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有多次化金的經驗,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塊“咬”了金的混合物。
趙風終於露出了笑容,而一旁的胖子更是笑得嘴都歪了。
這是辛勤勞動的成果、這是發家致富的希望。
胖子也顧不得髒了,一把拿起來,掂了掂,沉甸甸地,舉在手裡,高興地說:“風哥,看,好傢伙,這裡提純了,至少也有上百克。”
黃金密度大,別看小小的一塊,可是拿到手裡分外有感覺。
現在黃金的價格大約是80塊一克,也就是說,這裡不起眼的金塊,價值上萬元之多。
“悠着點,還多着呢。”這時趙風已經收起興奮,一臉淡然地說:“繼續撈,肯定不止這一點。”
大塘工業區建立快十年,金至尊在大塘工業區開設分廠也有三年多,從來沒有清理過,金和銀都是密度大的重金屬,衝下後,大多沉積在底部,不容易沖走,日積月累,那數量可想而知。
“嗚嗚嗚”
“風哥,停,這裡有。”
“嗚嗚嗚”
“哈哈,這裡還有。”
金屬探測器每響一次,胖子就很興奮地“尖”叫一聲,隨後,就有一塊塊黃澄澄的金屬塊撈上來,不到一個小時,趙風就來來回回探了三次,皮挖艇上就有大大小小十多塊含金的混合物。
趙風估算一下,估計弄個一千克黃金沒問題,按現在的市價,這裡少說也有七八萬塊,這僅僅是黃金,白銀還沒有置換出來呢。
黃金和白銀都是公認的貴金屬,但是二者的化學成份不同,所要用到化學品也不同,像黃金,利用汞咬金不咬銀的特殊屬性,至於銀,要用到鎂、鈉還有鐵粉,最常用的做法是先把黃金分離出來,然後再分離出白銀。
胖子提着十多塊沉甸甸的黃金混合物,整個人都激動得哆嗦了:這僅僅是三天啊,三天就賺了將近十萬,而成本纔多少?抽污車有油券,也就是用水泵抽水、用高壓水槍沖刷需要一點電費,最大頭就是化學品,不過加起來也就幾百塊。
在巨大的收益前,這些花費可以忽略不計。
而這些,僅僅是大塘工業區的一小部分,要是把大塘工業的溝溝壑壑都清理一遍,不誇張地說,百萬富翁都打不住。
“風哥,你以前說的財路,就是它?”胖子提着那包撈上來的黃金,一臉興奮地說。
“沒錯,就是它,怎麼樣,沒騙你吧?”
“沒有,沒有”胖子笑咪咪地說:“對風哥,我那是百分之一千的信任。”
趙風想了想說:“好了,先別耍嘴皮子,幹活,一口魚塘還是慢,那口魚塘也弄金吧,錢,放進自己口袋,那纔是自己的錢。”
前面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算來,距離唐雨還錢的期限,還有二十多天,無論如何,趙風都要在期限到之前,籌出這筆錢。
謝吉祥以爲自己是吹牛皮,就是唐雨也覺得自己只是說漂亮話,當時沒一個人看好自己,趙風一直憋着勁,準備給自己爭一口氣。
別人越看不起,自己就要越努力。
“那當然,風哥,我們走。”胖子的小眼晴裡,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充鬥志。
尊嚴和責任就像一條鞭,不停地抽打着趙風這個“陀螺”飛快地旋轉,每天不是在洗地金,就是開着環衛車打着抽污的名義,到處抽取那些富含貴金屬的污水,剛剛處理完第二批,胡大叔夫婦,還有三名知根知底親戚也到了。
正好將塘裡處理剩下的“生物肥”弄到田裡,用於種植。
前面也找不到好的項目,趙風就讓他先種菜。
花城是一個大城市,每天需要大量的蔬菜,不愁沒出路,二來這些菜需要不斷地施肥,正好消耗趙風收集地金所處理完的“生物肥”,可以說一舉二得。
抽污、收集地金、降低污染、種菜、聯繫市場、提純等等,趙風恨不得把自己劈開兩邊來用。
工作丟了,生活需要繼續,趙風和胖子趁機回到他們心中理想的生活軌跡,開始在趙風一早“相中”的財路中賺錢,而對遭到破產清算的唐雨來說,生活也得繼續。
不幸中的大幸,就是福緣的公司法人是唐世豪,破產清算時,唐雨沒有受到太大的牽連,但是爲了補償員工、賠償毀約金,特別是大批量退貨行爲,原來風光無限的的唐家,一夜之間褪盡富豪的色彩,變成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這叫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從淺水灣的獨棟豪宅搬出,回到廟街那套又窄又小的老祖屋,唐雨好不容易安撫好有病的老父親,馬不停蹄就到一間名爲帝蘭尼的外企首飾公司工作,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到宿舍也不閒着,利用自己的知識和技術,做一些有個性的首飾拿去賣。
