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知道喻志遠不相信,但他真的是說了實話,所以他只能眉頭一揚,“要不這樣吧,你讓他們拿兩種毒藥來,你看我能不能推算出來。”
喻志遠聞言眼睛一亮,“這個倒是可以,你確定能推算出來?”
馮君點點頭,“我確定能推算出來,但是我不確定……他們能不能付得出請我推算的代價?”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喻志遠鬱悶地嘆口氣,“測試也需要代價?”
馮君白他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你這不是廢話嗎?“算了,我奉送你一條消息,箭頭上的麻藥,其實是合成神經毒素,高強有腦損傷的危險……幸好我喂服了一些解毒藥。”
喻志遠聞言,眼睛又是一亮,“合成的神經毒素……能說得更詳細些嗎?”
他知道,馮君已經把弓弩都交給了外面的安保,但是化驗和鑑定這種事,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目前還在加急調查中。
“沒法更詳細了,”馮君搖搖頭,然後一拍手,“算了,該去看喻老了……今天要給他服用鍛體的藥物,藥勁兒可能會比較大,痛楚感會比較強烈。”
“這個倒是無所謂,老爺子不怕疼,”喻志遠對自家老爺子,還是相當瞭解的,“不過老爺子的血管比較脆弱,你這種藥物……不會造成血管壁破裂吧?”
馮君想一想,很乾脆地搖搖頭,“不會的。”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匹配數據的過程,可以肯定不會造成血管壁破裂。
喻志遠聞言點點頭,“那麼好吧,一起去?”
這一次喂服鍛體丹的效果,相當地驚人,喻老倒是沒有呼痛,但是腦門子上也是青筋直迸,看起來並不好受,身上的汗水嘩嘩地往外流。
不過半個小時藥勁兒一過,他就掙扎着欠起身子來,“洗澡,我要洗澡,受不了啦。”
“不要着急起身,小心血管破裂,”保健醫生上前一把,輕輕地扶住他,然後眼睛瞪得老大,“咦……您能說話了?”
“我鍋鍋……鍋掛,”喻老的口舌又變得含糊了起來,“嘿……嘿高。”
“行行行,洗澡,”保健醫生明白他想說什麼,“不過現在的條件,只能先擦一擦身上,換一身衣服,等身體再好一點,咱們……泡澡。”
喻老恢復的速度,能令保健醫生吃驚,喻志遠自然就更吃驚了。
他陪着老爸坐了一坐之後,下車拉着馮君的手,“感謝……真的太感謝了,你儘快治好老爺子,別的我不敢答應你,在伏牛省內,什麼事情我都給你擺平。”
他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馮君也認爲他是發自內心的,所以就很乾脆地發問,“這馬上就二月了,外面這塊地……什麼時候能開始操作?”
“就這兩天,”喻志遠毫不猶豫地回答,“楊主任的意思是,兩家組建一個新的公司,畢竟紀元是上市公司,對財務報表有要求……大師你認爲怎麼樣?”
馮君上學學的就是這個,一聽就明白,如果擱在兩三年前,他有大把的話要說,但是現在麼……真的就沒必要了,他已經志不在此了。
所以他搖搖頭,“這個事情我不管,只是希望能儘快完成這個項目,我莊園裡的人,也不要繼續受到困擾,其實咱們選擇的道路是不一樣的。”
喻志遠不能回答,只能笑一笑,心說我倒是要看一看,你選擇的道路,最終能走到哪裡。
經過最初幾天溫吞水一般的治療之後,喻老的康復速度越來越來,在他表示自己想要洗澡的五天之後,真的去洗了一個澡——在桃花谷的療養院內,痛痛快快地泡澡。
這時候的老爺子,就利索多了,說話還很含糊,腿腳也不是很利索,比不上康復之前,但是精神頭卻是比康復之前還要大一些。
喻老當晚是在療養院住的,住到凌晨四點,說成什麼都睡不着了,他覺得睡在這裡胸悶,喘不上氣,要回去睡在大巴里。
其他人覺得這不行呀,甚至安保人員都打算強行阻止了,但是喻老發飆了,一定要回去,到最後甚至大聲怒吼,“你們是不是打算害我,巴不得我早死?”
老小孩,真的沒辦法,尤其這老小孩還是首zhang的話,誰都惹不起他的任性。
說來也怪,在車開往洛華的路上,喻老的狀態就放鬆了很多,一度在車裡打起了呼嚕,不過是時斷時續的,上一秒還在打呼嚕,下一秒就能出聲發問,“到哪兒了?”
