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趕緊擡頭望去,就見前方有一冷麪人,正手拿執法令牌,向她們喝道:“這裡是宗門禁閉思過之處,非有通行之令,任何人不得入內,請兩位師妹立即回頭。”
對陰風口是宗門禁閉之地,兩女早已知道,對那神秘師兄是被關押在此,她們也早已猜出,不過這都有兩三個月了,她們還真是第一次在此見到執法堂的人看守。
“這位師兄,我們是來此清理陰魂,但這次風潮太大,我們擔心裡面的師兄會出現問題,所以才準備進去看一看,師兄可否通融一下?小妹感激不盡。”小美女眼珠一轉,臉上頓時浮出了央求之色。
但冷麪人就是冷麪人,對她的一概表情,他完全無視,只是再喝一聲,說道:“莫要多話,裡面的情況,肖某已經查看過,不過是區區一些陰魂,如何能奈何得了林師弟,你們速速退下。”
接二連三被呵斥,小美女嘴巴一癟,不禁有些喪氣,大美女的目光卻微微一揚,一剎的沉吟,說道:“肖師兄,我們姐妹二人應該還未走進禁閉之地吧?”
見冷麪人默然不語,顯然確實如此,她不由微微一笑,並繼續說道:“既然我們未曾走進禁閉之地,肖師兄憑什麼趕我們走?我們是來此清除陰魂的,爲免有漏網之魚,我們決定在此好好查找一番,當然,我們是絕對不會讓肖師兄爲難,絕對不會走進禁閉之地的。”
說着,兩女又有些揚眉吐氣起來了。
但冷麪人卻只當沒有看見,他只是隨手一劃,在前方兩丈處劃出了一道線,說道:“只要兩位師妹不超過這一界線,肖某自然不會爲難兩位。”
說着,他身影一轉,走過了一個拐口,便消失在了兩女的視線之中。
“哼,這人真是鐵石心腸。”不由地,小美女怒嗔了一聲。
而那大美女雖是眉頭也蹙了一蹙,但還是笑着拍了拍小美女的頭,說道:“算了,肖師兄本就是執法堂的的人,若是不嚴肅一些,那反倒是不好了,而且,既然裡面那位林師兄沒事,我們也可以放心了……不過,姓林,又被關入陰風口,也許我們可以試着查一查,看看他到底是誰了。”
聞到她的話,小美女不禁連連點頭,但正在這時,她秀氣的鼻子突又一嗅,眼睛緊跟着一亮:“咦,好香,好像是藥香,莫非是丹藥要出爐了?”
一話出口,她的眼中又流出了一些驚色,同時,自大美女的眼中,她也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任何丹藥的煉製,都絕非一時半會可以煉成的,但就在此前,這裡卻爆發了風潮,而且還是規模極大的風潮。
一邊抵禦風潮,一邊抵禦陰魂,一邊還要煉丹……裡面的那位林師兄,竟然還能綽綽有餘!
……………………
“林師弟果然是風流人物,昔日可衝冠一怒爲紅顏,以一己之力,力壓兩大元海境的修士,現在面都未現,又有一對姐妹花,在爲師弟牽腸掛肚,哈哈,看來肖某日後,也許該向師弟好好討教討教了。”
前方,一個長髮披肩的黑衣之人,正手掐收丹決,將一爐培元丹收入玉盒之中。
後方,冷麪人不再冷漠,而是滿臉揶揄地打趣調笑了起來。
“肖師兄莫要亂傳,昔日之事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再加上又欠着一些人情,故而纔不得不冒犯一下沈家,至於外面兩人……”長髮男子隨手一點,將八枚培元丹凌空彈向冷麪人,接着啞然一笑地說道,“莫說林某與她們根本不識,便是當真如肖師兄所言,但林某一心只在修行,也無暇理會這等俗事。”
早便有玉瓶在等着了。
見培元丹飛來,冷麪人隨手撒出一道白光,正將它們一起收入玉瓶,也不查看,將玉瓶封起,並收入儲物袋中後,他微笑着點了下頭,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等事情,師弟心中有數便好,唉,可惜了……可惜練首座當年,爲何要給師弟減去三年禁閉呢!”
