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埋伏的人不算多,不是不想抽出更多的人,實在是現在的陰煞,就無人可抽了。
而季不勝身爲金丹,非常不要臉地誅殺陰煞的出塵上人,令陰煞十分震怒,所以纔派出了三個金丹,否則都未必願意過問。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季不勝不是獨行客,他身邊還有素淼真人。
兩金丹對三金丹,這打得就有點熱鬧,雖然季不勝戰力比較強橫,但是五個金丹裡,只有陰煞有金丹中階,其他四人都是初階。
這個節骨眼上,曲澗磊和筱萌趕了過來,七金丹一團亂戰,誅殺了陰煞派一個才抱丹的弟子,然後就感覺到,陰煞派又有援軍來了,於是四人直接遁去。
曲澗磊此來,主要是保證馮君的安全,短期內沒有推演需求——其實以他和馮君的關係,沒有指標也可以商榷,不光是他,筱萌也是這樣。
所以他把人頭讓給了季不勝和素淼,至於他倆怎麼分,就不關他的事了。
曲澗磊心裡很清楚,圍殺的這個金丹初階,估計會有大嘛煩——才抱丹就被殺了,陰煞不抓狂纔怪。
季不勝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兩人一商量,咱們暫時離開陰煞坊市吧。
所以四個真人離開了陰煞坊市,但是季不勝和素淼去哪兒了,曲澗磊和筱萌並不知情。
曲真人兩人退回了嶸山坊市,他倆不覺得有什麼丟人,這裡距離陰煞本部也不遠,只不過沒有陰煞坊市那麼近罷了,避一避鋒芒嘛。
他倆甚至認爲,季不勝二人也很有可能退到了嶸山,退得再遠也不可能了。
只不過大家都不好意思出聲詢問,畢竟有些事情是犯忌諱的,交情不到那一步的話,最好不要隨便打聽——一個消息就能涉及到生死。
“季不勝和素淼,”馮君沉吟一下,他對這倆的關係,實在是太清楚了,旁人都只是人云亦云,但他是他倆外孫女的閨蜜啊,“他倆都有推演需求的。”
季不勝跨入金丹中階,幾乎是必然了,無非是提升一些概率的需求,而素淼也快了。
所以他有點好奇,“這倆不可能只獵一個金丹吧?”
曲澗磊點點頭,“我看季不勝的意思,也是要獵倆金丹,反正現在這個金丹,不入名冊。”
死了的這個金丹初階,是剛剛晉階的,比曲澗磊也早不到哪裡去,所以不在陰煞九金丹的行列,原則上講,他的死影響不會很大。
但是站在陰煞派的角度上講,絕對不是這樣——我家的最新金丹,後起之秀,被你們這麼殺了,這事兒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不過這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反正人已經死了,再怎麼呲牙咧嘴,能讓他活過來嗎?
馮君也不把這當回事,死了的天才就是死人,活着的人還要想辦法活着——入不入名冊,很重要嗎?他正經是很關心一點,“你怎麼找到我的?”
這個問題不能不問,他在陰煞的地盤上殺來殺去,陰煞的人也沒有找到他,哪怕是幾個小時之前,有人通過天機推演嘗試找他,但是他依舊躲過了。
推演的那廝,修爲肯定比曲澗磊強,所以馮君很疑惑——他都找不到,你怎麼找到的?
曲澗磊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難爲之色,“這個,馮山主,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你明白的,我始終是這樣的任務,所以我就、我就考慮……萬一跟丟了你怎麼辦?”
馮君覺得,自己真的是無話可說了,於是摸出一根菸來點燃,“你……繼續!”
