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將快要八點了,安靜依望了望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男人,又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看錶,在心裡早就把這個男人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個遍。
“我一會兒還要去上班,你這個人有點良心的好不好?”
終於忍不下去了,安靜依手裡拿着叉子,叉着盤子裡的雞蛋,終於還是決定不再一味的忍下去。
這個男人,到底是想做什麼啊?你是有錢人,想不上班就不上班,我不可以隨便曠班的好不好,真想把你的腦袋像是盤子裡的雞蛋一樣,哼哼。
“我從來都不做別人的司機。”蔣易寒看了一眼安靜依快要炸毛的樣子,剛剛心裡還尋思着這丫頭現在看上去氣質什麼的好多了,怎麼還是一點就要炸毛的脾氣?
“你昨天,還有很久很久之前,不是都開車載着我麼?再說了,我今天出現在這裡,還不是全拜你所賜?現在又來說什麼不做別人的司機,你還真是好意思。”安靜依哼了哼,鄙視了一眼,小嘴巴都恨不得要撅到天上去了。
蔣易寒想笑,見安靜依小眼神像是利劍一樣刷刷的射過來,只得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起身坐到了餐桌前,將自己的牛奶推到了安靜依的面前:“我一會兒就送你回去。這幾天你就好好的上班下班……”
他還想在說些什麼,不過看安靜依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的神情看着自己,有些好奇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我不好好上班還能做什麼?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莫名其妙的麼,哼。”
安靜依扔下吃了一半的雞蛋,直接託着下巴看着他。
“走吧。”蔣易寒也懶得說了,知道的少了不見得不是件好事,而且也許只是自己多想了。只要自己儘快的把這件事情了結了,應該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在車上的時候安靜依又給沈家打了個電話,原本是保姆接的,後來又換成了沈建明。
“安安呀,你什麼時候過來呀?”沈建明的語氣裡都是對自己的擔心,安靜依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本來自己還要坐在後面的,只不過這男人死活不願意,說是自己把他當成司機了。
切,坐在前面不就是便宜了你了?
“爸爸,我現在可能過不去了,等到下了班,我在過去吧。”
“早就說過你可以不做這份工作的,反正歡歡一個人在家裡我也不放心,你直接搬回來住好了。到時候讓你姐在陪着你去置辦寫東西就好了。”
沈建明抱着歡歡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電話,所以安靜依能夠聽到歡歡在一邊笑的聲音。“爸爸,我挺喜歡這份工作的。公司裡的事情我又不懂,到時候只會給姐姐添亂,還是算了。嗯,不說了,晚上一定回去。”
掛掉電話,安靜依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真害怕爸爸的熱情。原來沒有爸爸羨慕別人,現在有了爸爸又有些受不了了,難道自己是有受虐體質不成,就承受不了別人對自己的好?
正懷疑着,看到身邊正在繃着一張臉開車的男人,安靜依轉了轉眼珠,好像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自己就覺得十分受用,甚至私心裡還覺得這個男人做得不夠。
如果像這個男人說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到時候到底是原諒還是不原諒他呢?
好像自從自己打了剛剛的那通電話後,這男人就開始繃着臉給自己了,哼,還真沒有見過這麼小心眼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明明比自己大了好幾歲,可是看起來,比自己更容易生氣。
什麼毛病嘛,小家子氣!自己纔不要原諒這樣的男人,齊大哥比這個男人可是好多了。
估計要是蔣易寒知道了安靜依現在想的是什麼,會直接氣死,但是聽到安靜依叫爸爸的時候,蔣易寒的確有種想把安靜依從自己的車上扔下去的衝動。
把安靜依直接扔在路邊的這種事,蔣易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抑制了在抑制,蔣易寒才說服了自己不衝動的做出什麼傷害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的事兒來。
見蔣易寒一直繃着臉,安靜依也自動自覺的消音,本來還想問問這男人這段時間到哪裡風流快活去了,現在又忽然神出鬼沒的跑出來,現在看,這個小家子氣的男人大約是不願意同自己講話的。
大早上的,又趕上了上班的時間點,所以路上有些堵車。即使蔣易寒現在開的是什麼世界名車,好像也拿堵車沒什麼辦法。最後的結果就是安靜依遲到了那麼幾分鐘。
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校門口就在不遠處了,安靜依拍了拍小胸脯,暗暗慶幸今天早上沒有自己的課,拿着小包蹭蹭的就要打開車門往外走。
“安靜依,你不覺得忘了點什麼嗎?”車裡的男人一把拽住了想要逃走的小女人,安靜依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謝謝司機先生?”
