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選擇先回別院,並不是捨不得拿出窺天鏡的信息,而是想找大佬問一下,聽說過窺天鏡此物沒有,萬一是重寶級別的寶物,會給他帶來麻煩的話,那他就得考慮要不要公開了。
大佬得了一元火胎之後,用一個詭異的陣法遮蔽了自己,一直在裝死中,甚至都不知道他遭遇了偷襲,而馮君既然已經從虛空返回,也不想主動去打擾它。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有了偷襲者的線索,不知道該怎麼查下去,必須得打擾了。
馮君有進入陣法的法子,當然,這也是大佬傳授給他的,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去。
走進陣法之後,他覺得眼前一變,明明是一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儲物間,他居然看到了沙灘、大海和鬱鬱蔥蔥的樹林,“咦?這是……”
下一刻,空間一陣扭曲,他的眼前又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緊接着,大佬的意念傳了過來,聽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我說……你不知道敲門嗎?”
“你這陣法有門嗎?”馮君不以爲然地回答一句,“前輩你安心修煉得爽了,我可是被人害得九死一生,一直忍着沒打擾你,現在前來,是求個指點。”
“有人害你?”白霧中驀地蹦出了一塊陰魂石,緊接着,一股細微的波動自天而降,在他身上細細地掃了一遍,“咦?這不會是……虛空氣息吧?”
“真是虛空氣息,”馮君苦笑一聲,“被人害得放逐進了虛空,差點回不來了。”
“誰這麼大的膽子?”大佬聞言大怒,“竟敢把你放逐到虛空?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嗎?”
“不管怎麼說,終究還是回來了,”馮君又是苦笑一聲,“也是我命不該絕……”
他把自己中招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也強調了一下自己的運氣——虧得隨身攜帶了柳依依。
對着大佬,他講述得格外詳細,事實上,他信任它還勝過頤玦真仙。
大佬也難得地耐心聽他說,居然沒有從中打斷過,聽他講完才表示,“你這應對手段沒有什麼錯誤,在你出竅期之前,進入虛空最保險的手段就是:隨身帶個空間屬性的坤修。”
這麼殘忍的嗎?馮君的嘴角扯動一下,“但是我哪裡知道,什麼時候會進入虛空?”
不管金丹還是元嬰,都沒能力主動進入虛空,被放逐虛空只可能是意外造成的。
“所以進入虛空的人,九成九都回不來,”大佬波瀾不驚地回答,“有空間屬性的坤修,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找得到的?”
馮君有個問題,一直沒有搞明白,聞言實在忍不住了,“爲什麼要空間屬性的坤修?乾修就不行嗎?”
大佬頓時默然,過了一陣才問了一句,“你聽說過乾修能生孩子的嗎?”
“哦,”馮君終於恍然大悟,“原來空間屬性只能存在於坤修身上?”
“多稀罕吶,”大佬沒好氣地回答,然後又發問,“你去的虛空,時間流速對比是多少?”
“十比一左右,”馮君是真的信任大佬,“我在裡面整整捱了兩年多,人都差點瘋掉。”
“呵呵,”大佬幸災樂禍地笑一笑,很有點無良損友的感覺,“那你還算幸運的,兩年多就出來,在我所知道的人裡,也算數得着的好運氣了……沒撿點什麼嗎?”
“這個問題咱們以後再說,”馮君忍不住了,“我來找你,是想問一問聽說過窺天鏡沒有,很遠就可以刺探人隱私的寶物,我感覺起碼是真寶級別的。”
“如果真寶級別的,那我還真沒在意,不過……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大佬沉吟一陣,然後才表示,“能讓我記住名字的,肯定有點來歷,有更詳細的信息嗎?”
馮君隨手在空中一抹,就出現了窺天鏡的虛影,這是他模擬出來的。
“是這個?”大佬明顯地怔了一怔,然後又笑了起來,“幸虧這傢伙形神俱滅了,要不然看到他的寶鏡淪落到這種程度,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呢……此物名喚演天鏡!”
“演天鏡?”馮君聽得嚇了一跳,他沒聽說過此寶,但是敢用“演”字爲名的寶物,那都是相當不得了的,“是分神真尊的寶物嗎?”
“應該是分神之上的寶物,”大佬悠悠地回答,“我所知道的是,此寶的最後一任主人,確實是分神期,渡劫不成煙消雲散……四五萬年前的事兒了。”
馮君聽得又是一愣,“四五萬年前?出塵壽五百,金丹千載,元嬰三千年,出竅六千年,分神一萬五千年……敢問前輩您當年是什麼修爲?”
