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黑色的悍馬開進市局,就在辦事大廳的大門前穩穩停下。
嚴晚晚看到推門就要衝下車去的白季李,因爲擔心,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白季李停下所有的動作,轉過身去看她,看到她眼底滿滿的擔憂與不安,他傾身過去,一雙大掌捧起她的小臉,低頭去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放心,我會沒事的!你在車上呆着,不許下來。”
嚴晚晚看着他,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
白季李微一勾脣角,立刻轉身,下車,大步朝被封鎖的辦事大廳走去。
市局的警察看到他,都自動讓開一條路來,恭敬地叫一聲“白隊”。
白季李一路面無表情地跨進大廳,當掀眸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狹長的眉峰不禁瞬間擰了起來。
在過去將近三年的執行任務期間,其實,他真正跟端木玉嬌在一起的時間,很少,絕大部分的時候,是他被端木玉嬌的父親派出去辦事,少數的時候,是他找藉口和理由,避開端木玉嬌。
只有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他纔會和端木玉嬌呆在一起。
但過去的將近三年時間裡,不管哪一次見到端木玉嬌,她都是明豔動人,一副柔弱嬌媚的樣子,和現在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但是,白季李心裡清楚,端木玉嬌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啊痛孩子”
聽到那虛弱的呻-吟聲,白季李的視線,才從端木玉嬌的臉上,轉到軟在地上的孕婦身上,而孕婦的身下,則是一大灘渾濁的水和鮮血。
“季李,”龍鍾宇看到白季李進來,大步走向他,想要向他彙報當前的情況,卻被白季李揚手製止。
白季李微眯着一雙格外深沉的黑眸定定地看着端木玉嬌,一邊慢慢地朝她靠近,一邊安撫她道,“嬌嬌,產婦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快不行了,讓醫生帶他們走,我跟你離開,去哪,你來決定,可以嗎?”
端木玉嬌看着白季李,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滑了下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愛了兩年多,並且願意爲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他真的長的好帥,腿好長,身材好棒,連身上散發出來的,都是濃濃的荷爾蒙味道。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可是,就這是個男人,利用她對他的愛,害死了她所有的家人,讓她失去了一切。
“季濟廷哦,不,是白警官,白大隊長。”端木玉嬌看着他,手裡的槍緊抵着產婦的頭,哭着笑了,“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告訴我,你有沒有一次,對我說過哪怕一句真話?”
白季李腳下的步子微頓了一下,又繼續向端木玉嬌靠近,低低沉沉的嗓音格外溫柔地回答道,“除了我的身份,除了說娶你,其它的話,都是真的。”
“站住!不許過來!”
“砰!”
端木玉嬌怒吼一聲,同時,對着白季李的腳邊開了一槍。
“啊!”
產婦再次一聲驚恐的尖叫,有鮮紅刺眼的液體,不斷地從她的雙腿間流了出來。
白季李眉宇緊擰起,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其他的警察,更是沒有一個敢動。
“嬌嬌,放了產婦,要不然你什麼也做不了。”再開口,白季李的聲音已經沉重了不知多少。
對端木玉嬌,無疑,他是愧疚的。
“放了她?!”端木玉嬌笑,卻欣然同意道,“放了她可以呀,那就讓你車裡的那個女人來替換她。”
衆人皆是一愣,萬萬沒料到,端木玉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同時,又困惑地看向白季李,臉上有點懵,紛紛在心裡猜測他車上的女人會是誰?
白季李亦是沒有料到,端木玉嬌竟然已經發現了嚴晚晚。
不過,他卻只是緊抿着雙脣看着端木玉嬌,不作任何的迴應。
就算他對端木玉嬌再心懷愧疚,就算他再不想眼前的產婦和產婦肚子裡的孩子有事,他也不會選擇去拿嚴晚晚冒險。
因爲嚴晚晚,就是他的命!
“怎麼,捨不得啦?”
“我換!”
端木玉嬌的聲音才落下,大廳的門口處,便傳來一道格外沉着又有力的聲音,大家剎時回頭,朝門口的方向齊齊地看去。
“嫂子,”有人一眼認出嚴晚晚來,不禁錯愕地出聲。
嚴晚晚看那人一眼,爾後,極其平靜從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端木玉嬌和她挾持的產婦身上。
原本,她是很想聽話的坐在車上不下來的,可是,剛纔那的那一聲槍響,實在是把她嚇到了。
白季李才走進大廳沒多久,就傳來槍響,她又怎麼可能不害怕。
所以,她什麼也顧不得便衝下了車。
當衝到大廳門口,看到裡面安然無恙的白季李時,她一顆衝到嗓子眼的心,立刻便落回了原處。
但是,下一秒,產婦身下的那一灘血,又瞬間刺痛了她的眼。
想到那個失去的她和白季李的孩子,她的心臟,便猛地一縮,有痛意,蔓延全身。
所以,當聽到端木玉嬌說要拿她交換人質,她幾乎都沒有想,便脫口答應了。
“晚晚,不許過來,回車上去。”就嚴晚晚擡腿向前邁動的同時,白季李轉身看着她,沉沉一聲低呵。
“嫂子!晚晚!”白季李的身後,端木玉嬌又笑了,帶着無盡的苦澀與自嘲,明知卻硬是要故問道,“白大隊長,難道你不打算給我介紹一下,你和這位我們曾經一起救過的小姐,是什麼關係嗎?”
