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聽到嘎子的問題,笑了起來,喻輕竹臉上卻是一紅,“我真不是故意的。”
嘎子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發問,“我覺得以你的智商,不應該考慮不到這種可能。”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喻輕竹委屈極了,她當然知道黃牛黨,但這個稱呼距離她的生活,實在太遙遠了,“誰知道他們冒着巨大的違約風險,來掙這點小錢!”
“那是掙錢的機會太少,”嘎子沒有再跟她計較,而是疑惑地看向馮君,“君哥爲什麼笑?”
“不爲什麼,”馮君淡淡地回答,“通知祈煜的人,下不爲例。”
頓了一頓,他覺得有必要給嘎子科普一下,“其實有一點非官方的出售渠道,也不完全是壞事,不管輕竹是不是意識到了這問題,反正她這次的操作,誤打誤撞地實現了這一點。”
嘎子還是有點懵懂,“有正經的售賣場所,爲什麼還要有地下渠道?”
但是喻輕竹已經反應了過來,“地下渠道確實有存在的必要,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否則容易受制於人。”
“不僅僅是受制於人,還可能影響銷售策略,”馮君淡淡地回答,“就像華夏的房地產,也照樣有很多見不得光的操作,灰色產業鏈之所以存在,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反正第二天,喻輕竹就拉着管紅袖和曲澗磊,去狠狠地砸了祈煜的住處,至於說她爲什麼動手,卻沒有人說得明白。
不過不管怎麼說,隨着祈煜真人的住處被砸,販賣預售名額的人一下少了很多,更有人傳言說,以後手機和電腦,都不會再賣給陌生人了,這就導致了黑市的預售名額再度瘋長。
這件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畢,晨曦真仙再次前來,希望馮君能前往玄黃門推演,而且他透露了一個消息,融陽真仙已經離開了。
融陽當然也聽說了頤玦和馮君跟鐵骨的恩怨,他委託晨曦告知馮君,說關於拘神之術的消息,確實是他傳給靈木道,身爲靈木道中人,他也有義務將重要消息傳遞回去。
至於說鐵骨爲何這麼做,他還真的不知情,他非常肯定地表示:我跟鐵骨的關係真算不上好,不信你們可以去了解打聽。
馮君卻是懶得扯這些皮,他非常耿直地發問,“那融陽現在何處?”
“回靈木道了,躲進了山門,”晨曦淡淡地回答,“估計很長時間,他都不會再出來的……我們沒有爲你攔住他,畢竟這是你倆之間的私怨。”
躲進山門那是真的不好下手了,七門十八道,每一家的山門都異常強悍,打上山門基本上就是滅門之戰了。
而馮君顯然不具備滅掉靈木道道統的能力,別說他了,靈植道都不能輕鬆地做到這一點。
不過他還是表示出了對玄黃門的不滿,“你們可能覺得,將融陽放回靈木道是公正的行爲,但是關於我的消息,卻是從玄黃門泄露出去的,你們要負監管不當的責。”
晨曦真仙可不認這賬,“融陽真仙也是我玄黃貴賓,他傳遞一些消息,我們怎麼好監督?你要怪也只能怪融陽品性不佳,跟我玄黃卻是無關。”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轟響,一股神識籠罩了下來,“馮山主,你這可是有點過分,爲什麼遲遲不去接我?”
晨曦真仙的反應極快,他擡手一拱,朗聲發話,“恭喜頤玦仙子出關,玄黃晨曦在此預祝仙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下一刻,頤玦真仙撕開空間,在馮君的莊園門口降下身形,“又是玄黃門,想要我倆前去推演,先將融陽攆出來再說!”
等她得知,融陽真仙已經回了靈木道的本部,索性一擺手,淡淡地發話,“護送着融陽離開了嗎?那抱歉了,我倆沒興趣去玄黃門!”
頤玦行事,可是比馮君霸道多了,直接將晨曦真仙攆走了,然後看向馮君,“井泉把他的事情跟我說了,多謝馮山主給我薄面。”
“說這可不就見外了,”馮君笑着回答,“你我之間,無須如此客套。”
頤玦還真不跟他客套,她此來有兩件事,一是從靈植道領了任務,想要跟馮君購買一些虛空材料,二就是道中有人也陷入了凝嬰瓶頸中,希望他能前往推演一番。
反正頤玦並不跟馮君見外,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了,她也相信馮君不會虧待自己。
馮君也是耿直地表示,“推演的事情,先等一等,白礫灘這邊也有些事情要忙……對了,不是在靈植道本部推演吧?”
