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鍠真仙極力邀請馮君前去金烏本部,但是別說馮君了,頤玦真仙也打死都不去。
清鍠長老見狀,知道人家提防着自己,就說你們想歪了,我根本沒那個意思,但是你們現在肯定也不相信,那就算了,兩枚元嬰期的替魂人偶,算我賠不是了,也算無難的推演費。
馮君還要推辭,頤玦真仙卻是接話過來,她一本正經地表示,“這不止是推演的費用,馮山主有大概率會出手,幫助無難驅除詛咒,所以還有治療費用。”
無繁真仙聽說之後,相當地意外,“馮道友還要出手……對付界域詛咒?”
“你前天沒在場,”清鍠真仙跟自己的徒孫解釋,“馮山主可是讓頤玦真仙推演過,他是不是無難的貴人,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真有出手的打算!”
“哦,那倒是我唐突了,”無繁真仙趕忙道歉,他這人做事還是相當周到的——如果不算元嬰替魂人偶的話,“我是真的沒想到,金丹真人能對付了界域詛咒……是我眼光不夠。”
馮君笑着搖搖頭,“我哪裡有那麼厲害,之所說‘貴人’,不代表我要出手,也許我能給他帶去氣運呢?或者說……算了,我們推演說的貴人,很可能是凡人,更看重的是契機。”
清鍠真仙聽得點點頭,明顯有點忽悠瘸了的感覺,但是九維真仙忍不住笑了起來,“馮山主,我可也擅長推演,你說的貴人還真不是契機……起碼你知道驅除詛咒的方向。”
“總扯這些做什麼?”馮君一擺手,“好了,去熾焰邊緣吧,也該回了。”
因爲身邊的真仙又達到了四個,馮君不得不又分成兩批,將人帶了下去。
事實上,清鍠真仙都想跟下來看一看,他對驅除詛咒也很好奇,但是馮君表示,我們昆浩真的是小地方,容納不了這麼多大人物,好說歹說勸住了他。
金烏三真仙下界,再次放出了元嬰行在,而馮君藉口說要整理一下思路,並沒有着急爲無難真仙推演——其實他是想找大佬商量一下,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頤玦真仙的存在,讓大佬也不得不謹慎,而這次回來之後,頤玦對馮君的興趣更濃了——不是男女之情那種的,而是她很期待他的新措施。
連續兩天,馮君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跟大佬好好地溝通。
第三天頭上,太清那位榮勳結丹出現了點小狀態,馮君感覺到不對,上前推演了一下,覺得事情在向不好的方向發展,但是他沒有着急出手,而是希望對方能夠自我糾偏。
在結丹過程中,修者能夠自我糾偏的話,對自身會有很大幫助,不過這種可能性並不高。
等到下午,他又推演一遍,果不其然,自我糾偏不太現實,於是他提前通知了素淼真人,趕緊準備引導氣息的苗子。
素淼真人可是比他還要乾脆,十分鐘不到就拎來了四個苗子,當即讓他們開始修煉,用她的話說就是“反正是要糾偏了,提早下手沒什麼不好”。
這位還真的救過來了,白礫灘的其他人見多了這種情況,倒也無所謂,但是看在金烏三真仙眼裡,就是嘖嘖稱奇了。
對他們來說,出塵期抱丹真不算多大事,但是能親眼目睹傳說中的結丹氣息牽引,挽情真仙忍不住嘀咕一句,“術是奇術,不過用在這種人身上,真的是有點可惜啊。”
他不是心硬,而是見慣了抱丹失敗的人,覺得馮君的推演能力用在這種人身上,真的是暴殄天物。
九維真仙卻是跑到了太清別院的外面,開始推演了起來,他很有興趣研究其中的機理。
頤玦真仙在元嬰行在裡感知到這一幕,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她倒沒有嘲笑九維的意思,而是想到了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是這種土鱉的樣子,心裡忍不住就生出了些感慨。
太清榮勳的結丹得到了糾正,氣息開始變得穩定了起來。
就在這天夜裡,白礫灘閃電颳風,下起了暴雨,這種天氣裡,隨便放出神識是不好的。
馮君終於抓住了機會,跟大佬聊了起來,將無難的遭遇說了一遍。
大佬聽得也是有點無語,“這青萍界的意識也太擰巴了吧?從來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它倒好……不對,它應該跟無難的對頭很熟纔對。”
這原因,馮君也瞭解過,無難的對頭是秘境三百家族之一,青萍界是他們的祖地。
“這就對了,”大佬明白了,“祖地家族,界域很有可能會關照一二,因爲這也涉及界域氣運,要不連你都說,會投胎真的是一門學問,投胎投的好,能省去多少努力。”
若是擱在七八年前,馮君肯定要附和一下這話,當時的他過得太苦逼了。
不過現在他就無所謂了,“投胎也只是一方面,後天的努力也很重要,否則沒準適得其反,就像這慕容家族禍禍到無難頭上,損失也是很大的。”