白季李沒有去看端木玉嬌,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嚴晚晚,用沉沉的幾乎帶着哀求的目光,請求她回到車上去,嚴晚晚卻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爾後,徑直朝端木玉嬌和產婦走過去。
如果她不肯交換,產婦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都會死的。
“小小姐求你救救我和我的孩子!”
被槍抵着頭的產婦在無比虛弱與痛苦中看到走過來的嚴晚晚,苦苦地哀求。
嚴晚晚看着產婦,在越過白季李的時候,手腕,卻被一隻突然伸出來的溫熱粗糲的大掌給握住了。
腳步,不得不停下,可是,嚴晚晚卻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打算,她看着不過三四米開外的端木玉嬌,開口道,“這裡有人叫我‘嫂子’,難道你還猜不出來,我和季李的關係嗎?我是他的愛人。”
“愛人。”
端木玉嬌呢喃着重複這兩個字,原本就分奔離析的世界,徹底崩塌,變成一片廢墟。
她笑了,笑的淚流滿面。
“放了你手裡的產婦,我做你的人質。”
說着,嚴晚晚用力,試圖掙脫白季李的大掌。
白季李眉峰緊擰,片刻之後,最終選擇放開了嚴晚晚的手。
因爲他不能讓產婦和孩子雙雙送命,也不能讓嚴晚晚恨他,但他更不能讓嚴晚晚有事。
所以,在他鬆手的同時,他轉過身來,以確保嚴晚晚的安全。
嚴晚晚看着端木玉嬌和快要支撐不下去的產婦,大步走了過去。
“白季李的愛人?!”端木玉嬌止住所有的眼淚,絕然地笑,“好呀,你過來。”
嚴晚晚點頭,走到了端木玉嬌的面前,就在衆人的注視下,她舉起雙手,蹲到產婦的身邊,以方便端木玉嬌交換人質。
端木玉嬌注視着眼前所有的情況,然後,格外緩慢地鬆開了產婦,進行人質交換。
也就在端木玉嬌交換人質的時候,有人瞄準了她,準備抓準時機,射擊,卻被白季李揚手製止,吩咐道,“讓醫生現在進來,立刻搶救產婦和孩子。”
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會殺了端木玉嬌。
“是。”
立刻,有醫生護士擡着擔架進來,將產婦帶走。
產婦一被帶走,整個大廳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所有的人,都不是在擔心產婦和產婦肚子裡孩子的安危,而是被嚴晚晚的這份勇氣與膽識所折服。
人質成功交換,端木玉嬌以剛纔脅迫產婦的姿勢,挾持着嚴晚晚,慢慢站了起來,冰冷的槍管,就死死地抵在嚴晚晚的太陽穴位置。
白季李看着,俊眉緊擰,一雙如鷹隼般的黑眸全神貫注地盯着,隨時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情況。
“白大隊長,你告訴我,你和我手裡的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我要聽你親口說!”或許是端木玉嬌也看出來了,白季李根本不打算致她於死地,所以,她竟然擡起頭來,無比諷刺的目光看向白季李,追問他。
那姿態,分明就是在告訴白季李,他要是敢說出和嚴晚晚同樣的話來,她就一槍崩了嚴晚晚。
在所有的屏氣凝神的注視下,白季李看着嚴晚晚,字字清晰地回答道,“嬌嬌,你手上的女人叫嚴晚晚,是我白季李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也是我的妻子。”
嚴晚晚看着白季李那翕動的雙脣,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刻,微微揚起脣角,笑了。
爲他這句話,她幸福的死去,也值了。
“李濟廷,她是你愛的女人,你的妻子,那我呢?我算什麼?”忽然,端木玉嬌隱忍剋制的情緒,便到達了崩潰的臨界點,倏爾全部爆發出來。
她看着那麼對另一個女人那麼深情那麼溫柔的白季李,對自己卻是那麼狠心那麼絕然的他,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剎那洶涌而出。
“你說,我算什麼?”她怒吼着,咆哮着質問,淚水滿面,“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願意爲了你做,最後,因爲你,連所有的親人都失去了你告訴我,在你心裡,我算什麼?”
