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不是協議太苛刻?”趙風笑着說。
王成有些感慨地說:“風哥,這哪是苛刻,簡直就是對我們太好了。”
“是啊,風哥,這要不要修改一下”一名叫鄭小軍的員工小聲地說:“學了技術,起碼要替公司多幹幾年活才行,要不然風哥也太虧了。”
“這門手藝是風哥教的,得說好要是不替風哥工作,出去後沒風哥同意,不能靠這門手藝吃飯。”
衆人紛紛表態,都是要求趙風在協議上嚴厲一點,出一點乾貨懲治那些吃裡扒外的傢伙。
趙風擺擺手說:“好了,有一句古話叫強扭的瓜不甜,在座的這麼多位,都是我信任的人,唐姐說得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人在做,天在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都不用勸了,我對你有信心,相信得過你們,怎麼,你們自己還信不過自己?好了,協議都發到大夥手上,看仔細、想清楚就籤吧。”
還用想嗎,白學一門失傳的工藝,就是交學費還怕別人不教呢,現在有人教還發工資,而趙風的人格魅力也極高,這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事,趙風讓大家考慮清楚再籤,可是一個個二話不說,就搶着在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還鄭重按上了指紋。
就怕籤慢一點,趙風要改變主意呢。
多學一門手藝,就多一門謀生的手段,自己可以用,也可以傳給後代,這年頭,誰沒一點私心?
不到十分鐘,在場的人全部簽了協議,一份份交回到趙風手裡。
查看一遍協議沒問題後,趙風環視了一下衆人,收起笑臉,一臉嚴肅地說:“好了,我醜話說在前面,簽了協議,就要有契約精神,哪個違反的,我一定追究到底,要是給我耍賴裝傻的,不怕,我有的是辦法治,相信大家對我的背境也瞭解,最好不要跟我耍小心眼,小心有錢也沒處花,或者說有錢沒命花。”
衆人不由內心一凜,連連保證說不會,心裡也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違背協議。
趙風講義氣、大方,但不代表他好惹,衆人這纔想起,人家未來大舅是主管司法的大官,二舅手段通天,有錢沒處花,爲什麼沒處花,只有在牢房裡,至於沒命花,那更不用解釋。
不就是八年嗎,一轉眼就過,在場的人暗暗決定:就是不在金玉緣做了,八年這內絕對不沾手金鑲玉這項,不對,不知人家怎麼算,還是九年穩妥一些。
把某些心存僥倖人的小心思鎮住後,趙風也不多言,開始佈置任務,一人發一塊廉價的玉石,讓他們用工具先打磨出一塊玉牌,訓練一下他們對玉的手感。
胖子和林沐沐也跟着做,看看他們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至於韓天和唐悅,這兩人都不是技術人員,趙風就交給他們一些有關金鑲玉的資料,讓他們更深一層瞭解這項古老而富有魅力的工藝,到時一個負責推廣,一個負責設計。
人一旦進入工作狀態,時間就流逝得飛快,金玉緣開張的第一天,除了田中佳美來“踩場”後,其它一切都很順利,趙風也有意淡化上午嚴肅的形象,不時和員工有說有笑,工場的氣氛慢慢變好。
下班後,又一起去農莊慶祝不提。
散席的時候,一個個都喝多了,胖子也喝得要人扶,林沐沐把胖子的車交給農莊的員工,讓他們負責把其它人送回家,自己扶着胖子,坐趙風的車子回星月灣。
林沐沐很佩服趙風的酒量,在席上趙風喝得不比胖子少,可是喝完楞是沒事,走路都不帶晃一下的。
在趙風搬到的星月灣後,林沐沐和胖子也搬到星月灣居住,用她的話來說,沒理由放着大別墅不住。
“風哥,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回家的途中,林沐沐忍不住開口問道。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儘管問。”
林沐沐小聲地說:“風哥,金鑲玉這門工藝,是斷代的工藝,價值很大,要不然田中佳美也不會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可你太大方了,白傳授他們,還允許他們出金玉緣後可以不限制地使用,你看看,他們嘴上說要替風哥你多幹活,但沒人說出金玉緣後不會使用,估計他們都想靠這門手藝在八年後自立門戶賺錢呢,對他們,是不是太大方了?”
