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爲何事?二公子笑嘻嘻地發話,“七舅所爲何事,我就所爲何事。”
他還要繼續賣弄口舌,猛地見到對方的臉沉了下來,於是馬上就打住了,“您在這裡建造滑石房屋,動靜這麼大,我聽說了,自然要來看一看。”
田陽猊無奈地翻個白眼:尼瑪,原來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事實上,這消息就不可能不傳出去,東華國總共纔多少先天高手?死一個就少一個。
而且,田家大張旗鼓地蓋房子,也瞞不住人,哪怕地點是在止戈縣的荒郊野外。
別的不說,只要他們沒有將趙家堡的人全部滅口,消息早晚就得走漏。
於是,田陽猊找到了馮君,說明了情況,再次邀請神醫去東目縣做客。
馮君繼續拒絕,而且很好奇地發問,“這個虞家……你田家也惹不起?”
什麼叫“也惹不起”?田陽猊真的有點不高興,說得我們田家很弱似的。
可是轉念一想,就說他們遇到的幾撥人吧,羅問道、神醫、北園伯府……好吧,再加上虞家的話,就是四撥人了,都不是他們願意招惹的。
這麼說來,好像田家還真不值得一提,也就是能欺負一下趙家堡之類的弱小勢力。
所以,他只能赧然地回答,“破釜沉舟的話,勝負也未可知,但是……目前還無此必要。”
馮君倒是沒在意他的窘迫,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目前已經有兩家人不請自來,長此以往……會不會有更多的人關注到這裡?”
田陽猊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想別人分薄了他的機緣。
聞言他也只能嘆口氣,“這個可能性,大約是有的,若想杜絕此類事情,倒也……不難。”
“哦?”馮君饒有興致地看他一眼,“怎麼就不難呢?”
“神醫授權我田家拱衛周邊即可,”田陽猊的要求很明確。
事實上,這塊地的地契早就被他買下了,花的錢也不多,不過,如果神醫不在這裡駐足,這塊地有屁的用。
只有請神醫留下來,地纔會值錢,這就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的意思。
所以他必須先把地送出去,然後再爲自家爭取拱衛的權力……聽起來有點可笑是吧?但是沒辦法,這是爭取仙緣必須要付出代價,別人家若是知道了,羨慕還來不及。
當然,他也不指望自己的小心思能瞞過神醫,“我田家願意爲您效勞奔走。”
馮君默然,半天之後才嘆口氣,“算了,順其自然吧。”
他打心底裡,很排斥田家的拱衛——如果那樣的話,跟我住到你田家,又能差多少?
然而,田陽猊卻生出了一些誤會,他當然知道,仙緣不是那麼好求的,不過這個時候,他想的是別的,“倒也是,誰有惡意……當瞞不過神醫。”
馮君一時有點語塞,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種話。
明顯的殺意,我能感受到一些,但是那些若有若無的惡意的話……你還真是高看我了。
田陽猊卻不知道他的尷尬,而是繼續放飛自己的腦洞,“那麼,如果這樣的話,擒殺一些有惡意的人,也是輕而易舉的……”
他越想越是興奮,“如此一來,神醫可以很輕鬆地拿到一些修煉功法……”
喂喂,醒醒!馮君很無語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是那種釣魚執法的人嗎?
不過,這也不失是一個思路,前提是:他得能找出那些心懷惡意的傢伙。
這個活兒的難度,很高啊,須知世間最難測的就是人心。
接下來的兩天,夜市依舊不死不活地開着,沒辦法,地點和人流量上不去,如果沒有出現什麼變數,短期之內,這裡根本興旺不下來。
倒是陸續又多了幾家遠來的商人,賣針頭線腦雜貨的,還有耍把式賣藝的。
第三天夜裡,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夜市在亥初就散去了,其中賣雨傘和蓑衣的收穫不少。
凌晨時分,馮君的院子裡響起兩聲慘呼,一眨眼的功夫,田家守夜的人就來到了院子門口,大聲地發問,“神醫,發生什麼事了?”