大家看着這一幕,心裡,終於是有了頭緒。
原來,這個不怕死的端木玉嬌,只不過是個癡情女罷了,爲了情,哪怕性命也能豁得出去。
衆人心中,不禁唏噓,對端木玉嬌生出一份同情來。
端木玉嬌那些震耳發潰的聲音在耳邊,讓嚴晚晚的心都是震驚的。
同樣身爲女人,而且同樣是愛着白季李的女人,此刻,她卻沒有一絲絲的勝利者的心態。
有的,亦是同情,甚至是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虧欠。
“嬌嬌,我不是季濟廷,我是白季李。”面對端木玉嬌最痛苦的質問,白季李能給她的,也只有這樣一個答案。
端木玉嬌看着他,笑了,“那你爲什麼認識我?爲什麼叫我叫的那麼親熱?爲什麼不讓他們把我殺了?”
“嬌嬌,你父親和你的兄弟所做的一切,跟你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們落網,是遲早的事情,而你,可以在英國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屬於我自己的生活?!”端木玉嬌冷冷地笑,“那是什麼?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
“嬌嬌,當初讓人把你送走,就是不想讓你和整件事情有任何的牽扯,就是希望你能自己一個人,好好地過下去。”白季李的目光,落在端木玉嬌的身上,微一聲嘆息,“如果你回來,只是想找我算帳,那我跟你走,你放了晚晚。”
端木玉嬌笑,帶着最後一絲的幻想問道,“李濟廷,是不是我帶你走了,你就會娶我,跟我結婚,然後,我們永遠都生活在一起?”
白季李看着她,眉宇緊擰,只給出她五個字的回答。
他說,“我是白季李。”
嚴晚晚則是看着白季李,心情複雜的像是有臺攪拌機在心裡不斷地翻攪一樣。
“你閉嘴!”端木玉嬌再次怒吼,“什麼白季李,你就是個混蛋!你們這些人,統統都是混蛋,爲了達到目的,你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比我父親,比我的那些哥哥,都更讓人痛恨一百位一千倍一萬倍!”
衆人看着情緒近乎失控的端木玉嬌,皆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不愛我,更不肯娶我,是嗎?”端木玉嬌一笑,猛然用力勒緊了嚴晚晚的脖子,槍管更緊地抵在了嚴晚晚的太陽穴,“那好,我就殺了她。”
說着,端木玉嬌做勢便要扣下扳機。
“嬌嬌!”
“怎麼,你怕了?”
嚴晚晚被端木玉嬌勒的呼吸困難,如果說此刻,她心裡一點畏懼都沒有,那絕對是假的,所以,她閉上了雙眼,將自己所有的情緒與白季李隔絕。
“放了她,我跟你走。”
“那你會娶我嗎?”端木玉嬌固執地重複。
白季李無奈,“嬌嬌,你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女人,你應該有屬於你的幸福。”
端木玉嬌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了,你要我拿什麼去幸福?”
白季李看着她,沉默,無言以對!
早就意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幕,只是沒想到,端木玉嬌竟然這般的偏執與絕然。
白季李的沉默,讓端木玉嬌徹底地絕望,她緩緩扣動扳機,笑靨如花,“既然活着那麼痛苦,不如去死!但我一個人痛苦,一個人死,那樣多沒意思呀!”
看着端木玉嬌的動作,白季李終於拔出槍來,瞄準了端木玉嬌,“嬌嬌,你知道我的槍有多快的,在你殺了晚晚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其他所有的警察站在大廳裡,他們已經不是在執行任務了,而是在看一場精彩的感情大戲,一聲震撼心靈的感情大戲。
“李濟廷,你終究是個混蛋,終究是配不上我這傾盡所有的愛戀!”端木玉嬌看着他,臉上的淚痕那麼清晰,脣角卻漸漸咧開,笑了,笑的癡傻與癲狂,“我祝你和嚴晚晚只要在一起,便分分秒秒痛苦不堪,最後不得善終,不得好死;如果你們有孩子,那就祝你們的每一個孩子都會死在襁褓裡,永遠都不能長大成人”
“砰!”
“晚晚。”
也就在端木玉嬌用力去扣下扳機的同時,白季李箭步向前,猛然伸手,一把將嚴晚晚從端木玉嬌的手裡拽了過來。
巨大的槍聲響起,嚴晚晚被一股猛然的力道,拉入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寬闊胸膛,爾後,她的耳邊,除了那不斷迴響着的槍聲,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人,看着倒在地上血泊裡的端木玉嬌,皆是放下手中的槍,垂下了腦袋,像是在默哀,又像是被震驚的失了魂魄。
嚴晚晚漸漸回過神來,睜開雙眼,想要回頭去看,卻被白季李的大掌,死死地扣住了後腦勺,爾後,他沙沙啞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道,“晚晚,別看!”
