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花嶺國。
雲山秀水,溪澗幽深,濛濛雲霧化作輕紗,將銀月湖輕輕罩住。 щшш• tt kan• C〇
忽地,天空中飛來了兩道遁光。
一道是白光,祥和而又慈悲,直如普渡高僧。
另一道則是烏光,煞氣沖天,讓人望而膽顫。
一閃,兩道遁光便飛至了銀月湖上,又同時地往下一按,便降到了湖心的一座小島之上。
卻是一個面若雙十上下,但肌膚玲瓏透徹,如同琉璃一般的小和尚,以及一個黑衣乾瘦,邪氣森然的中年修士。
這兩人方纔落下,島上若隱若現的一座閣樓內,一個銀衣老者隨即便迎了出來,說道:“真覺大師,花某在此恭候多時了,不過,不知這位道友是?”
“花施主見諒,貧僧趕來時,正遇上這位任施主,一時心動,便與任施主切磋了一二,故而纔來遲了一步。”和尚雙手合十一禮,微微笑道,“任施主一身神通,猶還要在貧僧之上,念及那赤璃屍王已經結成天屍丹,我等聯手便是能壓住她,但也無有將其降服的必然把握,固然貧僧便自作主張,將任施主也一起邀請了過來。”
和尚話語一出,花姓老者卻目光微微一縮,並仔細地打量了黑衣修士了幾眼,他和真覺和尚素有淵源,卻是對其神通極爲了解,若非如此的話,他豈會邀請這區區神魂期的後輩,並且還如此禮遇。
能讓真覺口稱不如……即便有所謙遜,卻也可見這黑衣修士的不凡。
一剎的念動,花姓修士盛情地笑道:“原來是任道友,不過道友卻是有些面生,莫非不是我花嶺國之人?”
“花道友所言不差,任某確非西域之人。”黑衣修士大咧咧地一笑,絲毫不以對面爲金丹修士,就有所顧忌地說道。
花姓老者面色也不變,只是哈哈一笑:“果然如此,哈哈,兩位裡邊請了,其他幾位道友也已恭候多時了。”
說着,他便先行一步地走進了雲霧之中,真覺和黑衣人隨即跟上,少頃,又一起走進了閣樓之中。
“果然是所有人都到了。”
閣樓內已有四人,三男一女,居然全都是金丹修士。
見此,黑衣人心中一動。
花嶺國在西域諸國中,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國,其東臨法相宗,西接光明宮,卻勉強還可保持着中立。
在花嶺國境內,有着六大勢力,分別是花家、赤家、溫家、苗家、鄔家,以及欒家。
這六傢俱都有金丹修士坐鎮,平素也立場一致,故才能保持中立,沒有倒向兩邊。
不過,在十餘年前,一場大變卻直接導致了其中一家滅亡。
此時聚集在這邊的五大金丹修士,已然是花嶺國所能拿出的最強力量。
“花嶺國據說是有兩條核心元石礦,一條在花家,一條在赤家,但平素裡,其元石又必須均分其他四家。
赤家被滅,一條元石礦脈被那頭屍王佔據,這五家是不動也得動……不過,無論這兩方誰勝誰負,卻是都與我無關。
我只要知道,這兩條礦脈的核心,是否爲那玄靈石。”
黑衣人面色不動,心中則微微一眯。
要尋求玄靈石……黑衣人自然便是林青所化。
那日,在雪山之巔頓悟後,他已完全明瞭了最終一步,不過明瞭歸明瞭,但要真正跨出這一步,卻還要打破心中最後的一道業障。
無畏,無懼,無塵,無垢,也無僥倖,更無心障,如此方能圓明真靈!
而要走出這最後一步,林青知道,他又必須要去直面那人。
以那人的層次,要直面她,要探求一切的根源……只有先行尋到玄靈石,林青方纔能有脫身的可能。
“花兄,真覺和尚也就罷了,其法相之力我等心中也有數,但這位又是何人?我等此次之事,可非是什麼人都能摻和的,尤其是來歷不明之人。”
見着三人走進,目光在林青身上一落,唯一的一個女修眉頭微微一皺,玉面之上顯出了一些不虞之色。
“苗道友莫惱,這位任道友既然是真如大師邀來的,想必大師已然確定他不會是光明宮之人,而且任道友的一身神通,還完全不在真如大師之下,他能助我等一臂之力,花某卻是萬分之感激。”花姓老者搖頭一笑地這般說道。
隨即,一側的青衣中年男子也點了點頭:“不錯,花兄之意,正也是溫某想說的。這個時候任何人願意助我們剷除屍王,溫某都只有歡迎。”
說着,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林青,盛情一笑地說道:“任道友,你既已來到這裡,想必也知道我們的目的,那赤璃屍王一出世就滅殺了整個赤家,原本赤家所在的赤陽谷,更是被她化作了一片死地,如此深仇,我們是不能不報,但也不怕道友笑話,對此行能否將其順利除去,我們五人實也是沒有多少把握。
不過,爲了花嶺國,便是無有把握,我們也會奮力而爲,將一切都準備到極致。在這出行之前,任道友但有所需,儘管直言,我們五家必定傾盡全力,爲道友準備好一切。”
大義凌然之言!
