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竇陂真仙沒命地叫了起來,“上仙饒命,我跟附近的幾個靈植司掌司,關係都很好的,賁宏、鐵立、菀倪……都跟我很不錯,您不信可以去問,我怎麼敢搜魂靈植師?”
這三位都是靈植司在附近板塊的負責人,頤玦真仙雖然不太關心靈植道的雜務,但也聽說過這三個人,賁宏和鐵立那還都是元嬰真仙。
“你敢不敢,我不知道,”頤玦真仙淡淡地發話,“我就很好奇,誰給的你膽子,能說出‘搜魂靈植師’來的?你若是能說出這個人……我可以放過你。”
“我就是吹牛,是吹牛呀,”竇陂真仙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上仙,以後我再也不胡說了。”
“哦,”頤玦真仙點點頭,淡淡地發話,“我明白了,還是靈植道好欺負……你有沒有吹過牛,說要搜魂金烏弟子?”
我特麼瘋了嗎,搜魂金烏弟子?逗貧真仙才想反駁,終於反應過來了,還是自己剛纔胡說八道的鍋,“好吧,事情是這樣的,金烏有個客卿,在前幾天丟了一顆火種……”
這名客卿也是元嬰初階,在金烏門當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在鴻固就相當厲害了。
這裡可以拿鴻固和屹遙比一下,屹遙算是太虛門的六大板塊之一,重要性趕不上熾焰,但是比鴻固還是強很多的——鴻固板塊甚至有秘境家族的存在。
不過金烏佈置在鴻固的戰力,比太虛佈置在屹遙的戰力還要多。
原因也很簡單,屹遙是太虛完全消化了的,掌控程度很高,那麼就不需要太多的戰力駐守,反正一旦出事,太虛會快速馳援——萬一事情弄大,那就丟人了。
而金烏並沒有完全消化了鴻固,屬於邊緣板塊——邊境線上駐軍多,這應該是常識吧?
這名客卿雖然只是客卿,但卻是個小軍頭,他負責管理着一塊,這一塊裡他說了就算。
同樣的,看一看屹遙,劉興宇也是元嬰初階的客卿,還是元嬰三層,卻根本不沾染東城的事物,所有的事物都是由掌執陌燃真人來決定。
說這麼多主要是想表明,不同的板塊規則是不盡相同的,沒有最標準的,只有最合用的。
竇陂真仙表示,自己雖然也是真仙,卻還沒有資格申請金烏的客卿,所以在地位上,要差那位一些,而他在鴻固板塊還有一些利益,能討好對方的話,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他就跟着那些巡查出來了,但是大多時候,他只是壓陣不會輕易出手。
剛纔有人覺得,馮君和頤玦的反應有點奇怪,但也只是派了一個金丹跟隨,發現不妥也沒有着急求援,主要是想釣出那個小偷來——都是玩釣魚,誰怕誰?
坑的是,頤玦真仙也想釣魚,但是她耐心有限,看到竇陂真仙趕來,忍不住的時候,就直接痛下殺手了——你可以不說,我能搜魂的嘛。
反正竇陂真仙覺得挺委屈,自己做事中規中矩,無非一句話說錯,現在就要被人搜魂了?
換個人這麼說,他還真不信,但是對方明顯是修爲比他還要高的真仙,而且看那青藤囚籠的術法就知道,不是靈木道就是靈植道的,這種根腳的主兒,他惹得起嗎?
別說他了,就算是他巴結的那個金烏客卿,十有八九也惹不起這種主兒——七門確實比十八道強勢一點,但是區區的客卿,真的有點不夠看。
他一口氣巴拉巴拉解釋了好半天,但是頤玦真仙面無表情地聽完,冷着臉問了一句,“都說完了?可是我依舊沒聽出來,你爲什麼要搜魂靈植師……給我一個不搜魂你的理由。”
我就是那麼一說啊,竇陂真仙急得都快哭出聲了,最後終於靈機一動,“金烏客卿給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他甚至給了我火種氣息……我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
“火種氣息,”頤玦真仙聞言,終於有點心動了,其實她也是推演高手,雖然比不上馮君,但是鑑定這些人說話的真假,還是不會出太大問題——說的是真的。
她主要是懷疑對方想在偏僻的地方殺人奪寶,其次還懷疑這些人可能跟偷襲者有關聯,所以才這麼大的火氣,至於搜魂靈植師的說法,不過是導火索罷了。
前兩點既然放下了,這冒犯的說辭,略施薄懲也就好了,頤玦真仙也不是個嗜殺的。
她擡手攝過對方的儲物袋來,神識掃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窮鬼……火種氣息在哪裡?”