“那還有什麼……可以繼續的?”曲澗磊一攤雙手,哭笑不得發話,“所以我在你身上撒了一點盤花的氣息,而我帶了兩隻盤花蟲。”
馮君聞言,忍不住嘴角一撇,“你這……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盤花是赤鳳特有的花卉,赤陽屬性,只能在赤鳳周邊生長,珍稀無比,是煉製火髓丹的主材之一,對外界來說,這也是難得的好東西,也許算不上天才地寶,但是需求者也很多。
有很多人在赤鳳之外的地盤上,嘗試培植,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主要原因是什麼呢?很多人認爲是沒有盤花蟲——只有盤花蟲,纔可能讓盤花生長。
這個猜測是不是正確,這不好說,但是盤花蟲是有錢都買不到的,這個毫無疑問。
馮君不喜歡自己的行爲被別人監督——真的非常不喜歡,他的秘密太多了,不過曲澗磊是爲了保障他的安全,還使用了盤花蟲這種罕見的物品,他也無話可說。
曲澗磊相信,自己的解釋一定能過關——我本來就是爲了你好。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這點小事,他在意的是,“你最近到底去哪兒了,差點急死我。”
“咦?”馮君訝異地看他一眼,“我去巨木了啊,你不知道?我還殺了倆金丹呢……月梧和靈冰。”
“真是你殺的?”曲澗磊聽得精神就是一震,“我也聽說了這個消息,總覺得不太可能,你一個出塵期,真的能殺了倆金丹,還把寒魄嚇跑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會說話,這導致他們朋友稀少,但是曲真人的置疑,正問到馮君的得意之處,所以他一點都不會介意,反而覺得“你很會湊趣”。
於是他笑一笑,非常輕描淡寫地表示,“他們想要大搖大擺地離開,我肯定不能答應不是?所以就埋伏了他們一道。”
他的話說得輕鬆,但是曲澗磊和筱萌真人是何許人?自是知道其中不易。
他們四個金丹圍殺三金丹,也不過堪堪斬殺了一個才抱丹的傢伙,馮君一打三,其中還有兩個強金丹,居然斬殺了其中之二,逼得另一個亡命而逃。
埋伏?有埋伏能打成這樣,也相當令人震撼了,五金丹還埋伏過馮君呢,結果又如何?
曲澗磊稱讚了兩句,然後出聲發問,“你怎麼又這麼快跑到這裡來了?”
這問題問得實在太不見外了,筱萌覺得有點不合適,於是也出聲發話,“澗磊的意思是說,馮山主你來嶸山,是想做些什麼,需要我們配合嗎?”
馮君想一想之後回答,“我打算去陰煞別院看一看,考慮能不能潛入防禦陣。”
“你要對陰煞別院下手?”曲澗磊的眼睛一亮,“知道怎麼混進嶸山坊市嗎?”
馮君聞言愕然,“坊市……很難進?”
“確實很難進,”曲澗磊笑着回答,“別院就在坊市邊上,但是最近甄別系統打開了,進出的人,都會被調查真實身份,說是最近空間不穩,擔心有邪魔混入。”
邪魔混入那是扯淡,看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就知道他在看陰煞派的笑話。
馮君的眉頭皺一皺,“也就是說,容易暴露?”
“你一個人的話,確實容易暴露,”曲澗磊繼續笑着,“不過有我倆在,就輕鬆了……我們有密道,可以直通坊市。”
“密道……”馮君沉吟一下發問,“這應該是赤鳳針對陰煞派埋下的暗棋吧?”
“當然,”曲澗磊承認了馮君的推測,“赤鳳和陰煞鬥了數千年,怎麼可能不佈置一些暗手?”
馮君遲疑一下發話,“那現在因爲我而暴露你們的暗手,合適嗎?”
曲澗磊大喇喇地表示,“這有什麼?你對赤鳳有重要意義,這些佈置可以讓你知道。”
馮君笑着搖搖頭,“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見到他推辭,曲澗磊纔要勸說,卻聽到他又發話,“你們倆進去一個就行,我這裡有一對挪移陣盤,若是直接把我挪移進去,豈不是大家都方便?”
筱萌真人思忖一下,然後點點頭,“可以,如此一來,大家都方便。”
曲澗磊有點急了,“這麼做,不是見外嗎?”
“馮山主是要避嫌呀,”筱萌真人看他一眼,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心細,她感受到了馮君刻意保持的距離感,不過還是笑着解釋,“怕咱們赤鳳強請他回去。”
這女人還真不算笨!馮君心裡暗讚一聲,卻是笑着發話,“倒也不是怕強請,現在這種可能是不存在的,關鍵朋友交往,該避諱的要主動避諱,注意分寸感,朋友才能持久。”
曲澗磊點點頭,心裡有點淡淡的遺憾,馮君說的道理他也懂,可終究是有點不舒服。
“那我先進去吧,”筱萌真人主動表態,然後又看一眼曲澗磊,“挪移陣盤,坊市能覺察到嗎?”
她雖然是積年真人,但是對坊市的瞭解,還比不上常出任務的曲榮勳。
曲澗磊則是點點頭,“倒是可以覺察,但是那就是最危急的時刻,要把坊市的警戒陣法升到最高才行,現在的嶸山也只是一般的戒備。”
馮君也覺得,這不是多大的事情,“據我所知,陰煞這次也準備了很多挪移陣盤,各個坊市都留了後手,他們也不希望坊市看他們笑話吧?”
說到底,他是不想知道赤鳳太多的辛秘,秘密知道得多了,早晚有一天後悔。
他拿出一對挪移陣盤來,遞給筱萌一個,“如此,就有勞筱萌道友了。”
他不知道的是,嶸山坊市的陰煞別院裡,一個灰色羅盤正正地擺在一個黑曜石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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