這女人是不是誠心想氣死他啊?不生氣,絕對不生氣,有什麼能比得過她叫那個男人爸爸更讓他生氣的呢。
“算了,你走吧。”
蔣易寒原本是想索要一個離別吻的,安靜依全然沒有主動獻吻的意思,蔣易寒饒是想讓自己臉皮在厚,這時候也不願意了。
我憑什麼老是要討好你?哼,臭丫頭。
就算心裡想着要對這丫頭好,只不過總還是有些過不去的小心結時不時的跑出來作亂。
安靜依哼哼了幾聲就邁着有些慌張的小步子走開了,她倒是想閒庭信步,只不過現在實在是閒不起來。校長因爲知道自己有小孩子的事情已經夠照顧自己了,要是自己在遲到,老師們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蔣易寒坐在車裡,並沒有直接離開。看着安靜依匆忙離開的小身影。當年如果他沒有在安靜依考研的事情上提出反對的意見,又或者說在安靜依考上公務員後能夠在她的背後推她一把,大約現在都是不同的樣子了吧?
想完了自己都覺得好笑,人生哪裡有那麼多如果呢。
要是真的可以如
果,自己的家庭如果一直是完好的,奶奶不會無緣無故的指責母親,如果沒有別的女人的介入;如果母親沒有帶着弟弟離開,現在的自己,還會這個樣子的麼?
總是要失去之後才懂得回憶,才懂得珍惜。
煙霧繚繞間,蔣易寒苦笑一聲。手指間的煙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燃到了盡頭,蔣易寒打開車窗,想了想,驅車離開。
“大賀,怎麼了?”
安靜依氣喘吁吁的走到辦公室,和正在備課的老師們寒暄了幾句,然後拿着手機去了洗手間給大賀打電話。
“依依,昨天雅雅是不是約了你?”
“你怎麼知道?她是約了我,不過後來又給我打電話說不讓我過去了。我當時在馬路對面看到她跟着一個女人走了。出什麼事了嗎?”
“什麼樣的女人?”大賀的聲音聽上去帶着焦急,安靜依對昨天的那個女人音印象還是蠻深的,就跟大賀描述了一遍,大賀聽了好久沒有聲音。
“大賀,你在聽媽?”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大賀嘀咕了幾句,安靜依聽得更是莫名其妙,難道大賀知道齊雅會跟着別人走,只是自己描述的這個人和大賀想的那個人沒有對上?
“大賀,你怎麼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齊雅約了我呢?”
“我,此事說來話長,齊雅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回家!她生我的氣是一方面。但是沒有夜不歸宿的習慣,這很不正常,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靜依心想,大賀這還真是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了,看起來就算齊雅是棵歪脖樹,甚至壓根不讓他掉,他也決心不放手了。
竟然連人家一夜不歸也知道,估計大賀這傻瓜是在人家的門口等了一宿吧?
“大賀,你不要擔心,也許只是天晚了,所以纔沒有回去呢。你是個警察,本來就容易多想……”安靜依正想開導一下傻瓜大賀,只不過大賀根本不聽她的,直接打斷了。
“小貓兒,不是我擔心的太多。齊雅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你不是問我怎麼知道她找你了麼?我,我昨天監聽了她的電話!”
“什麼?”
安靜依本來還想說,你們倆不是冷戰呢麼,不是說要分手呢麼,人家不接你的電話也是很正常的好不好?聽到大賀說監聽齊雅的電話,安靜依心裡直接不知道該說這大賀是怎麼想的了。
實在是一個重磅炸彈,和大賀約好了中午下班後見,看起來自己是要在請假了。
好像沈建明有一點說的挺對的,上班了之後就要受很多的限制,總之就是自己十分坐立不安的時候還得乖乖的在辦公室裡坐着。安靜依不停的看着掛在牆上的電子鐘,就希望時間過得快點快點,在快點。
自己見了大賀第一面,肯定是要狠狠的罵這個看上去像是榆木疙瘩一樣,認準了一棵樹上吊的男人一頓。
監聽,這種事兒是你一個警察能做的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