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藍以爲他是在開玩笑,便順着他的話說下去:“那你的初戀不該是叫珞珞吧?”
Vince神色微變,他猛地抓住了想藍的手厲聲說:“你怎麼知道珞珞?”
想藍掙了一下沒掙開:“你放手,是想給媒體加材料嗎?”
Vince這才放開了想藍,他看了記者一眼,確定他們沒有注意到才說:“我需要和你談談,有時間嗎?”
想藍本來就是信口胡謅,沒想到 竟然還真蒙對了,她自己卻懵了,到底珞珞是個什麼人,她不但橫躺在自己和葉崇劭之間,還是知知的媽媽,現在,又成了Vince的初戀,世界有這麼小嗎?
晚上,想藍和Vince約在了一間小咖啡屋裡。
想藍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她不想讓葉崇劭知道她在打聽珞珞的事,其實一個死去的人本與她無關,可是偏偏自己像她像的過頭了,她很想知道,葉崇劭對自己的好是不是也因爲這個。
Vince已經到了,他自作主張替想藍點了一杯卡其布諾,正冒着濃濃的香氣。
想藍坐下後問:“是珞珞喜歡卡其布諾吧,我比較喜歡摩卡。”
Vince微笑,他的笑真的可以用微微一笑很傾城來形容,“你多想了,珞珞不喜歡喝咖啡,我只是覺得卡其布諾奶味比較重,女孩子會比較喜歡,看來我是錯了,我讓人重新給你來一杯。”
想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必了,其實我也能喝的。”
Vince低頭不語,他是一個很精明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想藍的心思,大概珞珞就是她的心病,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被當成珞珞。
對於自己判斷的精準Vince不禁小得意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收拾好情緒,暖聲說:“其實都是外在的東西而已,有什麼大過生死,珞珞都死了6年了,6年呀。
似乎,他對珞珞很鍾情,可是珞珞怎麼又成了葉崇劭的情人還給葉崇劭生了孩子呢?
想藍忽然站起來,目光冷冷的:“Vince,我叫蘇想藍,可能長得和你說的珞珞有點像,但這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如果您覺得對她有什麼遺憾不要用在我身上,那個影片,我不演了。”
聰明如想藍,電光火石之間她大概就想到了劇本和Vince之間的聯繫,如果那就是他的故事,她可沒有興趣幫他緬懷初戀,而且,那個變態男人是影射葉崇劭嗎,把他黑化成這樣,她可不答應。
“是因爲劇本的問題嗎?想藍,劇本是劇本和我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你想多了。”Vince細長吊起的眼梢彎下來,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白膩的皮膚泛出細瓷一般的光澤,溫潤乾淨,甚至有一絲的……脆弱。
想藍一晃神,忽然覺得他這種憂鬱的樣子自己見過,但很快就覺得自己想多了,美人總容易讓人犯花癡,想藍不得不承認,Vince現在的樣子比他說什麼都有信服力,她開始相信他。
意識到這點,一絲異樣的恐慌在想藍的四肢百骸裡擴散,她立刻站起來說:“電影的事情我自己一個人也做不了主,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先走了。”
Vince也站起來,他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因爲是微微低着頭,那笑從淺色的嘴角緩慢的擴散開來,倒是有種傷風的味道。
他拿起座位上的外套,伸手虛拉了想藍一下:“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車。”想藍本能的拒絕。
“這裡治安比米蘭差多了。”
提起米蘭,想藍想起他的傷,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你的傷怎麼樣,全好了嗎?”
Vince點點頭,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其實人顯得很冰冷,很難接近的樣子。
想藍也不再說話,來來往往的很多喝多了酒的黑人白人,他們淫邪的目光肆意盯着她的胸部,流氣的口哨吹得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用英文說着下流的話,她緊緊跟着Vince,倒不是爲了尋求保護,因爲她覺得那些口哨和污言穢語可不是衝着她一個人來的,兩個人在一起好歹不害怕。
坐到車裡,想藍才鬆了一口氣,她感嘆:“這些人都從哪兒出來的,來的時候明明就沒看到?”
