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看着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秦堯，臉色泛白的模樣，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這弟弟算是從小被秦媛欺壓着長大的，還是嬰兒時期的時候就沒少被秦媛欺負，童年陰影估計很重，否則也不至於長大後，對秦媛那麼恨之入骨了。
到是因爲他從小護着他，對他的感官還行。
也算聽他話。
除了他之外，秦天和秦媛在秦堯心目裡，估計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而另一邊秦天，臉色也很白，牙關都在打顫，看起來被剛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嚇得不輕了。
秦紹皺眉道：“別多想，厲衍琛還不至於殺了你。”
秦天卻做不到去都想，腦子裡已經腦補了很多畫面感了。
秦媛被厲衍琛那個魔鬼殺死了，他也被殺死了，最後秦紹也被殺死了……獨留下一個秦堯。
他突然，擡眸掃向秦堯道：“若秦家，最後只剩下你了……你會怎麼做？”
秦堯直接被問的懵逼了，臉色很不好看道：“爸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最後只剩下我了！厲衍琛還能真把你們都弄死不成。”
“那可說不準……之前還不敢那麼想，現在卻滿腦子都是慘死在那小子手上，死狀慘烈的畫面……”
“哥都說了，那些人是來嚇唬人的，爸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秦天閉了閉眼，牙關打顫道：“沒辦法不想啊……秦媛，這孩子，簡直作孽啊。”
如果之前還敢給自己找理由，開脫罪名，和秦紹理直氣壯的爭執，沒意識到後果會有多可怕。
那麼這一刻的秦天，終於意識到了。
厲家那孩子……是一步一步從地獄裡爬起來的孩子。
他根本就不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的霸道總裁。
他不止有經商天賦……他還是個惡魔。
他手上沾過血。
雖然，是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殺手的血。
厲家二房，三房，還有那個老夫人……幾乎都想要了他的命，還是在，他沒成年前，沒擁有繼承權前，要的。
在這種環境下，都能活過來的人……不是惡魔是什麼？
他是真的，怕了。
之前沒敢深想，現在卻由不得他不去想了。
幾乎滿腦子，都是自己慘死的畫面……
別人養兒女防老……他養個女兒，最後卻把自己給坑死了要。
秦天現在，已經完全不敢再站在秦媛的角度去想事情了……他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錯事了。
“秦堯……爸爸因爲有一雙兒女，所以對你過多忽略了……但，總歸你也是我們秦家的血脈，若最後我們都不在了……秦家大梁，你得挑起來，知道嗎……”
一番話，差點沒把秦堯給說崩潰。
他雙眸赤紅的看着秦天道：“爸這時候纔想起我，之前都幹什麼去了？我就算再恨你們，我也沒想過要你們去死啊！
我告訴你們，秦家的家我當不了，我沒厲衍琛和我哥那種本事……我天生就只配做一個紈絝子弟！
秦家的家讓我哥當去，下一代也讓他的孩子當去，我不感興趣！
你們最好都給我好好活着！不然我到時候就帶着我媽媽一起出國，遠走高飛，什麼都不管了！”
“你這孽子！！”
“爸你有什麼資格罵我？我孽子？我一出生就是孽子嗎？你有管過我嗎？我媽媽被秦媛打罵欺辱的時候，你有管過我媽媽嗎？
我從小被秦媛欺負的時候，你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似我媽媽和我的存在，就是專門爲了給秦媛出氣的一般……這些話我原本不想說的，但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說遺言嗎？”
秦紹深吸了一口氣道：“爸，夠了！”
秦天一邊牙關打顫，一邊低吼道：“那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就算我現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能改變現在的局面嗎？都已經這樣兒了，就算我該死，我萬死不辭，我欠你們所有人的！
我自己可以去死……但我希望我的孩子們還活着啊，我們秦家不能沒了後啊……”
說到最後，大把年紀的人，居然更咽出聲了。
秦紹和秦堯不由對視了一眼，而後紛紛撇過臉去，都不忍直視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現在說這些，有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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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卻已經情緒失控了，在那一直說，原配妻子的話。
從自己還年輕的時候，說到後來。
說到小秦夫人的時候，他眼淚橫流道：“你媽媽那時候也算是個小富家女，可她家裡都要破產了，要沒我在……你外公外婆一家子都得玩完……你媽媽那麼任勞任怨，是因爲我秦天對她有恩！
你小子只記得我對你媽媽不好了……你壓根不知道你媽媽爲什麼一直樂意跟着我。”
秦堯咬牙切齒道：“爸你還有理了是吧？我媽媽當初還年輕就跟着你了，難道不是因爲對你心存幻想？你把她的人生觀都會的四分五裂了，若不是因爲有我，我媽媽會一直跟着你嗎？
你是以爲，你有多大魅力？纔會讓一個活的沒地位的女主人，一直任勞任怨的跟着你？
爲你操持家務？連你的孩子都當自己的孩子一樣……你自己問問哥，我媽媽對他好不好！
我媽媽對哥哥的好，甚至越過我了，對秦媛也一樣，只是秦媛不接受罷了！
你現在怎麼好意思，在這裡跟我說這些？”
秦紹沒好氣的瞪着他道：“你跟一個奇葩計較什麼？”
秦堯：“……”得。
當他什麼都沒說。
總之這個家裡，就他哥明智點，他也就聽他哥的話。
他哥說的沒錯，他爸就是個奇葩。
然而，秦天不懂什麼是奇葩。
他繼續在那長篇大論的道：“你們是不知道，秦紹媽媽當初也是小門小戶的出身的女人，卻是個有魄力的女人，很強勢……我年紀輕輕的被她管制得服服帖帖，還心甘情願的被她管教……我之所以那麼寵着秦媛，那是因爲，她和她媽媽一樣，夠強勢……”
秦堯：“……”所以你特麼的，居然是個受虐型的。
他媽媽那麼溫順，溫柔似水，他還不屑一顧，偏偏喜歡那種將他壓制得狠的。
所以秦堯還能說什麼？
此刻，他只想無語望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