不過此人真正的意思,怕是隻在最後一句。
但有所需!這是在問,林青到底是何目的!
畢竟,那頭屍王乃是結成天屍丹的屍王,幾乎就和上品金丹的修士一樣,平白無故誰會沒事去得罪她。
林青嘿地一聲陰笑,大咧咧地說道:“任某聽聞那赤璃屍王本是赤家所養的千年殭屍,能育出如此屍王,其養屍棺正是任某必求之物,此外,若是她那棺前有伴生之血魂草,林某也不會與幾位道友客氣。”
好大的胃口!
林青此言一出,在座幾人的目光都是一眯,赤家的養屍術素是一絕,那育出赤璃屍王的靈棺,甚至可能與法寶一般的層次,而若再有血魂草的話……天屍的伴生靈草,豈是尋常之寶。
不過,能在五大金丹修士的面前,擁有如此大的口氣……一剎的沉吟,那最先有所不滿的苗姓女子也面色平下了。
“好,任道友的條件,我們全部答應,只要能拿下赤璃屍王,道友只管去取。”花姓老者則正色地點了點頭。
一條元石礦,根本不夠維持五家,只有將赤陽谷拿下,花嶺國才能繼續下去。
若真能除掉屍王,那兩寶送與此人也是無妨。
而若除不掉……此人能否離開赤陽谷都是兩說。
“花道友快人快語,不過,任某隻希望到時候,幾位莫要反悔纔是。”林青再次地怪笑一聲,便也自行地坐到了一邊。
“任道友放心,此事貧僧可與花道友擔保,只要能除去赤璃,道友所需之物,必然少不了半點。”這時,真覺和尚邊是坐到了他的對面,邊又頷首一笑地說道。
而他此言一出,林青終也似放心了,便點了點頭。
說來這真覺和尚,倒確實是他巧遇上的。
要尋玄靈石,好一番打探後,他來到了西域這邊,重點又放到了那頭屍王身上。
畢竟,屍王不同於那些門派和世家,與一些大勢力牽連不深,若是能尋到,除了被屍王追殺,幾乎沒有任何後患。
不過在尋到這邊的途中,他卻又正與真覺和尚半路相遇。
一個是佛門修士,一個是煞氣重重的“魔門”中人,這一遇,自然而然地,又發生了一些事情。
不得不說,佛門功法確實對陰煞之力有些壓制,但林青的地煞劍陣卻又太過強橫了,而且……兩人居然還都是已經走出第一步的人!
稍稍一個試探,真覺和尚立即放棄了“除魔”之心,轉而邀請林青,一起去剷除屍王。
本就有意於赤陽谷,林青自然是一拍即合,而且,隱隱間,雖只是一個試探,他卻也看出了,這和尚也隱藏頗深,另外,這和尚當也是法相宗的修士。
昔年,那海信和尚的修爲比他還要遜色一籌,都能發揮出神魂期修士的實力,這真覺和尚已然走出了第一步,已然上品金丹有望,豈可能是簡簡單單之輩。
當下裡,兩人只是稍稍一談,便聯袂趕至了銀月湖這邊。
這時,花姓老者又給林青稍稍介紹了一下衆人。
花姓老者自己名喚花千骨,正是花家家主。
溫姓男子名作溫天斯,出目溫家。
翠衣女子名爲苗圩,另外兩人則一個叫鄔黎,一個叫欒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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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隨也報了一下目己的化名,任萬屠,自然,這名字無人會有耳聞。
不過這些人倒也未曾深究,不管是化名,還是如何,只要與光明宮那邊,尤其是烈日宮,無有關係就成了。
有了真覺和尚的引薦,出目烈日宮的可能幾近於無。
互相認識了一下,衆人隨又交流起了赤璃屍王的信息,而也正在此時,忽地,外邊又傳來了兩道靈力波動的氣息。
“哈兄伉儷二人來了!”
這兩道靈力俱都陰寒無比,甫剛一現,不由地,花幹骨等人面上便流出了欣喜之色,而真如和尚也是微微一笑,似是此二人會來,給了他們一些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