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索菲亞可能遇襲的事情,FBI內部也沒幾個知道。
幾個高層聚在一起碰一下,就做出了決定,隱身的馮君聽了個真又真。
高層最終的結論是:暫時不通知索菲亞。
這麼做的原因有三,第一是她對FBI並不友好,二來是大家也想看一看,她的極限到底在哪裡,能不能防住對方的襲殺,會用什麼手段來反擊。
第三點則是若索菲亞身死,FBI就算抓住了派翠絲的小辮子——看你怎麼卡我們的經費?
不管怎麼說,FBI傾向於認爲,索菲亞是不可能被殺死的,就算死了也有人幫忙扛着。
當然,就算是這樣,麥克白還是挽留索菲亞,說是擔心警方找茬——這個可能性客觀存在,不過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不給對方出手的機會。
他們這些盤算,被馮君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間他也有點感嘆,政治果然是骯髒的。
知情之後,他並沒有嘗試找出兇手,而是靜觀其變,並且在索菲亞離開時,囑咐她要FBI送行——這些人不但可以保護她,還可以成爲見證。
至於說狙擊手的埋伏?此人趕過來的途中,馮君就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殺意。
此人不愧是專業的,將殺意掩飾得極好,但是再專業,也趕不上修仙的不是?
此後的事也就不用再提了,馮君將神識佈滿周邊,很輕易地就將相互聯繫的兩人找了出來,更是在索菲亞身上加持了防禦術法。
有人問了,既然提前發現了對方,爲什麼不悄聲誅殺?因爲馮君想要繼續神化索菲亞!
有FBI的探員見證,有言出法隨的震撼,這件事的走勢,會變得很有意思。
索菲亞知道一部分詳情,並不知道全部,但是馮君告訴她了——FBI是知情的。
這個情況讓她大爲光火,所以才指着鼻子罵人。
麥克白知道她有神異,也不確定她到底瞭解多少,只能死死地一口咬定,“這件事真的跟FBI無關……你應該能判斷出,我說的不是假話,我甚至都不贊成你今天離開。”
“無關?呵呵,”索菲亞不屑地冷笑一聲,“你敢說自己不知情?有膽子這麼說嗎?”
麥克白當然不敢這麼說,不過他是個有急智的。
“詹森小姐,我們或許掌握了一些線索,但絕對不是全部,比如說狙基槍……如果我知道有這個東西,會派出探員開着普通防彈車送你嗎?那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事實上,有鑑於我們雙方並沒有達成合作意向,FBI就算有其他對你不利的消息,也沒有告知的義務……我建議你還是考慮一下合作的事宜。”
這個理由比較強悍,很難聽但卻是實情。
索菲亞也不勉強他,只是冷笑一聲,“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要求FBI能夠自證清白。”
麥克白含含糊糊地回答,“我們儘快吧,你應該清楚,這需要時間,我已經說了,明天早上會給你關於兇手信息的答覆,其他就不敢保證了……除非你願意考慮合作。”
索菲亞衝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一笑,“也就是說,你打算拒絕我?”
麥克白想一想,硬着頭皮地聲發問,“如果我說因爲沒有合作基礎,所以我無法違反工作制度,你會不會怪我?”
索菲亞側着頭想一想,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後搖搖頭,“我從來不會怪人,只會懲罰人,看在你今天曾經打算挽留我的份上,這一次我放過你……派翠絲可以指派你們,我連知情權都沒有?”
麥克白苦笑一聲,“詹森小姐,這就是社會。”
“是啊,”索菲亞輕喟一聲,點點頭,目光有些茫然,“這就是社會。”
事實上,並沒有等到第二天早上,當天夜裡,紅劍基金的執行董事哈維在住宅裡飲彈自盡,在他死前,喊來了自己的保鏢胡安,並且先將其擊斃,才自殺的。
紅劍基金是花兒姐著名的私募基金,哈維目前正在競爭副董事長,他的競爭對手很強,但是據說他也得到了一些支持,現在猛地發生這種慘案,整個花兒姐都轟動了,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FBI非常清楚發生了什麼,麥克白嚇得一晚上沒睡,“哈維殺掉了胡安……她是怎麼做到的,所有人都不放過嗎?”
他心裡非常清楚,哈維是謀殺的主使者,胡安是具體經辦人,這些都是他們經過蛛絲馬跡分析出來的。
但是他真的不清楚,索菲亞是怎麼知道的,又是怎麼做到的——還是神秘的守護力量嗎?
