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點之後,馮君直接隱身探查,探查的結果說明:信息準確。
聖裁者大衛目前就在一家規模很大的教堂裡,好像休息的地方也在這裡。
至於說金向日葵,則是放在兩公里外的一傢俬人博物館的地下庫房裡。
馮君對這樣的佈局,相當地困惑,如果所有的消息都沒有錯,那麼金向日葵的公開展出,應該在這家聖保羅大教堂裡,怎麼會藏在一家小小的私人博物館裡呢?
莫非這是一個圈套?
他遇到過的圈套實在太多了,有高級的有低級的,前兩天還差點把小命送在斂息陣上。
所以他跟着聽了好一陣,才發現自己的認知有錯誤,金向日葵還真的是放在博物館裡保險。
邁國的私人博物館很多,信用比國立博物館還好,因爲信奉“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私人博物館的安保,還要更嚴格一些。
打個比方來說,這就像華夏古代的社會,有哪個世家大族收藏了很多東西,願意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其實就是顯擺,安保措施能差了嗎?
哪怕是有不開眼的山賊前來搶劫,首先要考慮有沒有能力衝進院子去,其次還要考慮,把東西搶走之後,會不會面臨世家大族的追殺。
但是搶公家的東西的話,難度就不一樣,後果也不盡相同。
聖保羅大教堂是很牛的,雖然不是歐羅巴的聖保羅,但是在邁國也數得着,聖裁者、參議員和衆議員時常出入,氣象非常森嚴。
然而就跟《十日談》裡寫的一樣,氣象森嚴有時候就等於腐朽衰敗,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就不會有人去關心真正的責任,做得多了反而是錯得多。
聖保羅在一般的時候,肯定願意接納金向日葵之類的聖物展示,但是金向日葵的事情最近鬧得有點兇,他們就懷疑——萬一有個意外,被人把金向日葵搶走怎麼辦?
按說他們是金向日葵公開展出的第一站,這個名譽非常難得,也是他們努力爭取來的,但是真到了實操階段,大教堂有點萎了——我們這個嗶樣,敢不敢把金向日葵收進來呢?
自家的事情,只有自家心裡最清楚,外面嚷嚷得再狠,那都是騙人的。
正好大衛跟這私家博物館的人有點關係,說要不把東西寄存在那裡?
金向日葵不是大衛的私藏,他不過是適逢其會,把這個東西帶回了教會。
當然,在他的心裡,這都是他的功勞,提這建議毫無壓力。
馮君隱身近距離感受了一下,果然感知到了金向日葵的氣息。
聖裁者大衛則是在聖保羅大教堂,跟一干神職人員隨便聊着天。
馮君確定了這些之後,飛到城外一處無人的荒野,將帳篷取出,接駁好發電機之後,才又將大牀和索菲亞放了出來。
果不其然,女孩兒依舊呼呼大睡着,不過因爲身體被搬動,呼吸變得輕了,隱約有醒來的趨勢,馮君又擡手點了她的睡穴,自己一轉身出去做飯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飯菜做得差不多了,他解開了她的睡穴。
索菲亞悠悠醒轉的時候,馮君正好把飯菜做好,“去刷牙……”
她懵懵懂懂地去了,等到吃飯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我居然睡到了天黑?上帝,快點吃飯,還要趕往明蘇打。”
“這裡就是明蘇打了,”馮君衝着她笑一笑,“你睡得美,我還趕路了。”
索菲亞的嘴巴愕然地張開,不過很快地,她就接受了這個結果,“你發現金向日葵了嗎?”
“已經發現了,還有那個大衛,”馮君隨口回答,“等晚些時候,我就把它取回來。”
“哦,”索菲亞最大的心思放下了,點點頭開始劃拉飯菜,不過吃了沒幾口,她就擡起頭,惡狠狠地盯着馮君,“那麼,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自然是我帶過來的,難道你能走過來?”馮君輕描淡寫地回答,到了他這個身份和地位,如非必要,他不願意撒謊,“睡得舒服嗎?”
“呃,很不錯,”索菲亞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後才意識到他這麼問的原因——既然睡得很舒服,你又何必計較是不是睡在靈獸袋裡?
