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真人想震斷雙手,然而非常遺憾,那靈氣瞬間就涌到了掌心,直接被山石吸走了。
反而他因爲猛地輸出大股靈氣,有些竭澤而漁,臉色瞬間就變白不少,兩臂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了下去。
他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有情況,別妄用靈氣!”
不用他說,其餘四名真人也發現了不妥。
關鍵時刻,大夢真人高喊一聲,“四木,斬掉二長老一雙手!”
四木是一名劍修,出塵中階的修爲,微微受了點輕傷,也算現場戰力極強的。
他沒敢用劍氣,那也是屬於靈氣範疇的,他擔心不頂用,而是祭起了飛劍。
白光一閃,衝着那名受傷金丹——也就是二長老的雙手,狠狠斬了下去。
然而,白光在斬到二長老的手的時候,陡然一頓,硬生生地停在了他的雙手背上,停了一停之後,無力地跌落地面。
四木上人擡手一招,想將飛劍招回,卻見那小喬的飛劍停在地面,紋絲不動。
“感應出問題了!”他的臉色一變,就想用靈氣將飛劍攝回。
總算還好,他想起了那些金丹真人的下場,硬生生地收回了靈氣,彎腰撿起一顆小石子,擡手擊出,正中地上的飛劍。
飛劍猛地彈起,射向七八丈外,又落到了地上。
四木擡手又一招,這次飛劍就向他射來,他纔要伸手接住,猛地想起了什麼,身子一閃,讓開了飛劍,臉色也瞬間變得刷白。
然後他取出一個小巧的儲物袋,直接將飛劍收了起來,竟是不敢再用手碰這一柄飛劍了。
他打算將飛劍帶回山門,認真檢查一下再使用——能讓金丹真人吃了大虧的異物,他可沒有信心扛得下來,還是讓山門處置比較穩妥。
不過……這一次能不能安穩地回到山門,也是個問題。
大夢真人見到他的試探了,心裡有了點數,於是出聲發話,“銀生,把青夔放出來一隻,貼上移形換影符!”
銀生也是一名出塵上人,擅長馭獸,而青夔其實是青牛的變種,據說有夔牛血脈,倒也不是一隻腳的,反正是比較另類的荒獸,可以做一些粗笨的活兒,也可以殺來吃肉。
這一次十方臺來無盡之海,帶了十來只青夔來,可以借它的衝擊力來衝擊洞府裡的陷阱,還可以殺來吃肉——無盡之海里當然不缺靈獸和荒獸,但是誰也不想吃海鮮吃到吐。
現在將移形換影符貼到青夔身上,是因爲上次跟孤月真人和夏霓裳的對戰,給大夢真人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也讓他對這種符籙的使用,產生了新的興趣。
現在很明顯,他想要激發符籙,讓自己跟青夔來個對換——這不可就脫身了?
然而,他剛剛激發了符籙,就覺得身上猛地一震,好像高速飛行時,撞上了巨大的飛鳥,雖然這種撞擊,對激發了防禦符的金丹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也足以令他頭暈眼花。
別人卻是看到,青夔在瞬間消失,再出現就是在大夢真人的位置,那碩大的身軀,直接將十方臺的執掌壓在了身下。
這個場景異常地可笑,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
大夢真人身子一抖,將青夔震落在一邊,然後卻見那青夔掙扎着想站起來,但是四條腿努力半天,死活是站不起來。
衆人見狀,臉色齊齊一變,因爲那青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萎縮着。
“衆弟子馬上升空!”大夢真人臉都白了,高聲大喊着,對於很注重形象的他來說,出現這種反應實在是太罕見了。
不過眼前他是真顧不了那麼多了,十方臺一干人不能全部栽在這裡,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這是陷阱!快升空,不要管我們!”
有的弟子反應快,比如說四木上人,換了一把飛劍直接騰空而起。
然而,他們的反應還是慢了點,下一刻,一陣輕微的嗤嗤聲響起,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升空的弟子腳下,鑽出了一大片根鬚,將從腳部一直纏到了頭部。
升空的幾名弟子也沒有逃脫,那些根鬚陡然向天空中探去,速度比四木這個劍修還要快。
四木上人來回躲避了兩次,但是最終,他還是被一大片根鬚捆住,被狠狠地拽回了地面。
幾乎在同時,那五名真人的腳下,也生出了根鬚,將他們的腿腳牢牢地捆住了。
“閣下到底是何人!”大夢真人臉色鐵青,連聲音都變了,“居然敢如此設伏我十方臺,我十方臺可是有上門的!”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音,設伏者似乎很不屑回答他的問題。
緊接着,一聲口申口今傳來,大家循聲望去,頓時是睚眥欲裂。
原來幾名煉氣弟子被根鬚死死地捆着,一些細小的根鬚,已經鑽進了他們皮肉裡,大多弟子能忍痛不語,但是有一名弟子原本就重傷,實在扛不住,發出了聲音。
“季不勝!”大夢真人的聲音如雷鳴一般響起,聲震四野,“我十方臺受人暗算,全軍覆沒在即,還請你看在五臺盟誓的約定上,代我通知上門,十方臺必會重重報答!”
