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怎麼樣?”趙風一回到公司,心急的楊舒馬上走過來問道。
從機楊回來後,楊舒自覺自己做得不好,心情低落,工作都有點心不在蔫,老是盯着門口看,趙風剛進門,她就發現了。
“風哥,那威爾怎麼說?”
“金至尊的人,怎麼知道威爾先生來的?”
王成、鄧飛等人紛紛上前發問,就是胖子和林沐沐,也罕見地湊了過來,現在九邦處在寒冬,在場的人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來自歐美方面的訂單對九邦來說,很重要。
大家都等着趙風能給大夥帶回好消息。
看着衆人那期盼的目光,趙風一臉從容地說:“金至尊從中破壞,那些人從中壓價,那價錢太低,根本做不了,我拒絕了。”
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力,趙風換個說法,讓員工的心裡好受些,就像一個做不下去,自己辭職比被炒顯得更體面一些。
趙風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馬上變得沉默,而楊舒有些自責地說:“都怨我,要是我主動一點,看準一點,就會把威爾一行接回九邦,不會讓金至尊的人得逞了。”
“楊舒,這不關你的事”看到楊舒一臉自責的樣子,眼睛都有些紅了,趙風連忙安慰道:“都說了,這不是的你的責任,威爾和金至尊的人早就有聯繫,是他們欺騙了我們的感情、也是他們讓你撲了個空,跟你沒一點點關係,你不要自責。”
鄧飛也馬上安撫楊舒。
胖子有些擔心地說:“那現在怎麼辦,再做一個星期,手裡的貨差不多就可以做完。”
看到有不少員工把注意力放在這裡,趙風對幾個骨幹說:“好了,這裡說話不方便,到我辦公室商量吧。”
沒多久,一行人到趙風的辦公室坐下,準備商量對策。
等衆人都坐下後,趙風開口道:“現在員工的情緒怎麼樣?”
看到衆人都沉默不說話,胖子開口說:“現在開工還算正常,有工開,員工的緒還不錯,不過再過多一個星期,手上的貨做完,到時沒有新的訂單,他們會怎麼做,我們就不知道了。”
“現在情況大家都清楚,大家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解決,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趙風開口說道。
鄧飛想了想,開口說:“公司員工超千人了,每天燈油火蠟要沒少花錢,有訂單還好,可是現在田中佳美那小娘皮鐵了心跟我們過不去,嘻哈系列的訂單也沒了,估計近期的日子都不好過,看來有必要勸退一部分員工。”
聽到鄧飛說勸退兩個字,趙風楞了一下,心裡感嘆,果然是位置決定腦袋。
勸退是讓員工看不到希望,自己遞交辭職信,公司批准後,雙方和平分手,員工解除合約,可以別謀高就,而公司也不用賠償,要是辭退員工,那要按勞動法賠償。
當然,也有些黑心的老闆,想解僱一個人,不會光明正大解僱,而是對他百般刁難、讓他感到憋氣、沒前途,就自己辭職,這樣可以省下一筆遣散費。
其實也賠得不多,就是按勞動法,工作一年就補一個月,不足一年按一年算,九邦成立沒多久,最多是補三個月的基本工資,但是架不住人多。
現在鄧飛是鑲嵌部承包人,他是站在資本家的立場,要是換作他是員工,肯定是想着怎麼多拿補償了。
這是一個由勞動者轉化爲資本家的思維轉變。
人是自私的動物,習慣地按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想,鄧飛也不例外。
當然,這個自私是絕大部分,也不能一概而論,像父母對兒女的愛,那是隻計付出不計回報,兄弟和真誠的朋友之間,也有相互幫忙、不離不棄的現象,最起碼,鄧飛對趙風還是很講義氣的。
楊舒有些不忍地說:“現在好的員工難得,好不容易纔擴大到這個規模,遣散容易,到時再召回來就難了,要不,想等等,看看倫敦國際珠寶展什麼樣的情況再作打算。”
員工和公司之間,也有磨合,找一個有技術、品行好的員工,也不是很容易,老員工最好地方,就是知他他的品行、能力,無論做什麼,都能很快順利進行,無論是在管理上還是減耗上,都是不錯的選擇。
九邦能有現在的規模不容易,現在的員工,當時都是十里挑一選出來的,有不少是從其它首飾廠跳槽過來的精英,還一部分是辛苦培養、現在剛剛上手的學徒,就這樣放棄,還真不甘心。
王成開口道:“要不找個理由放假吧,反正以前天天做,假也放得少,一口氣放一個月,等假放完,到時珠寶展的成果也出來了,到時看菜下飯吧,能留就留,留不了,好聚好散。”
放假能留住人,還不用支付工資,這個想法得到鄧飛、胖子等人的認同。
衆人各抒己見時,趙風沒有說話,而是有些走神地轉着筆花,看他有些發呆的樣子,熟悉的人都知道,趙風有些雲遊天外了。