所以她只能低下頭,默默地吃飯,結果這一頓又吃撐到了。
“歇一歇再去吧,”索菲亞愜意地斜倚在牀頭,“我需要消化一下。”
“你待在這裡就好,”馮君取出了她的獵槍,遞了過去,“我一個人去去就來,很快的,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這怎麼可以?”索菲亞不答應,她直起身來,一本正經地發話,“你是在幫我拿回東西,我怎麼可能旁觀呢?那樣對你也太不尊重了……算了,我不休息了,一起走吧。”
她這個態度,馮君倒是很欣賞,雖然帶着她去,行動會有點不方便,但是如果能培養出她“親力親爲”的做事風格,將來他會少不少麻煩。
於是他點點頭,“那好,你休息一個小時,我回你家一趟。”
“幹什麼去?”索菲亞訝然發問。
馮君做事一般不喜歡解釋,但是他覺得她真的算靠譜,於是回答道,“那個佈置陣法的秘密小院裡,有兩個傢伙在蹲守,既然這邊要動手了,那邊也就該出手,教育他們一下。”
但是索菲亞再次提出要求,“我跟你一起去!”
馮君怔了一怔,然後笑了起來,“那好吧,我也先歇一會兒,一個半小時之後動身。”
一個半小時之後,馮君挎着索菲亞,使用足跡來到了她的“秘密小院”,指一指兩個方位,輕聲發話,“這兒和這兒……有人,怎麼處理?”
他不是不知道怎麼處理,而是想借此看一看索菲亞的心性。
索菲亞哪裡想得到那麼多?她下意識地反問,“你覺得怎麼處理好?”
“不知不覺把人弄昏迷了,”馮君隨口回答,“這麼冷的天氣,也許就凍死了呢,隨便進入別人的房間,這就是教訓……只不過,你介意這裡死過人嗎?”
“我倒是不介意,”索菲亞還真不像個女孩兒,膽子比一般男人還要大,“只不過……他們會因此調查我,不如把人弄到明蘇打,你看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錯,”馮君笑着點點頭,然後放出神識,將那倆人擊暈。
屋裡傳出兩聲沉悶的輕響,他低聲發話,“好了,人已經暈了,我把他們帶走。”
索菲亞自告奮勇地表示,“我跟你一起進去。”
馮君搖搖頭,“你收束不了自己的氣息,而且你要考慮……萬一旁邊有隱秘的攝像頭呢?”
“原來是這樣,”索菲亞老老實實地點頭,“我要學的東西還真多,有攝像頭嗎?”
“大概沒有,”馮君很自然地回答,他確實檢查過了,“但也只是這次沒有。”
將兩名監視者裝進靈獸袋,兩人又順着足跡回到了明蘇打。
此刻正是夜裡九點多,按說很多人還沒有休息,不過因爲寒流的到來,家家都是房門緊閉,街上別說行人了,連汽車都少得可憐。
馮君帶着索菲亞,來到了距離博物館有一條街的拐角處,觀察一陣之後,頹然搖搖頭,“保安還沒有休息,看來還要再等一等。”
索菲亞身上裹着一件羽絨大衣——這是馮君給她的,哆裡哆嗦地發話,“沒事,已經暖和多了,咱們可以再等一等。”
這等一等還真就等出點東西來,十來分鐘之後,一輛皮卡車停在了博物館斜對面的旅館,有三人走下車來。
索菲亞看清楚三人,忍不住牙關緊咬,發出了咯嘣咯嘣的響聲。
馮君訝異地發問,“那是誰?”
“聖裁者大衛,燒成灰我也認得,”索菲亞咬牙切齒地回答,然後她又吃驚地發問,“怎麼,你不認識他?”
“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被我記住的,”馮君輕描淡寫地回答,“我能判斷出他是誰就足夠了……奇怪,他爲什麼會來這裡呢?”
“大概是幫着看守金向日葵吧,”索菲亞的情緒多少穩定了一些,“你知道嗎,今天上午我的哥哥告訴我,如果我不是叛教者,找回金向日葵的榮光就將屬於我……”
馮君愣了一愣,才又笑一笑,“呵呵,果然啊,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不過他這麼做,又能收穫多少好處呢?”
“只要有好處就夠了,”索菲亞冷冷地回答,“他不是世俗界的勢力,不會在意詹森家。”
“呀,下雪了,”馮君輕呼一聲,“看來計劃得提前進行了,否則會留下痕跡。”
索菲亞擡眼看一看天空,飄飄灑灑的雪花自天而降,每片都有指甲蓋大小,“好吧,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天吶,是閃光燈!”
不止一扇窗戶被推開了,還有小孩子在大呼小叫,“天吶,真的下雪了,好大!”
“快去拿相機來……該死的,不是手機,這麼大的雪,我一定要第一個發到非死不可上!”
馮君摸一下下巴,無奈地嘆口氣,“邁國人民也這麼喜歡發朋友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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