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跟索菲亞一樣,對於很多營利性的產業,並不是很感興趣。
修者的世界,只有修煉纔是王道,其他都要往後排。
當然,林四爺在操作之前,能記得先跟索菲亞打招呼,這就是懂禮數,馮君覺得這個行爲值得鼓勵,“他想賺這個錢,那就讓他掙好了,沒道理外人能賺錢,咱自己人卻被禁止。”
“不過在這個之前呢,還是要定下一些章程,比如說垃圾排放的問題……”
林四爺第二天就得到了回信兒,他馬上就行動了起來。
事實上,這個業務不是他一個人能吃得下的,他要跟王總的建築施工隊合作才行。
沒錯,他要的旅館並不是房車,也不是活動板房,因爲哪怕是活動板房,也要鋪水泥地面——可是想要硬化地面,在澳洲有一系列的流程要走。
別說他沒打算買下腳下的土地,就算買下了,什麼地方該做什麼,澳洲正府都會過問,如果不如他們的意,肯定就直接駁回了。
索菲亞之所以受到的約束比較少,主要還是因爲她購買這十幾平方公里土地,是打算用來做宗叫場所,而不是一般的經營性企業。
她能購買十幾平方公里的土地,本身就是財力雄厚,再加上“宗叫信仰自由”,又不打算做什麼營利性的生意,基本上她想做什麼,正府都不會管。
像一條上山的路,說修就修了,正府這邊一看,沒有經過水源保護地和動植物保護地,那就OK……人家搞一片土地開發,誰還能攔着人家修路?
但是買地建賓館,這就不一樣了——首先你是圖掙錢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爲什麼你就覺得,在這裡做經營性的生意,能掙錢呢?
或者說,你能想到這麼掙錢,爲什麼別人想不到呢?你的優勢在哪裡?
如果不能明確優勢,恐怕還是這件生意中,牽扯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正府如果有了這種考慮,流程會走得很慢,澳洲本來就是英聯邦成員,而布銳藤官場的老爺風做派,天下又有誰不知道?
所以買地蓋房子,基本是不可取的,而林四爺心裡也清楚,道觀的這些異象能堅持多久,實在很難說——異象一旦過去,這些投資就算白扔了。
他想的也是短平快,但是房車的話,投入有點大,於是在獲得索菲亞許可之後,幾輛載重大車開上山來,直接使用華夏人的大殺器——集裝箱住宅。
沒錯,就是集裝箱,把裡面改造一下,改成一個宜居環境,這種操作在華夏,實在是太常見了——很多急需要工地的地方,工人們的宿舍就是集裝箱,
在華夏國內,獲得這種集裝箱非常簡單,甚至電線杆上都有“集裝箱出租,每天八十元——已改裝上下水”之類的廣告。
但是在澳洲,這種情況就極其罕見了,因爲這裡地廣人稀,雖然總體比較貧瘠一些,可是人均資源還是大大碾壓華夏。
用集裝箱來做住宿的地方?天地良心,真的沒有聽說過——水泥管道里可能住人,那是因爲流浪漢別無選擇,但是集裝箱宿舍,那是要賣錢的!
在此之前,道觀修建得十分迅速,澳洲人看得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不過不管怎麼說,華夏人“基建狂魔”的口碑,已經逐漸被國際社會接受了,他們吃驚歸吃驚,但不是很意外。
可是幾輛大車開上來,起重機直接把集裝箱住宅吊下來,這就太匪夷所思了——華夏人的房屋,可以這樣運輸的嗎?
尤其過分的是,這些集裝箱下面,還安裝了支撐爪,通過調節,可以適應各種複雜地形不說,關鍵是支撐爪的主軸部位,是套裝上去的。
也就是說,主軸上換上大的輪胎,一輛拖車可以帶着集裝箱在公路上跑。
澳洲人看得眼界大開——華夏人還真會玩兒!
林四爺的手筆不小——反正他是跟王總合作一起搞的,二話不說先弄了十個集裝箱來。
一個集裝箱,起碼頂得上三臺房車,裡面稍微隔離一下,住三戶人沒有問題。
不過林四爺也知道,澳洲人比較強調隱私,所以後來再運到的,就是小型的集裝箱了——跟房車的空間差不多,但是……價位就差很多了。
馮君強調的另一點,就是咱們不能以價位取勝——那是惡性競爭。
現在全世界都在說,只要華夏人掌握了的東西,一定會做成白菜價,這也是西方世界對東方最強大的怨念:咱們維持好價位,各掙各的,認真地壟斷市場不行嗎?
不過林四爺還是開出了一個極低的價位,大約就是房車的三成,大集裝箱的租金,跟房車類似,甚至還高一點,但是居住體驗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不服氣嗎?沒用的,集裝箱的房屋成本實在太低了!