馮君拎着兩個人走出院子,往地上一丟,輕描淡寫地發話,“進了兩隻小老鼠,你們審一下,看是來自哪裡的。”
抓住的兩人,都是初階武師,不過這倆都有點名堂,屬於那種高敏的武師,身法靈活落地無聲,屬於那種專做偷雞摸狗的勾當的。
不過他們就算再小心,也想不到馮君的院子裡,竟然架設了電網。
細密的小雨,雖然有助於他們的潛入,但也增加了電網的威力,其中一人不幸中招。
馮君正在屋子裡一邊休息,一邊給自己充電,電流的變化,瞬間就驚醒了他。
他的反應是如此之快,那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擒獲了。
郎震是在閉關中,徹底穩固自己的修爲,所以反應要慢一點,等他出來,事情已經結束了。
於是他也匆匆離開,去監督田家人審訊那兩人。
等到天色大亮的時候,他纔回來,神情相當凝重,“那兩人口風很嚴,不過我和田樂文碰了一下頭,認爲他們極有可能是妙手閣中人。”
田樂文是田家的後起之秀,中階武師,目前負責此處田家人的調度和管理。
不過最令獨狼在意的,是那倆武師“妙手閣”的身份,這是一個相當神秘的組織,擅長盜取各種物品,在整個東華國的名氣都極大,但是偏偏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根腳。
這個組織相當地難纏,只要是他們看上的東西,都要不擇手段地盜走,甚至不惜殺人越貨,所以名聲也相當狼藉。
郎震倒是不在意被人盯上,他在意的是,“此前妙手閣沒有聲張,現在他們也不報名號,那麼,很有可能是妙手閣接了別家的委託。”
妙手閣不但自己偷東西,也接別人的委託,盜取物品或者是打探消息,這種外接的業務,他們通常不會打出妙手閣的旗號。
馮君聽完之後,眉頭微微皺一皺,“你們很忌憚妙手閣嗎?”
“我無所謂,郎家沒啥值得人偷的東西,”郎震一攤雙手,很光棍地回答,“妙手閣只是求財……倒是田家看起來有點頭疼。”
馮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起來,不好從他們口中打聽到委託者?”
“妙手閣不會泄露委託人身份的,”郎震相當肯定地回答,“爲了防止妙手閣前來救人,我建議……不如將這兩人殺了。”
殺了?馮君聞言,再次吃了一驚,“這樣的組織,應該很難纏吧,你不怕被報復?”
“就說搏鬥中擊殺的,報復什麼?”郎震不以爲然地發話,“妙手閣真敢出面找場子的話……哼,不知道多少人在打聽他們的下落。”
妙手閣是比較令人頭疼,但是這麼些年下來,他們不住地四處盜竊,也招惹了太多仇家。
郎震真的是沙發果斷之輩,一看打聽不出消息,就想要殺掉這二人。
至於說人命關天,這麼做是不是濫殺無辜?他表示……我纔不會考慮那些無聊的事。
馮君也不是什麼濫好人,聞言就點點頭,“那你看着辦好了,他們昔年到處盜竊,令無數人家破人亡,殺掉他們,倒也是爲民除害。”
郎震得知他的態度之後,轉身離開了。
田陽猊昨天出去辦事了,等他回來之後,得知自家殺了兩名疑似妙手閣的武師,一時間大驚,聲色俱厲地發問,“你們……你們怎麼能不等我回來?”
田樂文卻是有點不以爲然,“無非兩個毛賊而已,殺盜匪需要理由嗎?”
這個位面的百姓,對盜匪是相當無情的,在物質匱乏的社會,強取他人的財貨,基本上等同於間接殺人。
在很多偏僻地方,抓了盜匪都不需要經官,直接打死就行,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當然,這僅僅是指外來的盜匪,要是本鄉本土的人小偷小摸,那是另一種處理程序。
也正是因爲如此,息陰城外,有人專門訛詐外地人,卻也沒有太多忌憚。
“你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田陽猊見他還敢還嘴,氣得捶胸頓足地大喊,“妙手閣那是好惹的嗎?萬一盯上咱田家了怎麼辦?”
田樂文並不因爲對方是族老,就放棄自己的原則,那是對家族的不負責任。
他據理力爭,“偷盜時被人失手打死,妙手閣還要報復不成?”
同時,他還不忘記強調,“郎震也說了,要處死他們的話,不能拖延太長時間……萬一被人知道他們沒死,反而不好處理。”
“郎震?”田陽猊越發地生氣了,“你能跟他比嗎?人家當然不怕,咱田家怕啊。”
田樂文的眼睛張得老大,胸口也一起一伏,“七叔,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比他年輕,修爲比他高,比門戶也強於他,我怎麼就不能跟他比了?”
“你不看看他跟着誰,”田陽猊悻悻地瞪他一眼,心說人家仙人還會怕妙手閣?
不過這時候,他再說什麼也晚了,只能狠狠地一跺腳,轉身離開去找馮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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