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加長版的豪車就開到了仁愛醫院大門口。
院長提前收到消息,已經帶着人在門外厚着呢。
見人來了,忙幫忙上前擰東西,一路給送去了vip病房。
蘇玉剛在病房安頓下來,就被護士過來抽了一小管血去做一些術前檢查。
紀雲霄在一旁看着,差點沒給負責抽血的護士小姐姐腦門子上盯出個窟窿來。
護士小姐姐硬着頭皮抽完血,逃一般的走了。
後面,校長又帶着幾個醫學教授過來了一趟,討論着明天剖腹產的流程,選定了明天操刀動手術的醫生。
一直忙到晚上九十點,才徹底結束。
一切都按部就班,只等着明天動手術了。
因爲明天孩子取出來後,就是老中醫的專長了。
所以這會兒沒人去打擾老中醫,而是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可全靠他人家了。
晚上蘇暖暖想要守夜的,卻被紀雲霄給說服去休息了。
實際點的說法就是,紀雲霄反正今晚是睡不着的,還不如換她閨女好好睡個覺呢。
明天自己頂不住的時候,還得靠她閨女上呢。
蘇暖暖心想也是,關鍵時刻在於明天呢。
現在要是休息不好,明天哪來的精神去應對啊!
於是,跟厲衍琛一起去了隔壁病房,剛好一個病房兩張牀,一人睡一張也不用擠。
只是到底,蘇暖暖腦子裡還是有些亂糟糟的,有些失眠了。
“大叔,我媽媽明天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會。”
“好,不會。”
雖然自家大叔也不是神,但聽他這麼說,依舊讓她覺得安心。
“大叔,我爸爸……明天會不會撐不住啊?”
“撐不住就擡下去,我們還在。”
“對,有我們在呢。”
“乖……好好睡一覺,蘇阿姨不會有事的。”
“可我睡不着……”
厲衍琛在心底輕嘆一聲,起身去了她那邊牀上,側躺着將她攬入懷中,一隻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道:“哄你睡覺。”
“好……大叔也睡。”
……
蘇玉是翌日早上九點進手術室的。
剖腹產不能吃早餐,必須空腹做手術。
手術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紀雲霄突然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還好,手快的扶住了手術室的門,沒丟這個臉。
“爸爸你沒事吧……”
“爸爸沒事。”
就是焦慮症已經犯了。
仔細看的話,紀雲霄的手指都開始發抖了。
“爸爸這邊有椅子,我們坐在這裡等媽媽吧……”
“好。”
父女倆一起,坐到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相對無言。
蘇暖暖將頭靠在紀雲霄的肩頭道:“爸爸,上次媽媽做手術的時候,我就是坐在這裡的……楊銳,小曼都專程過來陪我了,秦紹和秦堯也來了……秦堯是自己來的,秦紹是大叔開會不能及時趕到,請來幫忙的。
顧清揚和顧清雅也來了……顧清雅是奔着我家大叔來的,顧清揚是代表顧叔叔來的……那時候,我第一次見他,
還真以爲他是我哥哥呢……”
“然後呢?”
“然後因爲顧清雅,還起衝突了呢……他幫着顧清雅說話了,然後小曼就說,以爲就你有哥哥嗎,我家也有……”
“你媽媽上次做手術的時候,你哭了嗎?”
“沒哭,爸爸信嗎?”
“信!從昨晚到今天爲止,你都沒哭過。”
可事實上昨晚蘇暖暖敢睡着一會兒,就哭醒了。
後面厲衍琛哄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再次入睡的。
越是懼怕的事情,越清醒着的時候不哭,不清醒的時候,潛意識裡因爲極度懼怕反而哭出來了。
“可爸爸你哭過呢……”
紀雲霄臉黑道:“那小子告訴你的?”
“嗯,大叔怕我擔心過度,故意說出來哄我的吧……他說,你狀態不好,我要是狀態還不好,你還要分行安撫我呢。”
“那是生理性眼淚……情難自禁流出來的。”
“我懂,我也曾有過,無意識就掉眼淚了。”
“嗯……閨女,我很愛你媽媽……我不能失去她。”
“我知道,我也一樣……”
“不一樣,起碼你對你媽媽沒有虧欠,但爸爸有……爸爸這輩子最對不住的人,就是你媽媽了……感覺將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搬去她面前,彌補她,都不夠……永遠都不夠……”
“可爸爸的人生,又不是爸爸自己能掌控的……只能說是老天爺在作弄人,又不是爸爸故意要虧欠的。”
“傻閨女,虧欠就是虧欠了……沒有那麼多理由的。”
“爸爸堅強點……媽媽不會有事的。”
“嗯,她不會有事的。”
他的小玉兒,纔剛開始享福呢。
肯定不會有事的。
厲衍琛拿着早餐回來,就看到父女倆靠在一起靜怡的畫面。
他腳步很輕的走過去道:“紀先生先吃點早餐吧。”
蘇暖暖忙坐直了身板,從他手上接過早餐道:“大叔吃了嗎?”
“沒,一起吃。”
“好。”
蘇暖暖將自家大叔買回來的早餐一分爲三。
明明都沒什麼胃口,也都沒有什麼心情……但卻索然無味的吃下了。
不能低頭。
眼淚會掉。
不能餓肚子。
在意你的人,會擔心。
沒多久,紀雲淑和聶城,吳老和姜萍都過來了。
姜盼盼和秦堯,姜淮和江憐花也都過來了。
紀家二房的人也都到齊了,紀家三房也來了人。
老中醫也被請了過來,帶着自己的醫用裝備。
一羣人沉默的守在病房外。
醫院院長和一羣教授們,也都在外頭厚着,隨時做好了應戰準備。
生怕手術中途出什麼變故。
蘇暖暖只感覺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手術室的門,終於從裡頭被打開了。
一箇中年護士長阿姨,將包裹好的新生兒抱了出來。
“恭喜諸位,是個男娃,五斤二兩重……”
衆人齊齊起身,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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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人都去看剛出生的娃兒了。
包括蘇暖暖都好奇的看弟弟去了。
唯獨紀雲霄,連孩子瞄都沒瞄一眼,就急匆匆的問護士長道:“我妻子呢?現在情況如何了?”
護士長道:“正是出來請老先生進去的,校長說這次紀先生私自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