事實上,大部分的集裝箱,在到港的時候,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只是包裝箱而已,堅固一點無非是爲了保護貨物、抵禦風浪。
這種類似於廢物利用的成本,能有多高?
林四爺的這一招,打了那些靠房車經營的人一個冷不防,從低端到高端,完全吊打對手。
這些人也想搞集裝箱來經營,但是成本有點高——不是經濟方面的成本,而是人力、時間等成本,別看集裝箱房屋簡單,其實從組織貨源、改造到運輸,不是一個兩個人搞得定的。
專門去經營倒是可以,可他們並沒有跟道觀打好招呼,貿然投資有風險,若是去找索菲亞商量,這點業務量,還沒太大必要。
大部分的房車車主,還是很佛系地出租,租出一天算一天,租不出去也無所謂,相當地隨緣——反正不可能降價。
沒過多久,終於有一個房車車主想到了點子:拼車!
房車原本就不大,招呼多人入住的話,用戶體驗有多糟糕可想而知,不過這名車主想出了一個噱頭:我這是青年旅社,是爲兜裡沒錢的年輕人服務的!
別說,他弄了這麼一個概念,房車還真就好租了,除了旅客的租金降下來了,還能撮合年輕人一起交流——反正大部分時間,大家都是在房車外,就是晚上睡覺時回去。
一輛房車裡睡八個人,有沒有不方便?肯定有,但是一旦睡着了,誰還會在乎?
房車青年旅社出來,讓林四爺的生意有所滑坡,澳洲也不全是有錢人,窮人還是佔多數。
林四爺爲此找到了紅姐,說我要不要跟着降價?
紅姐認爲降價沒必要——你這集裝箱房屋的經營成本基本上是零,連電源都是接駁的道觀的電線,接一單生意,就賺一單生意的錢,何必跟他們打價格戰呢?
至於說改造成青年旅社,那就更沒必要了,你針對的客戶羣體,主要來旅遊的華夏人,人家都已經出國了,還會差這點小錢嗎?
說到底,紅姐認爲,你這兒是物美價廉,對方是物不美而價廉,大家細分一下用戶羣體,服務對象不同,沒必要跟着別人的節奏走。
後續的發展,也證實了她的推測,林四爺這裡的旅館,確實是接待華夏遊客多一點,房車那邊的接待,是以澳洲本地遊客爲主。
當然,這麼劃分並不絕對,澳洲有錢人來了,也願意住在集裝箱房屋裡,畢竟條件要好得多,而很多華夏留學生來了,選擇的是房車青年旅社。
看到青年旅社如此受歡迎,其他房車也紛紛改裝一下,而廉價的青年旅社盛行,又導致前來旅遊的人數大增,尤其是大學生。
稀泥的大學很多,從市區到阿姆斯丹也不過七十公里,很多學生背上揹包,組團拼個車,或者搭上一截車,就能步行到達道觀。
這樣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等到了平安夜的時候,來道觀遊玩已經成了大學生們的一種時髦活動,元旦時期更是創紀錄地迎來了三千多遊客。
到了這時候,青年旅社已經遠遠供不應求了,有學生們找到了林四爺,希望集裝箱房屋也能加牀,改造成青年旅社——哪怕價錢貴一點也無所謂。
但是林四爺拒絕了,遊客這麼多,他的旅館也是滿員的,既然這樣,又何必改動呢?
雖然改動之後,收入還會增加,可天底下的錢那麼多,誰掙得完?
反正在南半球,元旦就是夏天,沒有房屋可以露營。
不過就在當天晚上十二點左右,一幫年輕人喝完酒,回到青年旅社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有個露宿在野外的年輕人,半夜裡猛地發燒,並且伴有惡寒,腹股溝的淋巴結腫大,而且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就腫到了鴿子蛋大小。
他的呻吟聲驚醒了旁邊的露營者,大家吵吵着要趕緊送人到醫院,在找車的同時,還急求急救醫生。
今天來的遊客裡,還真有學醫的,是稀泥大學醫學院的學生,有三人之多。
這三人趕來,纔要出手救治,其中一名小個子攔住了兩人,他出聲發問,“你被什麼東西叮咬過嗎?”
患者確實是被叮咬過,不過是昨天的事了,他也沒在意,夏天蚊蟲多很正常。
小個子用強光手電看一看被叮咬的部位,拉着同學倒退了兩步,神色肅穆,“鼠疫!”
(注:不是蹭熱點,查澳大利亞的資料的時候,才發現2018曾經出現過鼠疫,隨手就寫了,帶節奏的可以退散了,最後,例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