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笑羅剎。”
同樣不待田甜喘氣,王家又一個刀客躍上了擂臺。
這人手拿寒月寶刀,刀身一振,就有一道殺意,將田甜籠罩了進去。
緊接着,寒光驟然一閃,寶刀瞬間化作驚電騰蛟,剛還在數米之外,眼睛一眨,就已劈到了田甜的身前。
“王嬋!”
雙刺一交,恰到好處地將刀光封住,但一股巨力的衝擊下,田甜根本把穩不住腳步,一連退出了三大步。
本就開始沉重的呼吸一下急促,目光死死地盯着刀客,田甜狹長的眼睛不自覺地微微一眯。
如果沒有周彬,或者王一刀沒有將周彬收爲義子的話,王家年輕一代真正的最強者,其實應該是眼前這人。
這人修煉的不是天殺十一刀,但是他的驚電刀法卻也絕對不差,“一刀無血”王嬋的名號,整個金雷堡都是響噹噹的。
本來,在齊雪和田甜的預估中,這人應該是壓軸之人,應該是第四個出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王家的劣勢太大,他竟然提前上來了。
心念只是一閃,就被迅速收起,纔剛穩住腳步,就聽田甜一聲輕嘯,那如風一般的步法再次運起,兩根峨眉刺也迎風一展,再度化作了暴雨三十六擊。
“驚電一刀!”
王嬋的刀法並不玄妙,甚至可以說樸實到了極點,他來來回回就是一刀,但刀快如電,刀重如山。
就在暴雨劍刺剛剛形成之時,一刀,王嬋直接破開一切,橫斬向了田甜的嬌軀。
“當!”
近在咫尺,眼見着身體就要被劈中,險之又險,一根峨眉刺終於出現了,卻是田甜反手一轉,強行橫插了進來。
但是這反手一轉,哪用得上多點力。
被刀一劈,田甜只覺手臂驟然一痛,整個身子如被雷擊,頓時就跌出了五六米。
“穿心刺!”
手臂必然是被震斷了,王嬋的刀法和實力配合,也完全剋制她的武功,即使繼續再戰,也沒有威脅他的可能。
一個瞬間想清一切,身子還在跌退的途中,田甜單手一揚,便有一道烏光驟地射了出去。
太近了,近到王嬋也來不及閃避,而他剛剛一刀斬出,寒月寶刀也同樣來不及格擋,烏光自田甜手中射出的這一刻,王嬋眉頭一皺,身體稍稍一偏,欲避過心口要害,左手則閃電一探,以層層內氣包裹,直接抓向了烏光。
下一刻,他的面上一下抽搐。
哪怕是動用了最強之力,這峨眉刺也不是這麼好接的,那鋒銳的錐刺被田甜的內氣充斥,直接就給王嬋的左手,來了一個洞穿。
“我認輸。”這時,正跌坐到地上,另一根峨眉刺也掉落在身前三米之外的田甜,垂着一隻手,甜甜一笑。
“面如菩薩,心如蛇蠍,笑羅剎果然是笑羅剎。”
心中一聲冷哼,王嬋一咬牙,直接將峨眉刺拔了出來,隨即,先是一包止血散撒了過去,眼見着依舊難以止血,他又連點幾處穴道,再自己包紮了一下,方纔冷着臉,看向了緩緩走上的陶德一。
“如果是平時,我至多隻能與你兩敗俱傷,但今天的你,必然會敗在我劍下。”
細劍一寸寸地慢慢拔出,眼睛一絲絲地慢慢眯起,陶德一的目光猶如毒蛇吐信,死死地盯在了王嬋身上。
“手下敗將永遠是手下敗將,你敗給我一次,就註定一輩子都要被我壓在身下。”左手輕輕地握了一下拳,王嬋嘴角一抽,不知道是因爲劇痛,還是因爲對對面之言的不屑。
“那就拭目以待。”
也不惱怒,陶德一陰陰一笑,隨即,以劍帶人,劍光一閃,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目光一縮,王嬋寒月寶刀突地斜斜一劈,就聽“當”的一聲,刀與劍正碰撞到了一起。
一個是驚電之蛟,一個是陰影毒蛇,兩人講究的都是一擊絕殺,再加上早就交過手,彼此都很熟悉,刀劍一交,並不糾纏,兩人一觸即分,又再次伺機而動。
……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就如同一根木頭,一直站着一動不動的林青,眼睛突地一閉,一呼一吸,再又一睜,本似無神的眼睛,驀地多出了一道精光……是到他上場的時候了!