“我大方?”趙風有些疑惑地問道。
林沐沐還沒回答,剛纔還躺在林沐沐懷裡的胖子接過話頭:“沒錯,是非常大方,沒必要對他們那麼好。”
胖子喝了不少,中途還醉了,不過上車前吐了一次,腦子清醒了不少。
多好的技術啊,王小華書記都讚不絕口,還沒推出就收了那麼多訂單,兩兄弟留着發財多好,可是趙風選擇傳出去,還允許一段時間後,讓學到的員工可以不再受到任何限制。
趙風微微一笑,耐心解釋道:“一門工藝,能開發到斷代,從斷代到再次開發,說明什麼,說明只要技術積累到一定程度,開發出來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再說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只要有心,研究這門工藝並不困難,再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面世的多了,研究到位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我估計最多五年左右,就是我們的保密不說,別人也會摸索出門路,反正都會傳出去的,還不如現在大方點,籠絡一下人心。”
“說是沒防範,其實也不是,金鑲玉有二十八道工序,我把這些工序分開,設立不同的部門,每個部門負責一部分,這樣就是有人想學全,也得一些時間,由於每個人負責的程序少,反覆地做,也可以讓他們功多藝熟,精益求精,最後一點,我真心希望這門曾經斷代的首飾工藝,可以振興華夏的首飾行業,讓全世界都愛上華夏的首飾,愛上華夏的玉石文化。”
最後一點是趙風的心聲:光憑一個人,能力有限,要想振興民族首飾行業,就要所有的民族首飾匠人一起努力,錢不是一個人能賺得完了。
至於胖子擔心八年後員工離職成潮,趙風也不擔心,八年,足夠培養出更多的人才,再說到時也可以效仿九邦時的做法,把部門承包出去。
有八年的時候發展,足夠金玉緣成爲一流的首飾企業,說不定到時讓他們走都捨不得走。
胖子楞了一下,然後伸出一個大拇指說:“風哥,對你我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服。”
林沐沐也鄭重地點點頭,表示同意胖子的觀點。
算了,風哥怎麼說就怎麼樣做,自己想到的,他早就想到,反正跟着他走就不會有錯。
金玉緣開起來了,趙風也多了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技術傳給他們,一些簡單的工作,也交給鄧飛他們做,算是讓他們一邊學習一打下手,這樣自己可以同時做幾件。
公司開始正式運轉,花銷也大起來,鄧飛等人還是學徒身份,只拿基本工資,可二十多人的花銷也不小,是時候找點收入來補貼一下,光出不進可不行。
趙風教得用心,鄧飛等人學得也認真,一樣曉百樣通,有前面的基礎,學得很快,金玉緣工場內,呈現一種積極向上的氣氛,而郝蕾的第三間分店也很順利,一開張就客似客來,紅紅火火,開業第一天的營業額就高達六萬多塊,讓郝蕾喜上眉梢。
一切都向好的方面發展。
邊做老師邊趕貨,有時還要接新的訂單,趙風忙得不可開交,不過就是再忙,在8月2號這天,趙風接到郝蕾的一個電話後,二話不說放下手下的工作,馬不停蹄往家裡趕。
老媽和妹妹來了。
“譁,這電視真大,都像小型電影的屏幕了。”
“這沙發真軟,是真皮的吧,坐着真舒服。”
“譁,媽,你看,水晶吊燈,一、二、三....八、九,九層的水晶吊燈,真是漂亮,我哥成暴發戶了。”
“啊,我的最愛,最新款英特爾電腦筆記本。”
在星月灣的一幢別墅內,不時傳出一個小女生的驚呼聲,這個小女生正是考完試、從官田村上來的趙爽,此刻的她,就像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看什麼都新鮮,看什麼都好奇。
星月灣本來就是高檔社區,拿下這塊風水寶地,全靠趙風的謀劃,再說趙風和郝蕾的關係,郝威在裝修時花了很多心思,也不計成本,更顯得奢華考究,趙爽第一次看到這樣豪華的別墅,一想到自己以後可以住在這麼漂亮的房子裡,都樂壞了。
看到女兒上竄下跳,林二嬸沒好氣地說:“小爽,你安靜些,一個女孩子大呼大叫也不安靜一些,讓人看了笑話。”
趙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旁抿嘴淺笑的郝蕾,眼珠骨碌一轉,馬上拉着郝蕾的手說:“嫂子,你不會笑我吧?”
什麼?嫂子?
郝蕾有些猝不及防,俏臉一下子都紅了,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這...這個不要緊的。”
平日和趙風以老公、老婆相稱沒覺什麼,反正沒人知,可是趙風的妹妹叫自己嫂子,還是當着自己未來婆婆面前叫,郝蕾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都不知怎麼辦好。
聽到郝蕾沒有反對,林二嬸笑臉似花,瞪了女兒一眼,然後故意扯開話題說:“小蕾,阿風中午回不回來吃飯的?看看時間也該做飯了。”
“不用,阿姨”郝蕾馬上說:“我媽知道你來了,就讓我在農莊留了位置,說有些日子不見你了,怪寂寞的,讓我帶你去農莊,自己的物業,知根知底,吃得也乾淨衛生。”
“我也想老姐姐了,好,那我們就去農莊吃。”林二嬸點頭表示同意。
農莊是自己的,讓師傅做一下就好,也不用花錢,吃完還有人收拾碗筷,林二嬸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早就想回農莊了。
不知爲什麼,一看到那麼多客人吃飯,一張張鈔票不斷地從客人的口袋進入櫃檯,林二嬸就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看着不斷賺錢的感覺真好。
正在說話間,門砰的一聲推開,趙風一進門,馬上高興地說:“媽,小妹,你們可來了,怎麼不叫我去車站接你?”
高考在7月,考完試後,林二嬸和趙爽並沒有第一時間上來,因爲有些日子沒回家,掂着着家裡的老宅還有那些田地,考完試就回官田村,看到老宅在一次暴風雨中受損,林二嬸又堅持請人修好纔上來。
老人家一向把宅子看得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