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口袋裡的各式食物鋪滿了整個桌面,左雅菊兩手在食物堆裡撈了幾下,笑眯眯地舉起一瓶紅酒,“今晚我們也來開個趴蹄!”
小木雙手抱於胸前,眯起單眼皮,疑惑地瞄着她。
“好啊,好啊!”左爺爺歡樂地拍着手,接過她遞來的紫薯幹嚼起來。
“蛋蛋是狗狗,不許喝酒,爺爺也不能喝酒,至於你……”左雅菊一手拿着紅酒瓶,一手指着小木,“小孩子更別想了,所以只有,我喝哪!”
一仰頭,只見喉嚨處“咕嚕咕嚕”上下游動,半瓶紅酒沒了影。
“你發什麼神經?”從未見過左雅菊如此豪邁地喝酒,小木有些緊張。
“嘿嘿……我是高興……”左雅菊用手背抹了抹嘴,傻笑着,不一會兒,兩朵紅雲升上臉頰。
誰也不知道,她失業了,連續兩天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家裡的事情一團亂,看到爺爺的病似乎愈發嚴重,她內心很是焦慮,也許一醉能暫時解千愁吧!
酒勁發作,她盤着腿坐在地上,咿呀咿呀地唱着“喜羊羊,懶羊羊……”左爺爺也附和着拍手,蛋蛋趴在她身旁,搖着尾巴打節拍。
唯獨小木側坐在沙發一頭,無語地瞪着他們。
終於玩累了,左爺爺走進自己房間休息了。左雅菊忽的從地上彈起,只覺頭暈目眩,翩翩倒倒地撲向了沙發。
“喂!”小木來不及躲閃,被她壓倒在沙發,捏着鼻子喊,“臭死了!要吐去衛生間吐!”
左雅菊一聽這話,翻翻眼皮,努力將即將洶涌而出嘔吐物倒吸回去,嘴角微微一笑,在小木臉上香了一個,轉身跌跌撞撞地朝衛生間挪步。
小木嫌惡地用紙巾擦着臉上的口水,聞了聞,似乎也讓他的胃翻江倒海了。
左雅菊眼裡的一切都是搖搖晃晃的,對着馬桶吐了一通,打開淋浴器,一股冷水將她淋得打了個激靈,這下似乎清醒了許多。
“小木,幫我拿下臥室的睡衣。”
她將全身衝了個遍才覺得舒坦了,半響,門外似乎沒回應。
“小木?”
索性裹上浴巾,拉開一道門縫,不見人影,只看見一隻大手拎着睡衣從門邊上伸過來,
“謝了啊。”左雅菊正要抓過睡衣,卻冷不丁地發現,咦?這隻手怎麼這麼大?
手臂上還密佈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汗毛,左雅菊打了個激靈瞬間酒醒。
見這隻長毛手正要縮回去,她立馬掐住手腕,用力想要把這隻手的主人拽過來,誰知躲在門旁的人似乎也跟她較上了勁,用力往回縮。
眼看這場大手與小手的“拔河賽”即將以大手的勝利爲Ending,左雅菊情急之下,放開揪着浴巾的另一隻手,兩隻“爪子”一把拽住這隻“長毛爪”,往嘴邊一拉,張口咬下去!
“啊!”一聲淒厲而渾厚的慘叫,一個裸男從牆邊蹦到她面前,濃黑的眉毛擰成一團,咬牙切齒地看着自己被摧殘的手。
左雅菊擡起頭,目光從臉掃描到胸膛,再到……
“啊——”她收回爪子,捂住雙眼,尖叫道。
裸男慌忙扯過她的睡衣遮擋其重要部位
,左雅菊只覺身上一涼,似有什麼東西滑落在地,低頭一看,浴巾掉了!
“啊——不許看!”又是一聲尖叫,明顯提高了好幾十分貝,她遮住自己的上半身,急忙蹲下撿起浴巾,裹過自己之後,她又將魔爪伸向他遮擋下身的睡衣,她可不想自己純潔的睡衣沾染那齷齪的部位!
他沒有料到左雅菊會有這麼一爪,本能地向前傾去想奪回睡衣,一下失去重心,將緊緊拽着睡衣的左雅菊撲倒在地,倒下的那一瞬,裸男還不忘將她環抱於懷中,護住她的後腦勺。
左雅菊這纔看清他的臉,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暴戾的深褐色眸子似乎要噴出火來。
“你……滾開!變態!流氓!我要報警!”她撲騰着胳膊腿,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你放手我才能起來!”
他尷尬地用眼神示意她的手還拽着睡衣。
“啊!變態!不許用我的睡衣!”
“難道你想看?”他戲謔地挑挑眉。
這句話真奏效,左雅菊果斷放手。
他迅速起身,用睡衣環繞腰間一圈,喘着粗氣,健壯的胸膛起伏着性感的弧度。
“你……”
左雅菊只覺這人眼熟,腦海中搜羅着可以對號的臉譜信息.