Vince目視前方淡淡的說:“越是光鮮亮麗的地方越是藏污納垢,你見到的這是這個城市的小點皮毛罷了。”
想藍見他並不想多說話的樣子,也閉上了嘴,反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關於他和珞珞的那些事兒不管是不是照着劇本來的,她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到了酒店門口,想藍剛拉開車門就看到葉崇劭站在那裡。
男人慵懶的靠在一根柱子上,手裡掐着煙正往脣邊送,他身量很高身姿挺拔,加上出衆的五官和沉穩的氣質即使在一幫歐美人裡也是絕對的扎眼。此時他俊美的五官隱藏在燈火的光影裡,更添了幾分神秘和魅惑,面對往過男
人女人的媚眼和大膽邀約,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始終淡漠如水,不曾在誰身上停留半分。
彷彿覺察到有人在看他,他偏過頭,濃眉微微蹙起,一貫深如古井的眸子在看到想藍身邊的Vince後漸漸銳利起來,曲指把菸蒂彈飛到不遠處的笑臉垃圾桶裡,他舔了舔脣角,大步向着他們走了過去。
異國他鄉,突然見到他卓爾不羣的身姿想藍心頭驀的一喜,可沒等把這種喜悅表現出來,就被他大力拉到懷裡。
葉崇劭面沉似水,一雙黑眸翻涌着情緒,扣在想藍腰間的手緊了又緊。
Vince從看到葉崇劭的第一眼開始整張臉就像凍住了一樣,酒店的夜燈旋轉着照在他的側臉上,有種詭麗的妖異。
兩個人的眼睛終於對在一起,葉崇劭的定定看着他,一雙黑眸仿似吸進了所有夜的黑,越發深不可測。
Vince臉上冰棱瓦解,長眉舒展輕輕一笑,笑是假笑,卻因爲人好看假笑也笑得風情灩灩,他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聲音清淡的如春雨微夜裡的一盞茶:“大哥,好久不見。”
想藍不傻,她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激流暗涌,也知道他們勢必有一段恩怨情仇,可是當Vince叫大哥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跳,他們,曾經是好兄弟嗎?
葉崇劭劍眉一挑,也淡淡的回道:“大哥二字不敢當,付先生。”
付先生?想藍心裡又是一抖,她想起了付西蓉那條豔麗的美女蛇,再看看Vince的眉眼,她恍然大悟,怪不得總覺得他在哪裡見過,原來他和付西蓉有幾分相似,而且他們都姓付,這關係,更復雜了。
對於葉崇劭的冷淡,Vince,不,應該叫付西衡,他根本就不以爲意,反而笑着說:“大哥幾年不見風采依然,不過學會開玩笑了,應該是蘇小姐的功勞吧?”
終於,他把戰火燒到了想藍身上。
葉崇劭在想藍耳邊低語:“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來。”
想藍知道,他們有些話是要避開自己說的,她乖巧的點點頭,忽然腦子一熱,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想法,踮起腳尖在葉崇劭的薄脣上親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跑了。
葉崇劭小小的驚喜了一下,本來冰到極點的眸子有了些許的暖意,他再看付西蘅的時候難免帶了點得意,,這種幼稚的行徑實在和他的身份氣勢違和,可偏偏對付西蘅來說是必殺的招數,他白如細瓷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霓虹的流光,變得五顏六色精彩起來。
想藍一口氣跑到了房間裡,心還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她從來不在人前對葉崇劭表示什麼,她怕現在越高調萬一將來有分手的那天她就越痛苦,不是她多想,也不是不相信葉崇劭,她只是懼怕時光,既然它能把自己和葉崇劭從仇人變成情人,又怎麼沒可能再從情人變成仇人?
推來窗戶,讓夜風撲了她一臉,心才漸漸安定下來,可卻又擔心葉崇劭,這個Vince付不是個什麼好對付的角色,他和葉崇劭不會打起來吧?
想到這個想藍又笑了,要是真打起來她男人肯定不吃虧,黑帶九段的身手還不把Vince付這個小白臉打趴下嗎?怕就怕他出陰招,對了,他出資的電影還是別接了,真後悔當時沒弄清楚,現在要毀約大概要拿違約金的,合同上是多少來着?一千萬?
想藍對這些事情向來不大上心,她想去楊琳房間裡問問,看看時間又覺得晚了,明天吧,等明天就把電影推了。
沒過多久,葉崇劭就回來了,想藍剛打開門他就撲上來,把想藍壓在門板上就是一通啃。
當戰場從門板轉移到牀板的時候,兩個人都激動了,想藍還有點理智,她躲着他:“你別抽風了,傷還沒好,再裂開展醫生就不管你了。”
葉崇劭忙着給她脫衣服,粗聲道:“你以爲天下的醫生只有他?換個!”
“你,哎,不行。”想藍和他搶奪衣服釦子的掌控權,誰知道啪的一聲,所有的扣子都啪啪迸飛了,露出裡面白色半杯bar。
葉崇劭眼都熱了,他掬住兩邊用力揉捏,啞聲說:“還弄個老鼠躺中間,誠心氣我,嗯?”
想藍苦笑不得,這個維秘的新款是小安送她的生日禮物,簡單的光面只在中間印了個米奇的圖案,只不過米奇的手有點大有點欠,和小細胳膊不協調的大手掌一邊兒一隻,只好一手掌握,這怎麼能讓葉總看了不眼紅吃醋呢,他家的東西什麼時候輪到這隻尖嗓子的老鼠來作怪。
“我的衣服,衣服。”想藍一個勁掛念她衣服的扣子不好配,卻沒有發現某人已經對她的bar野心勃勃。
葉崇劭受了付西蘅的刺激,現在又受了想藍的誘惑,身體裡有個部位感覺要炸開,他亟需埋進某個有時又軟的地方紓解,所以雖然腰間的傷口又隱隱作痛卻還是沒有放鬆手裡的動作。
想藍其實也想要,她給他喂饞了,這
個東西其實只要有了好的感覺無論男女都是想的,所以她漸漸配合着他鬆了米老鼠,雙手從他襯衣的下襬伸進去抱住了他的腰。
手指摸到了紗布想藍一下子就清醒了,也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葉崇劭掀到一邊去。
葉崇劭躺着沒動,他食髓知味的舔着脣角,“寶貝,怎麼又想在上面?”