開車的司機是警察廳的處長,聽到這話,忍不住側頭看一眼旁邊的喻志遠,“喻老這睡覺……有點輕啊。”
喻志遠的嘴角扯動一下,心說我得回去找人問一問,這算不算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啊。
夜半無人,車開得很快,半個小時就抵達了洛華莊園。
看着關閉的山門,警察廳的處長想按喇叭的,喻志遠一把拽住了他,“別按,我去叫門。”
洛華莊園的門崗是慵懶的,聽到有人敲窗戶,有人輕聲嘟囔一聲,“這誰呀,大半夜的。”
“小白,”喻志遠聽出了此人的聲音,“是我,老喻,喻志遠。”
小白就是那矮門崗,聽說對方是喻志遠,他也不敢不理會,只能起身披上衣服,嘴裡還嘟囔呢,“喻總你這大老闆,大半夜的不睡覺,拿我們開涮?”
“不是的啦,老爺子半夜想起來回來睡,”喻志遠賠着笑回答,可憐他也是堂堂央企的老總,居然對一個門崗如此低聲下氣,“小白,麻煩你開下門。”
“這個可不行,”矮門崗心裡還記仇呢,你家老爺子的安保,可是推得我摔了一個跟頭,“放人得馮老闆點頭,這大半夜的,我怎麼敢吵醒他?”
“哎呀,我老喻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嗎?”喻志遠覺得自己的姿態,都低到腳面子上了,“都是進過莊園的,也不往遠走,就是再進大巴車。”
虧得他前幾天未雨綢繆,給兩個門崗一人送了一條高檔煙,否則人家現在推脫一下,說做不了主,他還真沒什麼脾氣。
總算是矮門崗也知道,喻家在鄭陽的牌面有多大,嘴裡雖然抱怨,還是打開了門,“喻總,我得上車檢查一下,前兩天剛招了賊,您體諒一下。”
喻志遠笑着回答,“那肯定的,看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不體諒的人嗎?”
喻老進了莊園之後,睡得更香了,一覺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喻志遠又去找馮君。
他要回去上班了,來找馮山主問一句,老爺子能不能住到小院裡來——他已經確定了,跟山門口相比,小院的氣場要更強一點,不見那些人都在裡面修煉嗎?
馮君覺得他這麼做事有點欠妥當,“喻老闆,好像治療費用,你還沒給吧?”
“這個好說,先給你五千萬,”喻志遠很痛快地表示,“等老爺子大好了,再給你五千萬……你說不會超過一個億,我按一個億給你,成不?”
馮君又看他一眼,“我要現金……對了,地的事兒,你也快點處理。”
“就是一半天的事兒了,”喻志遠笑着回答,“這兩件事辦妥了,老爺子能住進來了吧?”
馮君微微頷首,對嘛,你得把事情辦妥了,再提其他要求,“一個保健醫生,兩個安保……不能更多,而且要約束他們走動。”
“放心好了,”喻志遠點點頭,“交給我就是了……我離開這幾天,我女兒會來招呼的,我先跟馮大師你報備一下。”
“唔,”馮君點點頭,然後又問一句,“關於莊帥,你們有更多的消息沒有?”
“沒有,”喻志遠搖搖頭,又鬱悶地嘆口氣,“這個人的行蹤不定,已經有五年沒有回過家了,全國各地跑……不過他一直在給家裡打錢,他的兒子先天性心臟病……”
莊帥這人行蹤詭異,名下沒有電話卡,倒是在全國各地有很多住宿記錄,但是找不出活動規律,能確定的是,這傢伙掙錢不少,五年之內起碼給家裡打了兩百多萬過去。
馮君搖搖頭,鬱悶地嘆口氣,“五天了,就這麼點信息?”
喻志遠聽得一呲牙,“馮大師,這個人絕對是有問題的,五天時間,我調用的資源,超出你的想像……對了,那把手弩的產地,出自泥轟國。”
“泥轟?”馮君的眉頭一皺,“那他全國各地跑,主要去的地方,沒有眉目嗎?”
“主要是京城、魔都、羊城和鵬城,”喻志遠很無奈地一攤雙手,“四個一線城市,我們現在正在他住宿過的地方排查……他這人相貌普通,我們還不敢大力查,工作量很大。”
馮君想一想之後又問,“這人應該是有點身手的,在哪裡學的武?”
“家傳功夫,去嵩山小林寺學過,”喻志遠對這些都還清楚,“出道之後,打過兩年黑拳。”
馮君又隨口問一句,“這人跟佛門有過接觸,道門呢?”
“這個不知道,”喻志遠搖搖頭,“不過據說,他對古董有些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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