他喊了一遍,發現沒有迴應,說不得又喊了好幾遍。
終於,一聲輕笑響起,卻是一個極爲陌生的聲音,“你累不累,老老實實地等死不好嗎?你喊的那個小金丹,早跑出很遠了,不過,就算他來我也不怕,無非多一團金丹血食。”
“金丹血食?”大夢真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你是化形真妖?”
他原本猜測,兇手可能是木系修者和木系陣法,哪曾想竟然將他們視作了血食?
這聲音一旦開口,就不再隱藏,它懶洋洋地回答,“我要是你們,就老老實實等死,配合一點的話,會很快的……我是不會放你們離開的。”
“但終究有人是離開了,”大夢真人冷笑一聲,“妖物傷人,傷的還是我十方臺諸多精英,哪怕到了其他位面,你也逃不脫人族修者的報復,老實等死吧你。”
其實他還是不確定,對方是木系大妖,還是豢養了妖獸的修者。
“這是你們自己找死,怪得誰來?”對方不以爲意地回答,“區區一個小金丹的洞府,十方臺竟然派出這麼多人來,還真是沒見過世面,我本來以爲,有三個金丹就夠用了……”
大夢真人恍然大悟,一時間氣得想打人,甚至生出點別的什麼猜測,都已經自動忽略了,“原來那張藏寶圖,你是僞造的?”
“不是僞造,真有洞府,”它悠悠地回答,“只不過洞府裡什麼都沒有,我殺了問情那個小金丹,當然會把他的東西搬走。”
問情真人是這隻大妖殺的?大夢真人冷笑一聲,“偷襲的吧?你手上沾的人族修者的血,還不止一點半點,真的是該死!”
問情雖然只是金丹修爲,但是陣法上的造詣太強大了,他若有所準備,元嬰拿他也沒法。
這隻大妖不以爲然地回答,“我是受人之託殺他,算賬也不該算到我身上。”
大夢真人看似在跟對方閒聊,其實一直是在試探它的口風——不是想套近乎,而是想要找出生存的可能性來。
猛然間,他又生出一個疑點來,卻是剛纔他忽略了的——三個金丹就“夠用?”
再想一想這妖物此前沒什麼動作,任由己方攻擊那所謂的禁制,大夢真人心裡有了一個猜測,然後不動聲色地跟對方聊天,“這麼說,空間破碎時的異常,也是你製造的?”
“小手段而已,”對方不以爲意地回答,而且頗爲鄙視十方臺,“要不說你們活該呢?真的是一點常識都沒有,普通的破開空間,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擾動?”
“只要有點警覺性,就該知道島上絕對有問題,所以說……你們不是送死,而是找死!”
大夢真人不做聲了,旁人都以爲他被對方給說惱了。
哪曾想下一刻,他猛地出聲發話,“這個位面,能傷了真仙的人……也沒有幾個啊。”
這次,輪到妖物沉默了,過了一陣,它才輕笑一聲,“原來你一直在試探我?不過這沒什麼,我一時不察,確實受創了,所以才發動暗子,指望能給我帶點血食來。”
果然如此!大夢真人一直也在猜測,十方臺得到藏寶圖,爲什麼會正好趕上對方受傷的時候,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如果他不是非常相信那名紅塵煉心的出塵期弟子,甚至都會猜測,那傢伙會不會是眼前妖物悄悄派到十方臺,勾人來禍害的。
而眼前的妖物一解說,他是徹底明白了,自家弟子真的沒問題,而是那個找茬的混混,是有大問題的——怪不得會瘋狂地加收保護費呢,原來就是想讓十方臺的弟子殺人。
至於那混混是死士,還是被這妖物蠱惑了,那就不在大夢真人考慮的範圍內了。
這妖物也不怕說實話,“我只需十天時間,煉化了你們這些血食,自會去找那廝報仇……如果你答應配合我,我可以考慮放過十方臺剩餘的金丹。”
其實它也不是沒智慧的,也沒全說實話,“十天煉化”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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