想藍抓過睡衣套上,然後撕開他的襯衫仔細看着他腰的傷。
“別看了,包着紗布呢。”葉崇劭摸着她豐軟的長髮,動作親暱愛憐。
想藍打了他一下,輕輕的,比撫摸還輕,捨不得用力,“知道包着紗布你還發情,都多大的人了,整天就跟吃藥一樣亢奮,你,你,拿開手,跟你說正經話。”
葉崇劭枕在她大腿上,表情陶醉,“男人女人在一起做這個最正經,要是整天光說不做那纔不正常。”
想藍沒法子跟他的歪理去理論,只好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喂,我問你,那個姓付的是不是和付西蓉有關係,他到底是什麼人。”
提到付西蘅真的就像一桶冰水從頭淋下,葉崇劭拉着想藍的手放在胸口,卻是一陣默然。
想藍也沒說話,她在等着,她知道葉崇劭可以有他自己的隱私,他比自己大了整整12年,他的人生幾乎都沒有參與所以也不打算干涉他的過去,但是這次的事她覺得是把自己也牽扯進去了,就算他不說遲早也有人來告訴她,她一點也不希望那些事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她需要他來告訴她,第一時間給她肯定的答案,不用去猜疑不用去糾結。
過了好一會兒,他伸手落過想藍的頭,和她鼻息交錯,他需要足夠近的距離,近到彼此的眼裡只能看到對方,再也看不到別人的存在。
“他叫付西蘅,是付西蓉的親哥哥,曾經和我、展封平是好兄弟,那時候我們都叫他付小三兒,我們,一起追隨一個老大。”
葉崇劭說的很慢,彷彿從他嘴裡吐出的每個字都有千斤重,想藍看着他凝重的眉目都差點喊停,他的過去一定埋得很深,現在逼着他挖出來算不算很殘忍?
不知什麼時候想藍已經躺在了他對面,兩個人手腳緊緊纏在一起,想藍摟着他的腰,還小心的避開了傷口的位置,靜靜的聽他講過去的事情。
葉崇劭的母親是小三,但她也是個要強的女人,自己一個人帶着他直到身體不行了才找上了葉家讓他認祖歸宗。
葉家大太太是個狠角色,自然對孩子好不了,他小時候也叛逆,十幾歲的孩子就敢拿刀子威脅大太太,沒有辦法,他父親只好把他送到了國外去。
這孩子其實離了人也是個好孩子自力更生還有主見就是太能鬧事兒了,見不得外國人欺負中國學生,整天打架鬥毆,後來終於惹出命案逃亡的時候被一個僱傭兵相救,他就加入了僱傭兵。
年輕氣盛的時候其實也沒覺得自己做的多出格,就是覺得渾身的血太多太熱,想找個地方揮灑,歷練了幾年,渾身大小傷添了無數,也在鬼門關溜達了好幾趟,他累了倦了,想回國,卻發現進了僱傭兵的組織想脫離其實佷難。
他裝過死,也逃過都沒有成功,後來遇到了帝度的青龍幫的老大,這人頗有路子,很義氣的幫了他,卻不要求回報。但是不回報是不可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說得很對,葉崇劭欠不了這麼大的人情,他入了青龍幫成了那裡的金牌打手。
展封平是他的好朋友,從小關係就好,因爲家裡的關係不可能入幫,但整天跟着他瞎混,一顆也不好好念,出來混的整天大傷小傷就讓他拿着來練手兒,他現在過硬的臨牀就是那時候拿着活人練出來的。
至於付西蘅,這孩子入幫比他們早,明明就是個富家少爺也不懂怎麼就入了幫派。他小時候太漂亮了,長得跟個小姑娘一樣,可是心卻狠,對於敢對他有歪念頭的人一個也不放過,想着法兒整治人,他特崇拜葉崇劭,一直想練到葉崇劭那麼強。這三個大少爺在幫裡混的風生水起,葉崇劭是因爲要還人情,展封平就是純粹爲了好玩,付西蘅爲了什麼他們也不懂,也沒有人問,那個年代,大家都崇拜古惑仔,穿着黑皮衣戴着墨鏡一出現在街頭簡直比陳浩南山雞他們還拉風,“青龍三少”的名頭混的越來越響。
說道這裡,葉崇劭便收住了話,其實想起那段年代,剔除了後來的悲劇,那股濃濃的兄弟情還是很讓人懷念的,只是……
“後來呢,你和付西蘅怎麼就反目了?是因爲珞珞嗎?”想藍已經聽得入迷,古惑仔她看過,特迷陳浩南,現在看看,葉崇劭和陳浩南真像,帥、酷、低調、沉默除了沒有紋身其他方面簡直好貼,想想六七年前的珞珞也只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愛上他簡直是毫無懸念的一件事,只是怎麼就後面發生了不幸呢?
想藍有好多的疑問卻不敢問,她只是試探着說:“那個,付西蘅真的是珞珞的初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