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吃路邊的燒烤?”涼夏別提多驚訝了,她觀察了下這地方雖然簡陋,卻收拾的十分乾淨。一桌走了馬上有人清理,光潔的小木桌上一點兒油星都沒有。
不過,以奕輕城的身份,會光顧這樣的場所,真夠匪夷所思的。
“我從前一個人回國的時候,遍地的走,吃路邊攤沒啥稀奇的。其實在我正式回奕家之前,我也一個人回到過菁城。這兒不是第一次來了,坐吧。”
見她還傻站着,奕輕城自己取了筷子和餐巾紙放在一邊,笑着朝她招手。
“吃什麼?”
小攤是沒有菜單的,要吃什麼都是自己去外面現選。涼夏無所謂,她是愛極了燒烤的。尤其是在這樣不冷不熱的季節,忙碌了一天,卸下一身的防備。
在這樣華燈初上的時候坐在路邊和三五朋友大吃一場。不用很多錢,卻是極大的幸福。
商量了一下,兩人打算輪流上去選。她先走到外面,看了看食材都還算新鮮。開開心心的挑了自己愛吃的雞翅,香玉米,各種肉串和香腸。
沒過多久奕輕城也跟着上去,挑挑揀揀了一番忽然扭頭問她。
“你要烤蔥了?”
“誒?沒有啊……”
她錯愕的看着他,卻見他不解的歪着頭。
沒過多久他挑完了回來,手裡已經多了兩瓶啤酒和一聽可樂。等到灑了孜然和辣椒正滋滋冒着香氣的烤串兒都上了桌,她盯了那盤子好一會兒才幽幽的開了口。
“你把我的烤韭菜拿出去了……”
“……”
虧他還說走遍了全世界呢,竟然分不清韭菜和蔥。
“我也喝點啤酒,只喝可樂都沒意思。”涼夏給自己倒了一杯,“來,我們幹了。”
“你可別喝醉了,”他打趣。
“不會,我酒量還可以。以前在北海道的時候,師傅不用表演就會帶我去吃燒烤。她不愛吃,就看着我吃,師傅那麼注重養生的人,到頭來身體卻不好。”
奕輕城慵懶淡涼的環視了周圍一圈,面頰如石削般俊美,卻沒有任何表情。
“說起北海道,我第一反應就是札幌。”他說。
“其實旭川也是北海道極富特色的代表城市,是僅次於札幌的北海道第二大城市。河流有一百多條,宏偉又大氣的風景讓人忍不住感動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藝術活動也很非常頻繁,從旭川車站前筆直延伸的和平大道購物公園裡到處都是噴泉和城市雕塑。最特別的就是夏天也可以看到雪。
有大雪山,旭川的山丘上還有雪之美術館,完全以雪爲主題來呈現。”
涼夏說的興起,看他表情嚴肅怕他不高興就沒往下說,乖乖的吃起肉串來。
“怎麼不說了?”他淡淡的抿了一口酒,“我聽說過北海道的冰之迴廊,以零下二十度保存的冰柱造就了一個只屬於北國的冰之幻境。
就算是在炎熱的夏季,也能一覽冬季美景。可惜一直都沒空去,聽說很美。”
“對的,走進去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天花板彩繪帶着文藝復興時的華麗,每張座位的椅背上也用不同的雪結晶雕刻做裝飾。
不過我喜歡去旭山動物園,是目前日本最有人氣的動物園,可以自由活動的地方非常多,讓遊客能最大限度地貼近。
這裡還能看到北極熊和企鵝,爲夏天增添了涼意。”
涼夏一邊吃一邊跟他講述以前在北海道見過的風景,遼闊的牧場,早熟的果實們鮮嫩的汁水造就了一道美麗的夏天風景線。
奶牛吃着啤酒花和玉米長大,堪稱日本第一的牛奶帶着薰衣草的香味,誘惑着每個人的味覺。沿着小道可以看到不少售賣水果和牛奶的小店,濃厚的奶香和特別的味道讓人久難忘懷。
夏天來到旭川,滿眼望去看到的都會是西瓜、蜜瓜和櫻桃。六月下旬開始到秋天,還有美味的草莓、番茄等果物帶着新鮮的味覺等待遊客。
當然,來到旭川若是沒有嘗試有名的“旭川拉麪”,就一定會後悔。旭川是日本有名的“拉麪之街”,還有各種口味特色一應俱全的“旭川拉麪村”。
走進有名的幾家店品嚐一下它們各自的特色拉麪,絕對是吃到撐都不願放棄的美味。
“對了旭川還常常舉行蠻夷賽馬,這是讓馬拖着鐵橇,比速度比馬力的一種北海道獨有的賽事。
蠻夷馬的馬力據說是英國純種馬的兩倍,所以賽場上充滿着力量的爆發和動律。……”
涼夏絲毫沒有察覺奕輕城整個胸膛都在燃燒嫉妒的火焰,他呼吸粗重,努力壓抑着爆發的火氣。
“那麼美的地方,說的我也想去了。”他不冷不熱的插嘴。
她訕訕一笑,欲蓋彌彰的趕緊把酒喝了,“咱們走吧,回去早點休息。”
黑色賓利在公路上飛馳,奕輕城修長的手指緊緊握着方向盤,轉彎,提速,瞬間剎車後轉。涼夏覺得車裡已是天翻地覆,她從未見他開過這樣的快車。
剛吃飽的胃裡一陣翻騰,她快吐了。
“小心後面!”