這話一出,長髮男子不禁就是失聲一笑……這等話,也就是面前這人,才說得出來。
長髮男子正是林青,這冷麪人也是故識,正是那金丹大典之日遇見的執法堂三人的爲首者肖師兄。
當日也許有些別的目的,但在林青被關入此地後,這肖師兄藉着職務便利,倒是來看過他數次,後來還代萬山河,向他收了一下墨陽石的餘款,也正是這次代勞,肖師兄知道林青在煉丹方面的造詣很是不錯,進而……
在林青儲物袋中提前儲備的藥材基本用盡之後,肖師兄也與林青達成了一個協議,他每隔十天,就向林青提供一批藥材,而林青則以藥材兩倍的價格,返還一些培元丹給他……
可惜,時光總是短暫的,一晃眼,已是兩年將去,林青的刑罰期終於臨近結束之日了。
“罷了,罷了,既然緣份將盡,七日之後,肖某親自來接師弟出去,到時再喊上萬師弟,我們二人好好地給你接一接風,並預祝師弟,能在此次的宗門大比中一展雄風,將往日的晦氣一掃而盡。”
說着,冷麪人半真半假地嘆息一聲,便回身而去。
還有七日了!
並且,也正要到宗門大比再次展開之時了!
這是林青入門的第七年,這是他第三次參加宗門大比!
心緒微微地波動了一下,林青眼中一道淡笑微微流出,淡笑中,又顯出了認真之色。
……………………
七日時間一晃便過。
“師弟,按照規矩,這鐐銬我暫時還不能給你打開,只有等返回執法堂,消除了禁閉之罰後,才能將它去除,所以,只能請你擔當一下了。”
不早也不晚,冷麪人準時現身,但解開與巨石相連的鎖鏈後,他卻並未去除林青的腳鐐,而是面帶歉意地解釋了一聲。
林青微微一笑:“肖師兄莫要說這些客套話,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林某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過話似急迫,他那蒼白之臉卻始終保持着一如平常的沉穩和從容,也不知道是城府太深,故而神色不顯於表,還是哪怕到了這種時刻,心中竟還能保持着冷靜和淡然。
將這一切收在眼裡,冷麪人心中嘖嘖一嘆,自也不會怠慢,當下便說道:“如此,那我們便速速動身吧,萬師弟也已在玄罡峰等候着了。”
說着,兩人身影一飄,便齊齊御風而去。
半個時辰後,洞口終於到了。
當一縷久違的日光照射了過來,林青的眼睛不覺地眯了一眯……這便兩年了!好在,這兩年也並沒有浪費,甚至還算是因禍得福了!
出得陰風洞,林青和冷麪人又各掐一道劍訣,隨即便御劍飛向了天際。
………………
“林師侄,你當謹記這次教訓,日後不得再行違反門規之事。”
玄罡峰,執法堂。
將林青的名字,自禁閉名單之上勾去,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人先是照例地警示了一句,接着又示意冷麪人爲林青除去腳鐐,似是不經意,他目光微微一垂,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不過有些事情,如不得不出頭,那也一樣要出頭,我輩修行之人豈能臨事而退縮,我洞虛派的弟子,更不是外人所能欺的。”
“謝師叔提醒,弟子謹記於心。”這人倒也是個妙人,林青心中微微一笑,作揖見了一禮。
“去吧。”中年人輕輕點頭。
當下,林青和冷麪人便一起退了出去。
“林師弟,萬某可是半月之前,就在琢磨着如何給你接風洗塵了,不過思來想去,除了一點碧羅酒,我還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無奈,也只能委屈師弟了。”甫剛走出執法堂,對面就聽一聲大笑迎面而來,白衣綸巾,正是那儒生打扮的萬山河。
林青頓也一笑迎上:“兩年未聞,我對師兄的美酒可是垂涎欲滴,不過這次,師兄總該管夠了吧?”
說着,他的眼中又現出了一絲揶揄,碧羅酒他雖是喝過好些次,不過萬山河還當真對其珍惜無比,每次兩人都是淺飲三杯,那邊就立即喊停。
萬山河哈哈一笑,倒是絲毫不以爲忤地說道:“好說,師弟歸來的美事,我又豈能小氣,這次只要師弟喝得下,便是搬空萬某的酒窖,我也認了。”
“萬師弟果然豪氣,有你這句話,肖某雖然一向不喜飲酒,這次當也要捨命陪君子,好好助林師弟一臂之力了。”冷不禁地,冷麪人突地插進了一句話。
一話間,林青和萬山河不禁同時一怔,隨又齊齊地大笑起來。
接着,三人各自掐了道法訣,便御劍飛上了天空,又直射洞明下院而去。
“林師兄?”
但正在這時,前方突地飛來了一道白光,並有一聲微顯遲疑的叫喚傳來過來。
“蓉兒師妹,你來此是?”林青目光一動,這白光之上的嬌小身影,不是朱蓉兒那女娃兒,還能是誰,兩年未見,她依舊是半年變化都沒有。
“嘻嘻,果然是林師兄,你頭髮一下這樣長,我都快要認不出來了。”朱蓉兒嘻嘻一笑,說道,“老師算到今日是師兄脫困之日,所以令我前來接你去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