福緣是破產清算,但是欠謝家那二百萬算是私人借貸,唐雨知道自己要是不還上這筆錢,謝吉祥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只有不斷工作,才能賺到還債的錢,也只不斷工作,才能麻醉自己那脆弱的心靈。
那種被背叛和出賣的滋味,唐雨每次想起,都有一種難言形容的痛。
唐雨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掌舵者,不過絕對是一位優秀的設計師和員工,設計的款式,多次受到上級的讚揚,和同事相處都很好。
慢慢地,唐雨的臉上,也慢慢現出了笑容。
四月二十六這天,唐雨正在自己的座位設計,突然桌面上的電話響了起,隨手拿起來說:“你好,我是sophie。”
sophie(蘇菲)是唐雨的英文名,在外企,相互稱的都是英文名。
“sophie姐,外面有個姓謝的找你,說是你的男朋友。”
一聽到的姓謝的找,唐雨的臉色馬上變了,直到前臺再次追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好,我,我馬上出去。”
不想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唐雨不想見,可最後還是咬着牙、硬着頭皮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謝吉祥戴着墨鏡、穿着西裝在等着,手裡還抱着一束火紅的玫瑰。
“sophie,你越來越漂亮了,送給你。”一看唐雨出現,謝吉祥吹了一個口哨,嬉皮笑臉地說,一邊說,一邊還試圖去拉唐雨蔥白的小手。
唐雨穿了一套黑色的辦公室制裙,制式誘惑再加上她絕美的容顏和上佳的氣質,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驚豔。
“謝少,你的恭維收不起,你的花也請收回”唐雨有些厭惡地把謝吉祥的手甩開,退後二步,這才冷冷地說:“請你不要亂說話,我還沒有男朋友。”
謝吉祥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不過還是佯作沒事地說:“哈哈哈,我有財,你有貌,這叫郎財女貌,有啥不好?”
“不敢,我高攀不上,謝少還是請自便。”唐雨一臉不以爲動地說。
“啪”的一聲,謝吉祥把花一下子扔在地,擡腳一踩,一束漂亮的鮮花一下子被踩得稀巴爛,沒有耐性的謝吉祥,二句話不到,就露出他原本猙獰的面孔:“給臉不要臉,行,那本少爺就開門見山,姓唐的,你欠我那二百萬,什麼時候還?”
一提到錢,唐雨的臉有了一絲陰暗,低着頭,有些無奈地說:“還要給...多給一點時間,我一定會還上的。”
破產清算,親朋戚友,肯借的,都借遍了,不肯借的,碰面都繞着走,唐雨也是很無奈。
沒出事前,一二百萬,唐雨都不放在眼內,沒想到一夜之間,曾經的財富就化作過眼雲煙。
“多給一點時間?”謝吉祥冷笑地說:“一個月前,你也是這樣說的,要是個個都這樣,那我多寶集團都不用做生意了,我是來提醒你的,還有三天,要是三天後你再不還錢,嘿嘿,就不要怕我不客氣!”
說完,謝吉祥鑽進新買的瑪沙拉蒂跑車,猛地一轟油門,揚長而去。
對於女人,閱女無數謝吉祥可以瞭如指掌,對付像唐雨這種驕傲的女人,要有熬鷹一樣的耐心,只有一步步摧毀她的驕傲,才能順利推倒。
一想到有機會容顏絕美、氣質上佳的唐雨壓在身上,姿意享樂,謝吉祥就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唐雨看到謝吉祥走了,鐵青着臉、咬着牙,半天才從嘴裡吐出二個字:“小人。”
可是一想起欠下的二百萬鉅款,唐雨忍不住又生出一絲無力感。
眼前這份設是不錯,剛剛進公司,每個月工資加補帖,有七八千的收入,加上自己DIY一些首飾賣出,每個月收入過萬不是問題。
然而,這點錢和即將要還的二百多萬,可以說杯水車薪。
突然間,唐雨腦裡浮現一個身影,是自己一手發掘的趙風,不得不說,趙風的成長和出色,遠超出唐雨的意料,不知爲什麼,在最無助的時候,腦裡想起的,是趙風很認真地說:我會幫你的。
如果說十萬八萬,趙風有這個能力,可是二百萬對一個打工仔來說,那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距離......
唐雨搖搖頭,輕輕嘆息一聲,然後繼續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