噔噔!終於對上了號,孤兒院差點被拆遷那天,那個冷漠的“胃腫”?
“你……你不是那個一肚子壞水的什麼腫?”
他怔了怔,眉頭微顰,“衛柏宇。”
“啊!就是你!你……你怎麼會在我家?哦!是來偵察的吧?告訴你,我不會允許你拆掉孤兒院的!”
“電視劇看多了吧?”衛柏宇一臉漠然,轉身朝客廳走去。
“你別想逃!你這叫……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抓你!”左雅菊不依不饒跟在後面。
“能給我找件衣服嗎?”衛柏宇跟在自己家似的隨意,似乎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
看見睡衣還掛在他腰間,左雅菊渾身起雞皮疙瘩,“我去找找,你不要跑!”
她輕手輕腳地在左爺爺房間找了一件白色短袖襯衣和藍色短褲,沒好氣地遞給他。
他從衛生間走出來那刻看得左雅菊有點發暈,嗯?怎麼爺爺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也能這麼好看?使勁搖搖頭,又拍拍臉,一定是喝醉了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發糕妹……”
“我有名字的!左雅菊!”她氣急敗壞地拿起拖把,“快回答,你爲什麼在我家?”
衛柏宇悠然地坐在了沙發上,輕挑眉毛,“你真想知道?”
“嗯!”
“我一直都在你家。”
似有一陣陰風吹過,雞皮疙瘩再次豎然起敬,左雅菊的目光迅速在屋裡各個角落掃射,“你藏哪兒的?”
衛柏宇眼裡銳光一閃,十指交叉,“我不知道你這發糕妹的智商能不能理解,不過,我說的就是事實。”深褐色的眸子認真地看着她,“小木就是我。”
左雅菊愣了愣,左顧右盼,“對啊,小木呢?”
衛柏宇擰起了眉頭,橫了她一眼,嘴角發出不耐煩的聲音,“嘖,我就知道,以你這樣的智商是不
會明白我在說什麼的……”
於是,他花了半小時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下明白了吧?”
“所以,你去南陀山的溫泉山莊散心,結果掉進了神秘泉,然後就變成小孩了?”
衛柏宇點點頭。
左雅菊腦子裡就像被貓撓亂的毛線球,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小木他穿着跟自己同一家醫院的病服,再往前想……
“這麼說,我出院那天,那幾個慌慌張張的護士說有個溺水的小孩不見了,那就是你?”她忽然有點線索了。
衛柏宇挑挑眉,“不錯。我掉入水裡後,漸漸失去意識,後來好像有人救了我,之後隱約聽到救護車的聲音,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了。當發現自己變成了小孩,我以爲在做夢。我跑出來,正好看到你,你之前英勇跳樓的行爲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我就跟着你。”
“可是,你這麼大個的人,怎麼變成小孩啊?”她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衛柏宇懊惱地拍拍額頭,“看過綠巨人吧?”
左雅菊眨巴着眼睛點點頭。
“他生氣就會變成巨人,不生氣就恢復成本人。而我,現在跟他的情況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條件下我纔會變成大人,也不知道在什麼條件下我又會變回小孩。”
衛柏宇的語氣就像在說着某部好萊塢的科幻電影似的,左雅菊只覺頭皮發麻,她沒有想到電影中的超能力竟然真的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而且是發生在她的“敵人”身上,這到底是該慶賀呢?還是該慶賀呢?還是慶賀呢?
“在我沒弄清楚怎麼恢復正常的這段時間,我打算住在你家。”
這一句話立馬給還在暗爽的她潑了盆冷水!
“爲什麼?”她一臉惶恐。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總之,你不許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衛柏宇又恢復了那副漠然的嘴臉,滿眼傲氣。
“誰要聽你的,這是我家!”左雅菊撅着嘴,拽緊了粉拳。
“那你是想孤兒院明天就被拆?”衛柏宇漫不經心地摸着下巴的胡茬,見那雙秀目黯淡了下去,嘴角彎起一絲弧度,“住在你家這段時間,我保證孤兒院不會受到任何打擾。”
“那之後呢?”左雅菊透亮的眸子裡閃動着一絲期望。
衛柏宇微微前傾,戲謔地盯着她,“那要看我們是否合作愉快了。”
左雅菊輕咬嘴脣,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要不要答應讓他住在這裡呢?之前不知道小木就是他,那樣還無所顧忌,現在知道這萌太的面具下是顆大叔的心,總覺得別捏。完了,她還跟他睡一間房,還在他面前換衣服……
回想起這些林林種種的親密接觸,她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衛柏宇瞥了她一眼,“你別想歪了,我可不是想跟你有什麼,並且,要住在你這裡,也要有很大的決心和耐力才行。”
“不喜歡就別住啊,我這裡也不歡迎你!”左雅菊反脣相譏。
“孤、兒、院。”他故意一字一頓地說。
“……好吧,那你愛住就住吧。”拽緊的拳頭鬆開來,她妥協了,“但,不許住我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