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殷無忌由於晚上吃得太多,所以掉單槓的運動做得比較久。
回房間的時間,也有些晚。
當他上樓後,經過走廊,殷三房間的時候,就聽見裡頭傳出楊銳的聲音來。
楊銳早就來殷三房間了。
這廝被殷無忌足足罰跪到了天黑……剛讓回房不久。
她第一時間,趁着殷無忌去鍛鍊去了,將給殷三留的飯菜,全部都端了上來。
她心底很是愧疚。
“殷三抱歉,都是我連累你的。”
殷三苦笑道:“還多虧楊小姐幫我求情了……不然得回去蹲水牢了,那纔是真的生不如死。”
“水牢?我之前聽你們說起過……很難熬麼?”
“嗯……人掉在水裡頭泡着,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光亮……更可怕的是,那裡是我們殷家,殷家四周都是迷宮,一個逃無可逃的地方……被吊在水牢裡,真的就暗無天日,心底只剩下恐慌了……”
“那麼可怕的嗎……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麼懲罰人的。”
“殷家歷代如此,但家主每次也就嚇唬我們,沒想過真要我們的命……”
“好吧,你趕緊吃點東西吧,都跪大半天了。”
“好……謝謝楊小姐,今天的事情您不需要愧疚的,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和殷二跟其他人不同,我們是伴着家主身邊長大的,對他的感情不一樣,是屬下,也是夥伴……我們心底,都想他越活越好的。”
楊銳點頭道:“我明白你們的……但今天的事兒,還是我欠缺考慮了,我的錯。”
“沒有的……楊小姐也不清楚那麼多,肯定沒想到會造成這種後果。”
楊銳苦笑道:“殷三你說……殷無忌這些反應,能說明什麼嗎。”
“家主心裡肯定是在意楊小姐的,且,您在他心裡份量鐵定不輕。”
“但那不一定,是男人對女人的在意對吧……”
殷三聞言沉默了。
那就真不一定了……
男女之情,家主真的懂那是什麼嗎?
無論對當初的蘇小姐,還是現在的楊小姐,在家主眼裡,不就是,要和不要的選擇嗎。
家主似乎壓根就不懂太多,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留下她們。
然後就極力的那麼去做了。
楊銳看他這反應,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了。
哎,整天撩個不懂愛的狗男人,可真特麼心累啊。
她嘆了口氣,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藥膏來,而後蹲下身子道:“殷三,我幫你膝蓋上活下血,這是我腳上次用完剩下的藥膏,還有很多,效果還不錯的。”
“可別……我自己來就好,怎麼能讓您幫我揉呢。”
他這樣的人,說好聽點是和家主一起長大的小夥伴,說難聽點,就是家奴,一個奴隸而已。
怎麼能讓楊小姐這位,很有可能成爲他們未來家主的人給他上藥呢。
在殷三的認知裡,這是不合規矩的事情。
所以,他內心是拒絕的。
但同時……楊銳此時此刻,贈與給他的卻也是一份溫暖。
被人關心,掛懷的感覺。
像他這種從小就是孤兒,被選中當殷家家奴的人,已經忘記被人關心掛懷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了。
楊銳卻執意道:“我連累你罰跪的,自然我幫你上藥,真什麼都不讓我幹,我今晚都要內疚得睡不着覺了……殷三你就好好吃點東西吧,我幫你揉下活血,晚上你好好睡一覺,跪這麼久,明天腿都會疼……褲腿先擼起來,我看看。”
說着,楊銳就開始掀起殷三的褲腿了。
殷三阻止不及,也唯有認命了……
總不能真讓楊小姐一直內疚吧……還睡不着覺,那他罪過得多大啊。
“那便,謝謝楊小姐了。”
“說的什麼話,若沒我連累你,你還不用吃這種苦頭呢。”
“真沒事……罰跪而已,不算什麼的。”
“好好吃飯。”
“……哦。”
楊銳將殷三的褲腿擼起來之後,才發現,整個膝蓋都紅腫了,看着有些慘不忍睹的既視感。
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而後有些沉悶的,將藥膏擠在手上,幫殷三揉腿。
第一下的時候,殷三防不勝防的疼的渾身一抖。
楊銳忙停下,小心翼翼的問道:“很痛嗎?”
“沒事……不痛的。”
大男人,怎麼能輕易說痛呢。
“真沒事?”所以剛那麼大反應,是她的錯覺嗎?
“真的……楊小姐做的菜真好吃,難怪家主那麼喜歡,謝謝楊小姐給我留這麼多菜。”
楊銳笑道:“應該的嘛,你受這份罪也是因爲我……殷無忌那混蛋中午都沒讓你吃飯呢,真惡毒!”
“沒有,家主這已經是從輕處理了,否則我只會更慘……”
“呵,算了,懶得說他了……你放心,你這些菜都是我做好就挑好的留下的,不是他們吃剩下的。”
剛路過門口處的殷無忌,恰好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所以,他晚餐是吃的是楊銳給殷三挑剩下的?
殷三聞言,哭笑不得的道:“楊小姐下次還是別這麼幹了,家主知道會生氣的。”
楊銳本來就心裡有火氣,聽殷三這麼說,忍不住道:“生氣就生氣,我管那混蛋去死啊!殷三我跟你說,你知道你們家主多狗嗎……我今天不是被我媽打電話罵了一通嗎,
那條朋友圈我明明發的,僅對殷無忌一人可見的,整個朋友圈就他看得見!
然後這照片居然被我媽看到了……是怎麼回事,不難想好嗎!
我一想到這個,我就來氣……偏偏還不能去質問他,不然他不就知道我是隻發給他一個人看的了嗎!
可憋屈死我了!”
被罵了狗男人,剛還火氣爆棚的殷無忌在聽完這些後,心底的情緒瞬間被心虛感給承載滿了。
沒錯。
事情是他的乾的……
楊銳被她媽罵了活該。
但,楊銳那條朋友圈爲什麼要發給他一個人看見?
殷無忌又有些懵逼了。
楊銳……到底有沒喜歡他。
她爲什麼,要那麼做。
房間裡,楊銳道:“算了,不說了,一想到這個就來氣。”
殷三苦笑着安撫道:“楊小姐彆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