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看着一邊說話一邊流淚的流年,心中一疼,忽然坐了起來,要去拉她的手。
流年沒想到他忽然坐起來,心下一急,趕緊上前按住他,“你別動啊。”
話還沒有說完,手腕已經被顧寒拉住了,下一刻,他已經單手環在了她腰上。
兩人那麼近的靠在一起,她的雙手按在他的肩頭,他的手臂環在她的腰上,如此親密,彷彿戀人一般。
流年僵直着身子,那麼近的感覺着大叔的味道、大叔的溫度,她好想他,想他溫柔的笑,想他寵溺的眼神……
“謝謝你來看我,我沒事的。”這麼近的距離,那麼遠的語氣,彷彿最熟悉的陌生人。
流年眼中一暗,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酸澀、疼痛、無力……
時間靜靜的流逝着,兩人就保持着那個曖昧的姿勢,流年沒有動,不敢動,她怕一動就打破了這靜謐的碰觸……
一聲輕嘆之後,顧寒終於還是放開了她,無力的垂下手,復又躺倒下去,眼睛輕輕的閉着,無力的樣子。
流年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傷口痛了嗎?”
顧寒不言不語,只是輕輕的搖頭,好一會兒之後,才說:“沒有,只是累了。”
累了?
是啊,她也很累,這時候她非常的惱恨自己!
就算她現在和大叔已經沒有關係了,但是,畢竟一起生活了半年,他對她的照顧還歷歷在目,那麼現在,他們就算不是她想要的那種關係,難道,不能是朋友嗎?可是,她心裡卻又知道,她怎麼可能只滿足一個朋友的身份……
就在流年胡思亂想的時候,顧寒終於再次開口了:“馬上就要畢業了?有把握嗎?”
流年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顧寒問的是什麼。
“還好,競爭不太激烈,畢竟,封臺中學大部分的學生是不在意那個名額的。”只有她,只有一貧如洗的她纔在意那個名額。
顧寒心中明瞭,“祝你能成功。”
流年扯起脣露出一個勉強的笑,眼睛落在他的胸膛,“我剛纔聽說許少雲會來找你……”
“丫頭,這些事不用你操心。”顧寒打斷她的話,眼睛依然閉着,但是,冷硬的語氣卻讓流年心口一滯,輕咬下脣,一時半會兒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心疼他,非常心疼。可是,她說不出來,大叔這樣的人物,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心疼。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兩個人彼此起伏的呼吸聲,纏綿在一起,在暖暖的房間中醞釀着什麼。
這樣寂靜的壓抑讓流年很不自在,可是,她卻沒有想要逃,只是貪婪的看着那張臉,那張現在只有在夢中才能觸摸的臉。
也許是流年的目光太過炙熱,顧寒猛地睜開雙眼,對上她的目光。
流年心虛的趕緊躲閃起來,目光不自在的移開,心跳有點兒快。
“阿偉。”顧寒忽然低喊了一聲。
門應聲而開,阿偉心虛的出現在門口,看到房中的流年,向她眨了一下眼睛,算是打了招呼,然後目光敬畏的看向顧寒,“顧少。”
“送她回去。”顧寒冷聲吩咐完之後,再次閉上了雙眼,一副送客的姿態。
流年咬着脣,剛纔那一瞬間的溫存她還沒有來得及品味,就沒有了,彷彿剛纔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流年心中失笑,“你好好養傷,我……”
我下次再來看你,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她卻說不出口,她,用什麼身份再來?
走到門口,流年回頭,牀上的人已經轉了個身,背對着她了。
流年心中悶悶的,很難受,咬着脣走了出去。
阿偉看着流年的樣子,也知道她不好受,默默的引導着她走到電梯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叔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流年終於開口問道,剛纔面對大叔時,她不敢問,現在,卻迫不及待的問起了阿偉。
阿偉沉默了一會兒,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看着流年說:“這是幫派之爭,以前常有的事,只是這一次鬧得比較大而已。”
“我聽說,鐵手幫被大叔滅了?”流年現在不是好奇,她只是想要知道那麼厲害的大叔,怎麼會受傷。
聽流年說到這個,阿偉面上露出傲然的神色,“嗯,滅鐵手幫是遲早的事,顧少老早就開始佈置了,要將鐵手幫一舉拿下。這幾年,鐵手幫由許少雲那小子管理,手段越來越可恥,早就看不慣他們了。”
“我聽說許少雲逃脫了?”
阿偉一愣,想想剛纔流年在房中和顧寒的樣子,以爲是顧寒給她說的,既然老大都說了,他也就不隱瞞了。
離開醫院的這一段路上,阿偉將事情原原本本、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原來鐵手幫本身就有問題,陳同雖然是鐵手幫的老大,但是,卻還有一個過命交情的兄弟,兩人同生共死過,鐵手幫可以說是兩人共同的心血,本來,這種過命交情的兄弟該是團結一心的,但是,有時候能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
在兩兄弟同時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就算是過命的交情也變得脆弱了!
間隙終於還是成了,可是,表面上,兩兄弟卻依然感情深厚的樣子,可是,暗地裡,都恨着對方,後來,陳同二個兒子的死更是讓兩人的關係僵得不能再僵了。
這時候,陳同找上了顧寒,想要和顧寒結盟。
其實陳同是想要利用顧寒去對付自己的兄弟,不過,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最後,反而是顧寒利用了他,將鐵手幫徹底的滅了。
流年聽了之後,追問,“既然這樣,大叔怎麼會受傷?”
阿偉眉頭皺起,“其實當時鐵手幫的中堅力量都被消滅了,只是,後來雲藍不知道對顧少說了什麼,顧少就滿臉怒意的提着槍出去了,具體怎麼受傷的我也不知道,我趕到的時候顧少已經受了傷了。”
流年皺眉,那時候雲藍到底對大叔說了什麼,大叔纔會發怒着離開?
“其實,小姐,顧少他很擔心你的……”阿偉忽然皺着眉頭說。
流年一愣,淡淡的笑,“我都知道。”是的,大叔還是關心她的,只是,這關心,無管情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