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是他纏着自己不放,是他追到B市,是他跟那些長輩,甚至是文萊皇室的人說,他喜歡自己,想跟自己結婚的。
怎麼到頭來……他卻是這種態度?
爲什麼?
“知道你的存在,我失去了什麼嗎?”聶義天突然很平靜的看着她,似乎爲了讓她更明白一些,他竟蹲了下來,和她保持平視。
冰雪聰玲對上那麼一雙帶着攻擊性,且犀利的雙眸,不由往後退了一下,雙腿幾乎條件反射的擋在了他們的中間。
聶義天看着她這些微小的動作,輕蔑的扯了一下脣角,然後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因爲你,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女人!”。
看着他像個巨人一樣站在自己面前,冰雪聰玲突然覺得全身很冷。
冷的像身處冰窖一般,“你說……什麼?”
他最愛的女人?
失去?
她不明白他在講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
可他……有最愛的女人嗎?
他不是一直說,他沒有女朋友,甚至沒有在交往的女人嗎?
就連跟他滾牀單的女人,他都否認了,那……他失去的,是誰?
“小菲……”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聶義天的喉嚨哽咽了一下,眼睛像是被什麼刺痛了般變的微紅,“她在聽到我們訂婚的消息之後,一氣之後跑了出去,她躲在我們的別墅裡,等我去找她,可是我……”
“我竟然和你一起待在文萊皇室,吃他們所謂的……訂婚暈!”說到這裡,聶義天后悔的用拳頭重重的擊打在牆壁上。
看着牆壁突然被獻血染紅,冰雪聰玲也意識到了什麼,“小菲……就是那個跟你滾牀單的女孩兒嗎?她……她怎麼了?”
“她死了!”聶義天突然專頭憤恨的瞪着冰雪聰玲,就像這一切都是她乾的一樣,“她等不到我,最後打開了煤氣,把自己毒死在了那裡。”
“什麼?!”冰雪聰玲驚訝,“她……自殺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再也沒有聽到過那個女孩兒的消息,怪不得那段時間聶義天像變了個人似的,那麼陰鬱冷酷。
原來,小菲爲了他,自殺了?!
“可……可我不知道!”冰雪聰玲無辜的看着他,心裡不自覺的同情起聶義天來。
之前她或許不知道深愛一個人,或是失去一個人是什麼滋味,現在她全都明白了。
所以她理解聶義天的舉止,也明白他心裡的痛苦,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爲什麼要綁架自己?
“我不知道你和小菲的關係,更不知道她自殺的事。而且從頭到尾,我都是反對訂婚的,也因此我才選擇了離家出走,這點你不是很清楚嗎?!爲什麼……”
“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恨你!”聶義天帶着怒意的目光轉向冰雪聰玲,“爲什麼?!我不好嗎?爲什麼你要反對?爲什麼你要離家出走?爲什麼你非要逼我出手呢?!”
冰雪聰玲驚恐的看着他,看着那個語無論次,不知道在說什麼的男人。
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這不是聶義天,更不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夥伴,而是一個精神異常,甚至是被惡魔附體的陌生人。
她害怕,不止是因爲他的神色異常,更因爲他的精神看起來也很奇怪。
雖然她不是精神科的醫生,但旦凡有些這方面常識的人,都會發現聶義天的異常。
此刻他所說的話雖然都帶着戾氣,可是卻頭尾不相照。
他的神色有些暴戾,可是卻像無法發泄一般,一直隱忍着。
而面對這樣的人,這樣的“患者”,冰雪聰玲知道自己不能再以平常的狀態去應對,而應該想想其它策略。
所以,她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才擡頭看向情緒依然有些失探,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聶義天。
“天哥……”
冰雪聰玲儘量以最平常的語調喊他,聲音也比之前小了些許,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更加謹慎,也更加小心了起來。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落水那次嗎?那時候我才五歲,你八歲,我當時嚇死了,以爲自己要被淹死了,結果你不管不顧的跳下去,把我救了上來,你卻差點兒被淹死。”
“後來我才知道,你不會游泳……”直到現在,不管什麼時候想到那次事件,冰雪聰玲都感動不已。
就算到了現在,就算她正被那個曾經救自己的男孩兒綁架,甚至可能會殺她,她依然會感動如初。
但她很清楚,現在的聶義天已不再是當初的天哥,他現在的一舉一動,甚至都不是他自己所爲,而是被一個惡魔操控。
可他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又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難道只是因爲小菲的死,因爲他們那所謂的訂婚嗎?
冰雪聰玲不相信!
一定不家別的原因,否則他不會變成這樣。
“呵……我確實不會游泳!”聶義天也陷入了回憶裡,脣角的笑意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但我看着你嗆水,看着你在水裡掙扎,我沒辦法什麼都不做。”說到這裡,聶義天擡頭看向冰雪聰玲,眼睛裡竟是柔情,“所以,我寧可自己死,也要把你救上來。”
“最後,你成功了。”冰雪聰玲含笑看他,“我們都沒死……”
“是成功了,可我回到家,卻被罵慘了。”
想到這裡,聶義天無奈的笑了出來。
“他們總是對我要求那麼嚴格,就算我救的是你,他們也怪我,怪我不愛自己,不爲他們着想。”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突然沉默了下來,原本微微揚起的脣角,也漸漸的迴歸了原位。
“他們以爲生下我,我就是他們的工具,不管我想做什麼,都要經過他們的同意,上學也好,工作也罷,甚至是婚姻,也都要由他們做主,憑什麼?!”
聶義天的神色突然變的猙獰了起來,他猛的擡頭看向冰雪聰玲,就像她是他的那些家人一般,眼睛裡冒着怒意。
“憑什麼?!”他的聲音接近於嘶吼,“他們憑什麼干涉我的自由?!就因爲他們把我生下來嗎?!可我讓他們生我了嗎?!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