竇陂真仙也不敢說什麼,擡手指向一個出塵八層,“在他的儲物袋裡。”
頤玦取出了火種氣息,那是一個方形的盒子,她從中攝出一縷氣息,走到一邊推演起來。
推演了一陣之後,她給馮君傳遞一段意念,“感覺在北偏東方向,你要推演一下嗎?”
馮君回她一段意念,“我不擅長這些,按你想的做吧,我支持你。”
頤玦也知道他不是很擅長這些,又掃一眼竇陂真仙等人,出聲發問,“這些人怎麼辦?”
“我無所謂,”馮君一攤雙手,很坦然地回答,“想殺想放隨便你,不過你要是想放,也不能馬上放,咱們還有別的事情。”
“我不着急離開,”竇陂真仙馬上表態了,他一點都不懷疑,對方有下殺手的膽子,關鍵是估計別人都找不了後賬報復,“我也不會泄露二位的身份。”
“有膽子你就泄露一下,”馮君背轉身,拿出手機劃拉了兩下,然後冷笑一聲,“還以爲你真的姓竇呢,原來是姓杜……還需要我說點別的嗎?”
“不要了,”竇陂真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然後拼命地搖頭,“兩位,我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把我們關到什麼地方也行,絕對不會反抗。”
“沒錯,絕不反抗,”剩下的七人也拼命賭咒發誓。
“那你們的靈石,我就取走了,”頤玦真仙不是貪財之人,也看不上對方的法寶,取走那些靈石,就是她說的“略施薄懲”。
然後她彈了八道綠光出去,沒入了八人的身體當中,那出言冒犯的金丹六層卻是個識貨的,見狀倒吸一口涼氣,“控魂靈種?”
頤玦冷冷地看他一眼,“不想接受嗎?”
“沒事,可以接受,”竇陂真仙趕忙賠着笑臉發話,然後又狠狠地瞪那廝一眼,“靈種或者死……你選哪一個?”
“我不是那個意思!”金丹六層嚇得趕緊搖頭,忙不迭地解釋,“我是說,這是靈植道獨有的術法……既然是十八道的高人,說是饒過咱們,想必就真的饒過了。”
“好了,都不許再說話,”頤玦冷哼一聲,喝止了他們,然後擡手一指竇陂真仙,解開了他的禁制,“你帶我們往北偏東方向飛。”
元嬰裹上一幫人飛行,其實是很簡單的,飛了一陣之後,差不多七八萬裡,前方又出現一個小集鎮,頤玦真仙出聲發話,“這裡吧。”
鴻固的集鎮也很有特點,鎮子中心是一個小城堡——其實這裡相當於是野外堡壘,不過是三四里方圓,但是裡面應有盡有,不但有防護大陣,還有兵器鋪子、藥店、符籙店等。
城堡的主要作用是野外求生存,不過這裡風平浪靜很多年了,堡壘外面也開闢了大量的靈田,不少冒險者就在外面駐紮,還誕生了地攤之類的,反倒是堡壘內部冷清了一些。
頤玦在落地之後,就不住地掐算方位,最後終於確定了方向,就在一座大院子裡。
見到她往那邊走,竇陂真仙忙不迭地發話,“大師,那裡是秘境秦家的院子。”
竇陂在這裡的人面還真廣,他一落地,就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他身邊的伴當也受到了招待,甚至還有人衝着頤玦打招呼,這顯然是看在竇陂真仙的面子上。
竇陂敷衍地應付着,注意力全在頤玦身上,見她走向那裡,忍不住出聲招呼一聲,卻還不敢稱她爲真仙,那就只能稱呼爲“大師”了——靈植師也當得起這樣的稱呼。
他這一聲喊出來,果不其然,其他人紛紛側頭看過去,卻是不敢多問——真仙都要稱之爲大師的人,是能隨便打聽的嗎?
頤玦真仙卻是有點微微的意外,“秘境秦家……會選擇這裡置業嗎?”
秘境秦家應該是三百秘境家族之一,就算可以在鴻固居住,但也多半會選擇獨居,而此處是緊靠着金烏的野外堡壘,不怕惹起什麼紛爭?
竇陂真仙走過來,低聲解釋兩句,原來這裡不是秦家的居所,而是開了一個小坊市,撮合買家和買家交易,目的也不是爲了掙錢,而是蒐集各種罕見的天材地寶。
簡而言之,因爲有秦家的背書,這裡的秩序還算不錯,比街邊的地攤強很多,跟鎮子上的正規坊市相比,這裡時常能買到一些秦家出產的東西,品質也有保證,兩者能很好地補充。
金烏門對此,也是保持了“三不原則”:不支持、不反對、不接觸。
當然,若是有人要投訴那個私人坊市,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金烏門也會派過來執法弟子。
竇陂真仙是不敢在那個坊市裡亂來的,所以也要提醒頤玦真仙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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