“這並不重要,”大佬隨口回答,“在此之後,就沒了演天鏡的消息,我當此寶已經在天劫之下破碎了,哪曾想又見到了,可惜殘破得太厲害了。”
“我打算請人推演此寶的持有人,他應該就是偷襲我的人,”馮君認真地請教,“不知它最後一任主人的身份如何?此寶稱號是否合適公開?”
大佬愣了六七秒鐘,沒命地尖叫了起來,“你瘋了嗎?這種寶物,你要……你要讓人?”
雖然它只是用意識在溝通,但還是震得馮君的識海亂顫,彷彿經歷了一場大地震一般。
“誒誒,前輩你息怒,”馮君用力地揉捏着兩個太陽穴,“只是殘破的寶物,不值得什麼……我覺得找出兇手最重要,否則會一直處在危險中。”
“‘只是’殘破的寶物?”大佬又沒命地叫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飄成這個樣子……這是分神之上的寶物,分神期都發揮不出來全部的威力!”
“我知道啊,”馮君悠悠地回答,“但它是殘破的。”
“殘破是可以修好的!”大佬怒氣衝衝地表示,“總比你重新打造一個省事。”
“我不想那麼好高騖遠,”馮君隨口回答,“想修好它,肯定要花大價錢,絕對是目前的我承受不起的,而且我還要找人修理,在修理的過程中,也容易走漏消息。”
大佬聽到他的解釋,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但依舊錶示,“我也沒說讓你現在就修,等時機成熟了,再修理也不遲……找不到人修理也不是問題,待我修爲盡復,我幫你找人。”
馮君總算是聽明白了,原本他以爲是大佬善財難捨,合着它是爲我考慮的?
所以他有一點歉然,“沒事,我手裡還有其他的殘片。”
他取出了那兩樣東西,“這都是我得自虛空的。”
大佬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感受一下這兩件物事,它淡淡地表示,“都稀鬆平常,棍子不過是分神期的兵器,大自在石倒是不錯,可惜小了點……最多也不過驅逐元嬰天魔。”
驅逐元嬰天魔?馮君聽得眼睛一亮,這絕對是個好東西,“我只當這叫庚金清心石,知道它能清心,沒想到還能驅魔?”
“咦,你居然知道這個叫法?”大佬明顯有點意外,然後嘟囔一句,“你的根腳不淺啊。”
馮君也懶得再吹噓他虛無縹緲的師門,“那麼……此物會對你造成傷害?”
“問題不大,”大佬倒不是很在意,“這種狀態對我構不成什麼威脅,不過打造成兵器或者法寶的話,那就難說了,所以你不是特別缺錢的話,就別賣了它。”
“懂了,”馮君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可以賣給那些威脅不是太大的人。”
“你隨便,這石頭這種狀態就不錯,功用比較平衡,”大佬真的不是很在意,“我很快就會修爲盡復了,怎麼會怕它?對了……你在虛空留下了空間錨位沒有?”
馮君對它還真的不防範,“錨位沒有留下,不過有一個座標,也不確定能不能去。”
大佬提的要求,跟頤玦真仙一樣,“能去的話,記得帶上我,我幫你挑寶物。”
說起挑寶物,馮君猛地想起了來的初衷,“算了,聊半天了,我去給頤玦回話,讓她邀請人推演一下,不說演天鏡,就說是窺天鏡好了。”
“沒毛病吧你?”大佬不幹了,“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這種寶物不能便宜了別人,懂?”
“我明白你是爲我好,”馮君皺着眉頭回答,“但是我已經跟人家商量好了,要把窺天鏡的信息發出去,總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切,”大佬很不屑地哼一聲,“不就是找人推演嗎?我教你一招!”
馮君之所以這麼說,其實也是想逼得大佬拿出點乾貨,但是它這麼答應了,他反倒又有點擔心了,“你不是不想跟天琴發生因果嗎?要不算了,我自己再想別的辦法。”
“你放心好了,我比你想像的要謹慎,”大佬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只是教你一招,不是我自己要推演,你學會了,自己去找窺天鏡的下落,跟我沒什麼關係。”
“自己去找窺天鏡的下落?”馮君眨巴一下眼睛,“要是真有這種招數,我肯定學……不過我只是金丹二層,能操作嗎?”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修爲低下?”大佬毫不猶豫地吐槽,“還耽誤了兩年時間……對了,以後你殺時間,完全可以在虛空裡進行,那樣的話,現實中的時間就會大大地縮短。”
“我真是個天才,這種法子都能想得出來,咩嚯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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