頤玦白他一眼,“你連我也信不過?”
“這不是能不能信得過的問題,”馮君見她開始任性了,少不得哄一鬨,“給別人推演,都不去山門,在靈植道這邊破例的話,很容易被人說閒話。”
我並不在意閒話……頤玦很想這麼說一句,不過最後,她還是嘆一口氣,“好了,我知道你謹慎,推演的地方定在了庚字原,這總沒問題吧?”
馮君見她意興索然,少不得笑一笑,低聲發話,“這樣吧,過一陣咱們再去一趟虛空?”
“嗯?”頤玦聞言,眼睛頓時就是一亮,然後才一繃臉,微微頷首,“好吧,就咱倆……不要帶其他人。”
“這怎麼可能?”馮君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就不說別人了,清磯和藏菁……不帶哪個也不合適吧?”
藏菁是你的密友,清磯則是在你斬殺鐵骨的時候,助了一臂之力,撇開她倆合適嗎?
頤玦沉默一陣,最後才發話,“帶上她倆也行,不去咱們那塊大石頭!”
“可以,”馮君很乾脆地答應了這個要求,“不到萬不得已,不去那裡……咱們應該再開拓一塊大石頭了,守着一個地方發掘材料,也有點浪費資源。”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白礫灘上的衆人一直在緊張地忙碌着,馮君帶來的通訊產品,通過天通的渠道,瘋狂地向外輸送着,距離見底也不遠了。
在此期間,白礫灘的周邊,不止一次出現了來意不明的真仙。
之所以說來意不明,是因爲他們被發現之後,都會表示只是想了解一下,請馮君出手推演的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隨着夏霓裳和袁真人先後凝嬰,馮君在這方面的造詣,也逐漸地傳了出去,衆人在仔細瞭解之後,愕然發現,無難真仙晉升元嬰中階,背後也有馮君的影子!
抱丹同道氣場的影響力,終究還是小了一點,凝嬰的誘惑,對大家就太大了。
但馮君並不認爲,在周邊遊蕩的真仙,都是來找他幫忙推演的,有一次,竟然出現了三真仙的組合,而且一個高階兩個中階,都是秘境家族的人。
他有理由懷疑,對方不但想着搶奪窺天鏡,甚至還琢磨把自己抓回去,讓自己終生做一個“推演工具人”,只不過他身邊的真仙太多了,還有三個元嬰巔峰,對方不得不改變主意。
這三人被發現之後,倒是表現得非常客氣,一個勁兒地向清磯真仙解釋說,我們就是想過來了解一下,順便見識一下抱丹同道氣場,真沒別的意思。
馮君並沒有參與他們的交流,他就算名聲再大,參與這種元嬰間的交流,還是欠缺了一點資格,不過他將三人所在的家族記住了——待我凝嬰之後,也去你慕容家的秘境見識一下。
許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怨念,慕容家的元嬰高階還跟他打了一個招呼,表示此次貿然前來,有點打擾,等到馮小友何時路過慕容家的板塊,一定要記得通知一聲,我們好竭誠以待。
馮君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真仙客氣了,會有那麼一天的。”
慕容家三真仙離開之後,又過十天,有人通過鬆柏峰顏家傳來話說,慕容家願意奉上幼生期金丹水靈一隻,請馮山主在有空的時候,前往慕容家一行。
“有空的時候”這種措辭,算是相當有誠意了,只要馮君願意,他可以一直沒空。
馮君其實是惦記着將來去一趟慕容家的,若是收了這麼貴重的禮物,他不去也就罷了,真要去的話,也不好意思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於是他笑着問顏雨汐,“你是不是說我的壞話來着,把慕容家嚇成這樣?”
“只是實話實說,”顏雨汐笑着回答,“我們終究都是出身秘境家族,人家問了,你這個人愛不愛記仇,我們也不能不回答不是?”
馮君悠悠地嘆一口氣,“其實我這個人……也不想記仇啊。”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馮君面無表情地回答,這倒不是推脫,他近期要再入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