她這才注意到,從後車鏡裡看去,後面好像緊緊地跟着兩輛白色的跑車。他又提速了,車子幾乎被他開上了天,後面兩輛跑車被甩開一些。
車外氣氛緊張驚險,然而她還是感覺到緊繃的氣氛,奕輕城冰着一張俊臉把她當透明人。
不清楚後面的人是敵是友,他們只是保持速度追蹤着,並沒有任何過激行爲。如果是殺手,這麼快的速度打爆車胎必定會引起車禍。
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做,所以一時間不好判斷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奕輕城卻不管這些,他減慢了車速,車門打開,他半個身子都探出去。
“砰”的一聲響,涼夏嚇了一跳,卻見他已經坐回車裡,冷聲說道:“坐穩了!”
她向後看去,跟蹤的車輛其中有一輛車胎已經被他一槍打爆拋錨。後面那輛還不及趕過來,他已經眼明手快地將車拐進一條彎曲的窄巷。
“孟春語是最後一招了,魚死網破。”他手裡擺弄着槍支,那支槍更像他的一個玩具。
“你怎麼確定是她派來的人?”
“這種手段,除了她,哼。”奕輕城冷笑,“她一貫目高於頂,要不是她還有利用價值,我也不會放縱她到今天。”
涼夏仍驚魂未定,孟春語確實急了,奕輕城骨子裡有着殘酷的噬血因子,只是他壓抑的好,輕易不會發作。
可是惹毛了他,一般人若是隻把他看成普通的公子哥,那就大錯特錯。想和他鬥法恐怕要嚐到什麼叫慘敗滋味。
可她還有疑問,如果真是孟春語派來的,爲什麼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照理是拼了命也要同歸於盡,肯定有一場血腥廝殺,哪裡這麼容易就把那些難纏的傢伙甩掉。
當然也得益於他的槍法,她從不知道他的槍法如此的穩,準,狠。如果他對準的是一個人的腦袋,那個腦袋鐵定已經開花。
他們如在羊腸小道中游走,弄的涼夏暈頭轉向。後來車子開上了寬闊大道,兩邊都是湛藍的海水,再後來景色越來越美,人也越來越稀少。
終於車子在一幢白色建築前停下來,這座建築緊臨大海,像一座孤立的城堡。
奕輕城跳下來,她仍在呆怔中,被海天相連的景色所震撼。
“下來吧,”他手握車門說道,“喜歡這裡嗎?”
“你什麼時候買的?”
“在你去冬城的時候,我物色了很久。安靜,美麗,很適合靜養。靈犀園雖然寧靜,但是知道的人太多。我想搬到這裡來住,進去看看吧,環境不錯。”
他打開門,脫掉鞋子向裡走,她走到門口,倒吸一口氣。別墅裡觸目可及的都是白色的狐毛地毯,像一塊天然的大牀,腳踩上去軟綿綿的,像踩在雲朵裡。
裡面是歐式風格,有壁爐和小吧檯,壁爐旁放着一架銀架紅木小桌。
他靠在吧檯旁倒酒,紅色的液體與水晶杯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拿起酒杯,斜睨她。
英俊的臉龐在吧檯的小燈照耀下宛如大理石雕,冷酷冰冷。扭臉看躊躇走進的小女人。
他不想放她走,因爲覬覦她的人太多了。但是,最讓他氣惱的是,
要是有一天外人介入了他們之間,他還要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別人帶走帶走而束手無策,而且還要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這裡就算是宮望予也不會輕易找到,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一開始會不習慣,我們可以週末過來度假。
等你適應了這裡,我們就搬過來。樓上有衣服和褲子,換好了我們去後面的沙灘走走。”
他放開她,捏捏她的臉,輕短地一笑,“記住我的話。”說完,他轉身走開了。
涼夏撫着自己的胸口長出了口氣,微張着嘴輕喘着,幾乎被他的表情嚇到,趕緊跑進臥室去換衣服。
奕輕城看她長褲長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禁一愣,繼而面頰上又浮上輕笑。他並沒有點破,很紳士地爲她打開門。
就像他說的,這裡真的很安靜。除了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音,就是海鷗偶爾的叫聲。他牽着她的手,忽然覺得時間過了好久好久。
彷彿他們仍是剛見面,和以前幾乎沒什麼兩樣。只是那個羞澀天真纖纖細細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一個足以讓他驚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