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喊疼了。”
“就這樣？”這是起了惻隱之心了？
蘇暖暖直接懵逼了。
就聽阿三，面色平靜的垂着眼眸站在那，解釋道：“小時候，鄰居家有個小妹妹……小妹妹父母出門，將小妹妹送到我家裡，讓我幫忙照看下，
我當時課業繁忙……一邊寫作業，一邊看顧他，但，後面寫作業寫的有些投入，沒看好……她打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嚇得摔跤了……膝蓋上，被玻璃紮上了，後來好了，膝蓋上有個月牙痕跡。”
蘇暖暖訝異道：“難道那個小妹妹就是她？”
“嗯，一開始只是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後面在醫院，無意中看到她膝蓋上的疤痕了……去查了下，才知道，是她。”
“然後你給人報仇了？”
“是。”
“都小時候的事情了……居然還記得那麼清楚。”
阿三回答道：“後面被我父親狠揍了一頓……所以印象深刻。”
“她家裡人沒怪你？”
“怪了，後面，沒再給我看顧過。”
“那人家小妹妹還記得你嗎？”
“不記得了，那時候，她才三歲。”
“這還挺有緣的啊……都過去那麼久了，居然……還能再遇到。”
阿三沒有說話，但也沒否認。
蘇暖暖好奇的道：“阿三……你和我家大叔是怎麼認識的？”
阿三擡眸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收回視線，腦海裡不由想起，阿二說的話語。
大嫂是個明事理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纔開口道：“初中那年，家裡突遭變故，我母親生了重病，我父親因爲沒錢發愁，去借了高利貸……後來，我母親病稍微好些了，家裡卻一直被那些人催債，
利滾利，到後面，數目已經變成，家裡條件根本就還不上的程度，那一年，我父母雙亡……也是那一年，我即將參加中考。
我父母對我報喜不報憂……什麼都瞞着我，等我知道的時候，被告知，他們已經都死了……我是因爲，復仇，才一條道走到黑……後面，也回不了頭了，直接做了殺手。
我和老大認識的時候，已經是職業殺手……是他，收留了我們。”
蘇暖暖咋舌道：“你那會兒，不是去刺殺我家大叔的吧？”
“是……收了報酬，爲人賣命。”
“你怎麼可以這樣！！”
阿三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手中的拳頭下意識的捲曲得緊了些。
他心虛的，沒有說話。
蘇暖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實在是，想不通我家大叔怎麼會收留，刺殺他的人。”
阿三內心苦澀道：“也許，他知道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身處黑暗，看得懂，也能理解別人身上的黑暗的由來。
蘇暖暖皺眉道：“那其餘的人呢，也全都是嗎？”
“是。”
蘇暖暖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大叔什麼那麼多人……居然全都是，曾經刺殺過他的人。
感覺她家大叔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啊。
蘇暖暖在心底心疼了她家大叔好一會兒，纔開口道：“我知道了。”
“嗯。”
“那，隔壁劇組的女主角，是你幫你那個小妹妹報仇，動的手腳？”
“只是將她做過的事情，還給她罷了。”阿三覺得並不過份。
沒殺了她，算好的。
蘇暖暖挑眉道：“那你對那個小妹妹，是個什麼心思？”
阿三不由愣了下道：“大嫂什麼意思？”
“兄妹情，還是，心裡對她曾經有愧，想要補償她……亦或是，多年之後再見，起了男女之情的心思？”
“未曾有那種心思。”
“阿三……我要聽實話，不然，我不知道怎麼做合適。”
“我……”
“不急，你好好想清楚，若只是覺得虧欠，這次你做得，也足夠補償她了……若是兄妹之情，你請假去照顧她，以後照拂一下，我也沒有意見。
但若是男女之情……你有了心上人了，我就不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兒了。
省的以後看上合適的，替你上了心，完了你又已經有心上人了，那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兒啊？”
阿三總算理解了阿二那句，大嫂是個明事理的人，這句話語的含義了。
的確……很明事理。
他頓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我想順其自然……大嫂不必爲我的終身大事費心。”
“成，那姑娘叫什麼名兒來着？我記個檔。”
“我只覺得她以前的小名，叫初初，現在的藝名叫白楚楚……”
“行，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阿三突然單膝跪地，垂着眼眸道：“阿三錯了，請大嫂責罰。”
蘇暖暖被嚇得直接跳開了道：“你這是幹嘛啊……我又沒說你錯了。”
“擅離職守……沒有和大嫂報備，就私自離開……”
蘇暖暖忙擺手道：“我又沒當回事兒，你趕緊起來……你們放心，這事兒我不跟我家大叔說的，你不會挨罰的。”
阿三搖頭道：“錯了就是錯了……我去找阿二領罰。”
“噗……你這麼找虐幹嘛啊！還說，你們都怎麼受罰的啊？”
“大嫂不必知道……這是規矩，我們都會遵守……大嫂早些休息，我先告退了。”
說完，阿三就轉身離開了。
蘇暖暖忙道：“真不用受罰……我沒當回事兒的。”
阿三卻充耳不聞的離開了。
楊嫺圍觀全程，心情複雜的道：“大小姐您別勸了……估計他們這樣的人，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規則。”
蘇暖暖嘆氣道：“好吧，估計勸也沒用……楊嫺，你怎麼看？”
“啊？”
“關於阿三說的關於他的事情。”
楊嫺覺得自己在接受大小姐的考驗一般，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纔回答道：“就……覺得身世挺可悲的，成爲那樣的人，估計也是被逼無奈，沒別的選擇了……畢竟，這個世上，有誰明明能過安穩日子，卻選擇那種道路去走，還一條路走到黑……估計若不是遇到厲總裁了，他們還在過那種電視裡演的，刀口上舔血的黑暗人生，保不準哪天小命就丟了……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是個問題。
厲總裁收留他們，應該是因爲理解他們這樣的人……所以才那麼做的吧。
於他們而言，厲總裁算是他們人生中的救贖了……厲總裁很聰明，這樣的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他吧。”
楊嫺知道自己以後會跟着大小姐一起去厲家，所以私底下對厲衍琛這個人做了一定的瞭解，問過她爸，也跟紀先生打探過，所以，這會兒也能說出點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