其實馮君也不知道此事裡面還關係着一個胡安,他只知道FBI的人說起來,一口一個“哈維”,就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等他趕到哈維家裡,猛地想起,不知道派翠絲涉入此事有多深,才搜了一下魂。
當他發現,還有一個胡安是中間人的時候,哈維已經是白癡了,所以他只能假冒哈維,將胡安招呼進來,槍殺胡安,然後僞裝一個飲彈自盡的現場
如果不是有這個意外的話,他未必一定要置哈維於死地,更別說胡安了。
但是他僞造現場,僞造得還不是很專業——畢竟術業有專攻,所以這就導致警方對這個案子,發出了一些質疑,然而他們又無法解釋,第三者殺人之後,是如何離開的。
馮君使用了搜魂手段,不止多殺了一個人,也最終明白,黨鞭夫人涉入此事有多深了。
派翠絲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並不是FBI認爲的,對此事毫不知情,她只是沒有公開授意。
哈維爲了競爭副董事長,前來拜訪她,她說最近無意其他事,忙着給自己的弟弟治病。
執行董事問一下詳情,就說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得報復。
派翠絲淡淡地表示,說對方是詹森家族的人,白瑞董事長還是她的親爺爺,不太好辦。
哈維馬上就明白了,黨鞭夫人是想讓自己出手,但絕對不會明確授意。
當然,他可以假裝聽不懂,但那樣做的結果是,他會距離副董事長那個位子越來越遠。
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處理。
他不怕手上多點血腥,混花兒姐的主兒,就沒個心慈手軟的,但既然是冒險,他也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我要替你賣命了,你別假裝不知道就好。
然而,派翠絲偏偏假裝不知道,她表示說,這件事我確實很生氣,不過FBI連我的面子都不賣,你去了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哈維一聽傻眼了,他總不能說——我說的是買兇殺人!
這些政志家,真的是既要當女表子,又要立牌坊。
這些細節就不說了,反正馮君可以斷定,說派翠絲是主謀有點過分,但她絕對知情。
第二天一大早,索菲亞醒來之後梳洗打扮,去餐廳吃早飯的時候,正撞上了一直等在那裡的麥克白。
麥克白一夜沒睡,兩隻眼裡滿是血絲,見到她趕忙迎上去,咬牙切齒地低聲發問,“詹森小姐,是不是可以適當地停止了?”
索菲亞自顧自地取用食物,漫不經心地回答,“你說的話,我有點聽不懂。”
麥克白心裡大恨,自己不會好好說話嗎?當然會了!只不過,他如果將因果講得太明白,就有套話的嫌疑,FBI在邁國的口碑,真的很不怎麼樣。
所以他只能若無其事地發話,“我認爲您休息了一晚上,可以考慮回家了。”
索菲亞夾了兩片培根放進托盤裡,很隨意地發話,“可惜沒有左宗棠雞……我暫時沒有打算回家,想去紐要走一趟。”
“紐要?”麥克白的臉色一變,聲音也開始發抖,“爲什麼?請你控制一下自己好嗎?”
派翠絲就住在紐要,她的老公也時不時去紐要看她,夫唱婦隨的公衆形象好得很。
“你這話說得好奇怪,”索菲亞狐疑地看他一眼,“聖誕馬上就要到了,紐要是國際大都會,我去那裡購物……難道不可以嗎?”
麥克白哪裡會被這種語言欺騙?他笑着回答,“你已經出來這麼久了,還是先回家休息幾天吧……你爺爺也很想你呢。”
在他的盤算裡,只要索菲亞回到家,他這一趟差事就算結束了,將來別人提起來,他可以說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嚴密關注她——這不算太大的錯誤。
但是此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索菲亞去了紐要,然後派翠絲再出點事情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推脫了責任。
但是索菲亞卻搖搖頭,“我覺得沒有必要。”
麥克白萬般無奈,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不這樣,你不是說要住在這裡嗎?那就住下去好了……我們也好自證清白。”
索菲亞眼珠一轉,“那個狙擊手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麥克白點點頭,“保加利亞人,技術移民到布銳藤,簽了邁國的工作簽證,目前是步腔俱樂部的教練員。”
“那麼,我沒有繼續等下去的必要了,”索菲亞淡淡地回答,“聖誕節馬上要到了,我必須去採購,而其他城市比紐要差多了。”
“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歐羅巴……比如巴黎,”麥克白隨口回答,“不是嗎?”
看到索菲亞陷入沉思裡,不知道爲什麼,麥克白猛地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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