嚴晚晚卻不聽,固執地扭頭,垂眸,朝身後的端木玉嬌看了過去。
她就那樣倒在血泊裡,一雙漂亮的眼睛圓睜着,帶着滿滿的痛苦與恨意,還有絕望;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如妖治的曼陀羅一樣盛開着;雪白的額角位置,破了一個窟窿,有鮮豔的液體,還在汩汩地往外流;而她手上握着的那把槍,槍管還在冒着縷縷青白色的煙霧。
她自殺了。
端木玉嬌自殺了。
她就這樣,以這種最直接而最絕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愛情,還有生命!
一個人,是有多麼的絕望,纔會選擇這樣悲壯的方式,在自己最愛的男人面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端木玉嬌,忽然,淚水便盈滿了嚴晚晚的眼眶。
在面臨死亡的那一刻,她都不曾想過要哭,可是,此刻,眼淚卻完全抑制不住,洶涌而出。
白季李大掌用力,強行將她的腦袋掰了回來,然後低頭,去親吻她的發頂,沉沉道,“我先送你回去。”
說着,他去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想要牽着她離開,可是,嚴晚晚的雙腿卻像是被粘住了般,她怎麼也不願意動。
白季李無奈,只得微俯身下去,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什麼也沒有交待,更是沒有去看任何人一眼,只抱着嚴晚晚,大步離開。
龍鍾宇看着白季李抱着嚴晚晚大步消失的身影,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吩咐道,“收拾一下吧,其它的事,等白隊回來再說。”
“是。”其他大廳裡的警察點頭答應。
龍鍾宇淡淡點頭,再次深嘆口氣,也大步離開
黑色的悍馬車廂裡,一個人認真地開着車,一個人蜷縮在副駕駛的位置,逼仄的車廂裡,除了輪胎摩擦地面發出來的“茲茲”聲,便再有沒有其它任何的聲音,死寂般的沉默,在車廂裡無限地蔓延。
市局離盛世名流並不遠,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黑色的悍馬便開進了盛世名流的地下車庫。
白季李停好車,熄火,然後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再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俯身進去,給嚴晚晚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抱她。
“不用,我自己走。”
說着,她已以擡腿,自己滑下了車。
白季李垂眸定定地看着同樣是垂着雙眸的嚴晚晚,伸手過去牽住她仍舊冰涼的小手,然後,拉着她一起微電梯走。
一路牽着嚴晚晚進了家門,白季李讓她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然後,去打開了電視,調到她喜歡的頻道,又走回她身邊,把遙控器放下。
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白季李仍舊是什麼也沒有說,又轉身去廚房,燒水。
拿開水壺接了水,放到燒水的底座上,按下開關後,白季李就站在那兒,耷拉着雙眸,看着亮着指示燈,正在燒水的水壺,靜靜地出神。
他有想過,並且已經做了決定,一旦端木玉嬌真的對嚴晚晚開槍,他就會親手將她射殺。
他了解端木玉嬌的身手,知道她開槍的速度,曾經,他還手把手教過她。
只是,他曾來都沒有想過,端木玉嬌的那一槍,最後,竟然會打在了她自己的頭上。
她確實是痛苦絕望至極了,所以最終,纔會做出那樣的決定,親手了結了一切。
其實,只要端木玉嬌開口,除了娶她,除了跟她在一起,他可以給她其它的任何補償。
可最終,她卻選擇了一條最絕然也是狠毒的方式,詛咒他,讓他愧疚,一世不安。
很快,“吧嗒”一聲,水開了。
白季李回過神來,拿過杯子倒了半杯開水,又對了些涼水,然後,出了廚房,去客廳。
才走到客廳與餐廳交界的地方,擡眸看過去,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嚴晚晚已經蜷縮在了沙發裡,閉上了雙眼,像是睡着了般。
但是白季李清楚,她沒有睡着,她只是暫時不想跟他說話而已。
大步過去,將手裡的溫開水放到茶几上,白季李單手撐在沙發靠背上,俯身下去,親吻嚴晚晚的眉心。
“你一個人呆一會兒,我回趟市局,很快回來。”
嚴晚晚密密麻麻的長睫毛輕輕顫動一下,卻並沒有睜開眼,更沒有說話。
白季李沉沉看着她片刻,再次輕吻她一下,這才直起身子來,轉身,大步出去
作者有話說:
唉,到目前爲止,端木玉嬌是我寫的悽美的一個女配,但是我覺得,既然她根本無法放下季李,那麼就此結束一切,,對她息而言,纔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不說,相信你們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