似乎能弄到大量的黃金,雖然此人的貨源,肯定不可能比那些私挖金礦的主兒更豐富,但是能穩定供貨的話,貨少一點也無所謂。
“這倒是有些爲難了,”沈姐下意識地就想討價還價,不過很快地,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爲有多麼愚蠢,於是又笑着表示,“他也是倒一倒手,不像馮老闆,能跟開礦的人對接。”
馮君從開金礦的私人手裡,購買了一些黃金,這是比較隱私的事情,大多數人可能不知情,不過對於那些專做這一行的人來說,這麼大的貨源變化,又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我對接是我的事,”馮君淡淡地表示,上一次他從私礦販子手裡弄黃金,已經打響了名頭,相信下一次交易,不會有人再貿貿然地作妖。
但是馮君也不打算輕易再走那個渠道,這跟他在蓬萊大酒店打響知名度,性質是不同的。
蓬萊是四星級大酒店,是做正當生意的,知道他不好惹,當然會加倍小心伺候。
可那些私採黃金的傢伙,做的本來就是違法的勾當,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討生活的,萬一哪天想不開,再算計馮君一道,也很有可能——命都不在乎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就算馮君警惕性足夠高,可以多次強吃對方,但是常在河邊走的人,哪能不溼鞋?對方一旦出事,極有可能牽扯出馮君來。
所以馮君認爲,錯非不得已,有那麼一次交易已經足夠了,他現在已經找到了大規模供應銀元的渠道,這玩意兒雖然沉了一點,成本也高了一點,但是勝在安全性高。
那麼他對黃金的態度,就不怎麼熱衷了,大致的想法是,可以儲備一些,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在手機位面儘量用銀元交易就好。
反正他最終的目的是修仙,到時候,很可能靈石纔是硬通貨,儲備那麼多黃金做什麼?
當然,他對黃金的需求不太強烈,但也不會因此全盤接受對方的意見,他表示自己願意按市場規矩來,“這麼說吧,誰願意用黃金結算,有優先購買的權力。”
對於這樣的回答,沈姐也只能笑着點點頭,“這樣也好,我倒是不怕跟別人競爭。”
馮君認爲,聚寶齋的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他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嗯,茶還將就……紅姐今天請我喝茶,爲的就是聚寶齋的事?”
“聚寶齋是沈姐想找你談一談,”紅姐用吸管攪拌着面前的果汁,漫不經心地發話,“我是想了解一下,明年的玉石供應量,能保證在多少,還有就是……咱們不開展些新業務嗎?”
“這個玉石供應量嘛……”馮君拉長了聲音,又笑着看一眼沈姐,沒有繼續說下去。
對於這樣的商業機密,沈姐是真的想蹭着聽一聽,可是人家明確地擺出了不歡迎她在場的姿態,她也只能苦笑一聲,“看來我這個人有點多餘。”
紅姐做事還是比較地道的,她笑着發話,“沈姐正好可以給王鐵臣回話呀,晚上咱們一起吃飯吧?”
沈姐見狀,只能拿起手機站起身,同時招呼服務員一下,讓人將自己咖啡轉移到另一個卡座——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馮君見狀,衝李曉濱微微揚一下下巴,示意她跟過去——不管怎麼說,沈姐也算一號人物,有個人陪着,就不顯得那麼失禮。
私人助理見狀,起身跟着走了,卡座裡就剩下了他們三個。
馮君這才表示,“玉石的話,我可以大量供應,起碼能保證是今年供應量的十倍,不過短期之內,我不打算把精力放在這個上面。”
“十倍嗎?”紅姐聽得眼睛就是一亮,今年馮君銷售玉石,總金額已經有六七個億了,明年十倍的話,豈不是要大幾十個億?
她沒覺得,這麼大的玉石供應量,會增加銷售的難度,事實上,她對銷售很有信心。
“咱們的品牌已經打出去了,渠道完善起來也快,五六倍的銷量,能保質保量地完成,不過……你不考慮玉石總儲量的問題嗎?”
馮君聞言笑了起來,“說一句話也可能你不信……我有計劃在未來的兩三年內,蓋一棟由玉石建成的別墅,目前擔心的是,會不會有點高調了?”
張採歆一直在默默地聽他倆閒聊,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她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馮總你真有意思,別人都是金屋藏嬌,你倒好,弄一棟玉石別墅。”
“我一點都不認爲,玉石的格調比黃金低,”馮君一攤雙手,一本正經地發話,“你要知道,黃金有價玉無價,黃金屋那多俗氣呀,怎麼趕得上玉石別墅的逼格?”
“我可沒說你格調低,”張採歆饒有興致地看着他,“我就想知道,玉石的別墅裡,會藏一些什麼東西?”
馮君聞言也是一愣,然後才笑着回答,“玉石的房子,也少不了衛生間,人這一輩子,最終是逃不脫吃喝拉撒,至於說藏什麼人,我還沒想好,不過……起碼要帶個生活助理吧?”
沒錯,他今天帶李曉濱來,真有做給某人看的意思。
“看來你這房子的格調,高度也有限,”張採歆不滿意地哼一聲,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沒有合適的人住,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哦?是嗎?”馮君的眉頭一揚,就衝着她笑,“按你的說法,我得請你住進去,這纔是物盡其用,房子裡纔能有仙氣,對吧?”
“你怎麼扯到我了?”張採歆的臉有些微微的發紅,眼神中也有些慌亂,她端過果汁杯子,卻不小心灑了一些果汁出來。
這一下,她越發地慌亂了,一邊扯過紙巾,手忙腳亂地擦桌子,一邊低聲抱怨,“我是說,我姐這麼辛苦地幫你,沒想到在你眼裡,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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