楊舒一直留意趙風的舉動,看到趙風拋出問題後,一直沒有發表意見,忍不住問道:“風哥,你是怎麼想的,大夥都聽你的意見。”
趙風的確雲遊天外了,其實從出花城大酒店的那一刻,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初心、現實和理想的差距。
初衷是賺錢,改善自己的生活、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一點對身家過千萬的趙風來說,早已經達到;
理想是創立自己的品牌,不再成爲受剝削的對象,改變華夏位於首飾產業鏈最下游的位置,拒絕再爲他人作嫁衣裳;
現實是,現在還是爲他人作嫁衣裳,九邦爲了接一張代加工的訂單施展百般方法,好不容易有一點成績的嘻哈系列首飾,也因威爾等人的“變節”,面臨着夭折的危險。
用現在流行的一句話來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楊舒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趙風身上。
如果把九邦比作一個人,員工是血肉,鄧飛、王成、胖子、楊舒等人是骨幹,毫無疑問,趙風就是這個人的“大腦”,所有的行動,都是大腦來指揮、決定。
趙風在福緣時,就有非常高光的表現,從福緣出來後,創立九邦,經歷謝吉祥、太子等人的多方打壓,可是每次都化險爲夷,絕縫逃生,在鄧飛等人眼中趙風不僅是帶他們走出低谷的貴人,更是信得信賴的對象。
他們相信,無論什麼時候,跟着趙風準沒錯。
一路以來,鄧飛等人多次被人挖角,可是他們都堅持下來,就是相信跟着趙風有更光明的前途。
趙風沒有正面回答楊舒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我問你們一個問題,我們每天這麼辛苦工作,爲了什麼?”
“爲了生活,爲了賺錢啊”口直心快的鄧飛毫不猶豫地說。
胖子、王成、林沐沐等人也深以爲然地點頭表示贊同。
“啪”的一聲,趙風打了一個響指,點點頭說:“沒錯,是爲了生活,是爲了賺錢,那麼我們每天這麼辛苦,賺得多嗎?我的意思是,我們辛辛苦苦做一件首飾,可是從它們手上賺得多嗎?”
楊舒搖搖頭說:“老實說,不多,一件首飾,有原料商要賺、稅費運費要扣除,其中大頭還要讓銷售商拿去,所以,留給我們的真的很少,舉個例子,要是一件首飾能賺十元,我們能拿下一元就算不錯了。”
“是啊”鄧飛有些憤憤不平地說:“有些首飾,成本和人工加起來也有幾百塊華夏幣,可是那些人一貼上所謂名牌標籤,擺放在櫃檯上,就賣幾千塊,還是美元,就是想想都眼紅。”
林沐沐也開口道:“這算什麼,那些皮包才叫貴呢,我有個朋友是做手袋的,那些手袋才三五百的成本,一貼上牌,賣十多萬呢,那才叫暴利。”
“是啊,那些奢侈品太貴了,有時看到那價錢都得掉頭走。”胖子也發表意見。
聽了衆人的議論,王成心中一動,看着趙風,開口問道:“風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
趙風對衆人擺擺手,等衆人都靜下來了,繼續問道:“大家說說,我們和金至尊,我是說太子掌管時的金至尊,有什麼差別?”
“差別當然有”胖子馬上說:“金至尊名聲響、資格老、人才儲備深厚、設施完備、實力雄最唄。”
“沒錯,不過我覺得,最大的差別是金至尊有錢”趙風開始解釋道:“太子有錢,有錢到花十多億去投資鑽石礦,除了金至尊多年以來的積累外,帶有其它因素。“
“其實很多首飾廠並不比金至尊歷史短,爲什麼他們沒有金至尊的規模、沒太子有錢呢?很簡單,金至尊有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直營店,從生產到銷售,沒經其它人的手,除了第一時間反饋客人的意見、準確捕捉時尚風向,最最重要的是,可以把商品最大利潤化,吃獨食。”
楊舒眼前一亮,馬上說道:“風哥,你的意思是,準備開實體,搞直營店?”
“沒錯,有這個打算”趙風一臉霸氣地說:“我不僅要開直營店,還要開到歐美,賺美金、掙歐元,威爾他們不是投靠金至尊嗎,很好,做不成朋友,那就做敵人,有機會就在他們的旁邊開店,頂死他。”
這個理想是好,可是楊舒有些爲難地說:“風哥,歐美的地區是資本主義國家,物價很高,人工也高,真是做直營店,那壓力可不小。”
趙風點點頭說:“那當然,首飾可是高檔商品,需要擺在繁華的商業旺地,那些地方都是寸土尺金,太子那麼豐厚的家底,也就是搞個超級專櫃,爲什麼,就是他的財力要鋪開,只能租個櫃子,而不是開一間直營店,太子都做不到,現在我們九邦也做不到。”
看到衆人有些失望的樣子,趙風突然微微一笑,語帶玄機地說:“其實,富有富的做法,窮也有窮的方法,有些事我們可以取巧,例如說,花小錢辦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