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家?”區少辰目色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您覺得,那還是個家嗎?!”
區仕拓陰沉的臉上,充滿着怒氣,不知道是對區少辰,還是對自己!但卻良久沒有說話。
“您回去吧,我累了……”區少辰不想再說什麼,而是靠在背後的靠枕上,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一副疲憊的樣子。
區仕拓的雙手緊緊的握着輪椅的扶手,臉色鐵青,“不管你要做什麼,最好好自爲之!洪峰已經失去了雙腿,我不希望他再失去更多!還有琪琪……,不管怎麼樣,她都是……”
“穆井橙,幫我送客!”區少辰直接打斷了區仕拓的說教,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區仕拓一怔,臉色僵硬的看着病牀上,自己的兒子,心裡憋屈但卻一名話都說不出來,“你?!你要想死氣我就直說,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我……”
“區老!”穆井橙看着對方,聲音極爲平靜,“少辰需要休息,您還是先回吧!”
一瞬間,區仕拓即使有再多的話,再多的怒氣,也無法發泄了。
在這裡,除了區少辰,便是穆井橙。
而偏偏他在這兩個人面前既沒威嚴,又沒權勢,所以不得已,他只好停了下來,可走到門口之後,他還是不死心的回頭看向病牀的方向,那裡除了一張冷漠的臉和微閉的雙眼之外,什麼都沒有。
於是,不得已,只好推着輪椅走了出去。
隨着一聲關門聲,區少辰微閉的雙眼睜開了,病房裡恢復了以往的安靜,可卻靜的他心裡悶悶的。
穆井橙走過來,擔心的看着他,想勸他些什麼,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於是轉身爲他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喝點水吧!”
區少辰轉頭看她,沒有接水,卻是輕輕的將她擁在懷裡。
穆井橙小心的拿着水杯,卻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的體溫、心跳,以及內心裡的痠痛,此時此刻,她竟有些心疼這個男人。
“累了吧?”穆井橙在他的懷裡輕語道,“等你出院後,我們去度蜜月吧,好不好?”
“爲什麼不問我?”區少辰卻是答非所問,聲音輕柔卻略帶內疚的看着她。這個女人有時候通情達理的讓他不知所措,剛剛這麼大的事,她不但沒有出面干涉,更沒有質問她。難道她真的不在乎那些所謂的“財產”?
“問你什麼?”穆井橙從他的懷裡出來,一臉平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更何況……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而且……”說完,她微微的笑了笑,“你根本就沒有權力轉讓,不是嗎?”
區少辰望着眼前這個女人,脣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女人太聰明瞭,不好!”
“我聰明嗎?”穆井橙笑了笑,隨即補充道,“我再聰明,還不一樣成了你的獵物?!就像他們一樣?!”
“我纔是你的獵物!”區少辰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聲音輕柔的道,“我已經徹底被你俘虜!”
“那你以後可要聽我的了!”穆井橙說完,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不過……,我有點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你明知道那些東西都是無效的,還要在上面簽字,爲什麼?”穆井橙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發現吧?到時候怎麼辦?”
“知道鷸蚌相爭的事嗎?”
“你是漁翁?”
“不!”區少辰笑了笑,“我只是個旁觀者!”
“那你……”
“在這件事裡,沒有漁翁,有的只是兩敗俱傷!”區少辰說完,淡淡的望着不遠處的某個方向,聲音也像漂到了遠方般,“之後,一切也就結束了!”
――
走出醫院,樑雪鷗將琪琪扔入車座,然後鑽進了車裡,完全不理會後面跟來的區洪峰,而是啓動車子就要離開。
可就在她踩下油門的間隙,區洪峰的輪椅卻擋在了她的車前。
“你幹什麼?!”樑雪鷗憤怒的瞪着他,完全沒了往日的那份“尊敬”,反而顯的有些急躁和厭煩。
區洪峰卻是淡淡的看着車裡的女人,脣角微微的上揚着,聲音卻冷到了極致,“得到你想要的,就想甩掉我是嗎?”
“區洪峰,你什麼意思?!”樑雪鷗從車裡走出來,狠狠的關上了車門。高跟鞋跟地面摩擦,發出“嗒嗒”的聲音。她走到區洪峰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那個讓她厭惡至極的男人,聲音裡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威脅我是嗎?”
“樑雪鷗!”區洪峰擡頭看她,逆光之下,樑雪鷗的臉看上去更加陰沉冷酷了,可區洪峰卻像沒看到一般,臉上依然掛着沒有溫度的笑容,“想過河拆橋是吧?”他淡淡的笑了笑,目光裡卻更加陰冷了,“你覺得,我會像少辰一樣,任你踐踏嗎?”
“呵!”樑雪鷗卻冷笑一聲,完全不被他的話所威脅,“就算我踐踏了,又怎麼樣?!現在區氏和c集團的股份都在我手上,就算區少辰也不能拿我怎麼樣,更何況是你!”
區洪峰冷冷的笑了笑,目光卻犀利的望着對方,“樑雪鷗,你別忘了,不管是區氏還是c集團的股份,都轉到了琪琪的名下,而我……現在是琪琪的親生父親。不管從哪個方面說……我和你,都擁有同樣的權力!而你想私吞那些?除非我願意,否則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
“琪琪的親生父親?區洪峰,你別做夢了!就算你是,又怎麼樣?我和琪琪不會承認!”
“法律承認即可!”區洪峰說完,將一個牛皮紙袋拿了出來,“這是一份全新的親子鑑定書,上面是我和區嘉琪的名字,如果你還認識字的話,就拿回去好好擺渡一下吧!”說到這兒,他還補充了一句,“別忘了,你昨天晚上答應我的事……三天三夜下不了牀!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你?!”
區洪峰將那份裝有鑑定書的紙袋扔向樑雪鷗,然後推着輪椅轉身離開了。
可就在他轉身之際,身後卻突然衝過來一輛車,伴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還有一個女人帶着哭腔的嘶吼,“你們這對狗男女,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