“切,”大佬很不以爲然地表示,“你以爲像無難那種人有幾個?出身決定不了你的下限,但基本能決定你的上限,想當年……唉,說這些做什麼。”
馮君也沒興趣談這些,又跟大佬說起了自己的方案,以及實施計劃,想知道具體操作的話,還要注意些什麼。
大佬聽了之後,盤算了差不多兩分鐘纔回答,“這個方案確實不錯,我看好它,同時我覺得,沒必要再換其他位面了,在這裡操作就好,平級界域裡,因果互不影響。”
“那因果反噬呢?”馮君最關心的還是這個,他很想幫無難一把——其實謝禮也提前收了不少,但是他絕對不想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中,畢竟多少人跟着他發展,他絕對不能出事。
“沒有反噬,”大佬依舊牛嗶哄哄,“有我在,別說它鎖定不了你,就算鎖定了你,你也沒必要怕它,區區一個小界的界域意識,還能反了天不成?”
馮君聽得心神大定,大佬平時口氣很大,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偶爾也確實不着調,但是遇到這種不太確定的事情,有它打個包票,還真能讓心裡踏實不少。
電閃雷鳴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雨收雲住了,馮君也基本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他派曲澗磊去請三位真仙前來。
當天上午,馮君爲無難做了細緻的推演,又用掉了一次替魂人偶。
他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可以嘗試一下驅除,但是驅除過程謝絕旁觀。
頤玦真仙當場表示反對,“馮山主,我對你也不薄吧?這種事情不知道也就算,明明我已經知情了,你卻不讓旁觀一下,於心何忍?”
馮君聽得直翻白眼,心說你還真是夠天真爛漫,也不知道一把年紀都活到哪兒去了,以咱倆的關係,你想旁觀不是問題,跟我私下說一聲就好,當着這麼多人問,你讓我怎麼回答?
但是他轉念一想,頤玦本來就是這脾氣,也懶得計較了,“行,允你旁觀,但是隻許看不許發問,更不許推演,還要立誓不得外傳!”
“沒問題,”頤玦很乾脆地回答,驅除界域詛咒的手段,能親眼看到就已經很榮幸了。
至於說不許問、不許推演,那都簡單得很,最主要的是,只要她記住了具體步驟,回頭慢慢推演也不難,到最後能推演出什麼來……只要別抱太大的希望,沒準還會有意外之喜。
馮君深深地看她一眼,“希望你說到做到,明說了吧,我這不是懷疑你的操行,而是擔心你沾染上界域因果,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頤玦真仙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臉明顯地拉了下來,不過緊接着,她的神情就放鬆了許多,聽到最後,冷傲的臉上,居然有點了笑意,“好了,不用你再三說,我又不是孩子。”
“我相信頤玦真仙的智慧,”馮君笑着點點頭,心裡卻是冷哼一聲——你不是孩子?上一刻,你的臉上冷得都能刮下霜來了。
“我也想旁觀,”九維真仙忍不住了,“馮山主,這些條件我也都能答應,甚至你再加一些條件也行,如此盛事不能目睹的話,那真的是太遺憾了。”
馮君無奈地看他一眼,“那麼……界域因果你不怕?”
“肯定怕,但是值得的,”九維真仙很肯定地回答,然後又是一笑,“再說了,有馮山主你在,有頤玦真仙提點,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馮君聽得翻個白眼,然後很無奈地看向挽情真仙,“好了,現在就差你一個,旁觀嗎?”
“當然,”挽情真仙開心地笑了起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那笑容要多陽光有多陽光,“我正苦惱怎麼開口呢……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等兩天吧,”馮君指一指遠處的太清別院,“那位快要結丹了,萬一再出個岔子呢?終究是在白礫灘抱丹,我本人還在場,出個意外的話,丟不起那人。”
挽情真仙撇了撇嘴,明顯有點不以爲然,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無難真仙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表示,“百餘年都等了,倒是不差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