應着這個念頭,才十餘個呼吸,擂臺上,陶德一一劍刺入了王嬋小腹,王嬋也同樣一刀劈在了他的胸口。
“我說過,今天的你,必然會敗在我劍下。”
血如噴泉,不斷自喉中涌出,陶德一咳了一聲,卻從胸前摸出了一塊變了形的護心鏡,最後看了一眼癱倒在地,怎麼也爬不起來的王嬋,他陰陰一笑,就步伐蹣跚地走了下去。
不管怎麼說,他確實贏了。
見此,背刀老者的目光微微一眯,身影一晃,便閃到了東擂臺之上,隨手一招,又將王嬋的身體吸起,手指在他身上連點數十下,又從懷中摸出了一顆丹藥,塞入了他的口中後,方纔再度一晃,將王嬋送回了王家陣營。
同樣,稍一觀察陶德一的傷勢,齊雪也帶着一些鄭重,自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又倒出一枚赤紅丹藥,一彈,直接射入陶德一口中。
等陶德一盤坐下去,以內氣催動藥力,開始療傷之時,林青則已經走上了擂臺,與一個黃衫少婦對峙了起來。
“沙秋玲,擅使寒霜劍法,有一手暗器功夫,據說還有一套淬了劇毒的金針……如果讓她全部施展出來,尤其是那包毒針,恐怕還真有一些麻煩。”
心中自然閃過少婦的資料,林青卻不急着出手,反是臉上現出了一種怪異之色:“在下沒有與女人動手的習慣,小姐不如行個方便,換那位周兄,來與林某先行較量一二?”
“嗤”的一聲,黃衫少婦眉角一揚,嬌笑起來了:“小弟弟還真是可愛,姐姐看着你,也不忍心動手,要不你也去換齊姑娘上來,讓姐姐先見識一下?”
話似調笑,少婦手頭卻沒有絲毫的鬆懈,在林青眼中,連半絲的破綻都沒露出。
“小姐如此說,看來主意已定。”
林青眉頭一皺,但眼睛之中卻流出了一道寒光:“也罷,林某讓你三招,等三招一過,若是有所得罪的話,那就請小姐見諒了。”
話語一出,周圍之人的眼神不禁都是一怔,這種爭鬥,竟然還來“禮讓三招”?
“這小子!”田甜心中嘟囔一聲,眼中卻有一道怪異之光一閃而逝……在木院中切磋了幾個月,無論是面對她,還是面對齊雪,林青可從沒說過什麼禮讓不禮讓的話。
“咯咯,小弟弟真是有趣,好,你既然這麼大方,姐姐也就不和你客氣了。”
先是一呆,緊接着沙秋玲便花枝亂顫地笑起來了,不過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她那執劍之手卻是紋絲不動,沉穩如山。
顯然,她根本沒有因爲林青的話語,就有絲毫的輕視,這也很正常,雖然林青的面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但能讓齊雪放棄另外一些人,將他選進,甚至還安排到了壓軸的位置,豈能沒有獨到之處?
嬌笑聲中,眼見着林青雙手成爪,原地作出了防禦的姿勢,似乎真有禮讓三招,只守不攻的架勢。
沙秋玲目光徒地一眯,雙足在地一點,曼妙身姿飄忽靈動,猶如一隻仙鶴凌空撲擊,手中寶劍一振,頓時青光激盪,劍花點點,似無數雪花飄落,正將林青的身子,完全席捲到了劍勢之中。
“第一招!”
靜時如猛虎踞山,蓄勢不發,但等黃衫少婦一劍殺來之時,林青身上的渾厚之勢,卻突地化作了隨風飄動的落葉,腳尖點地,朝後一飛,始終與劍鋒保持着恆定的距離,同時,他的嘴裡還不忘數一下招數。
“霜寒萬里!”
也就在這一刻,黃衫少婦心中一聲冷哼,腳下速度驟地一攀,寶劍以眼花繚亂的速度當空刺出,霎時,劍花出現了,整整九朵劍花。
每一朵劍花都透出森寒的殺意,九朵劍花一起轟下,那催動落葉飄風步,也似乎來不及躲避的林青,目光禁不住地一下收縮。
“黑虎掏心!”
躲不及,那就不躲。
腳掌抓地,瞬間站穩,迎着朵朵劍花,林青雙爪一振,渾厚的內氣終於涌出,一個瞬間,竟彷彿有絲絲金光自手套之上,被激了出來。
緊接着,右爪迎風一動,也一化爲九,自最正面抓向了劍花。
左爪則一探,一溜,輕鬆簡單就找出了寶劍的真身所在,並自側面,一滑,再一拍,卻是使出了虎形拳中最有名的精妙巧打之招。
當然,有禮讓之言在先,林青的這記“黑虎掏心”,只是用出了前半招的精妙,對於後半招的致命,則根本沒有施展的徵兆。
“好精湛的內勁!怪不得如此自傲!”
金爪與劍花相撞,但見嘩的一下,一切森意頓時就被撕碎。
見此,沙秋玲瞳眸不禁一縮,能將她的霜寒劍花如此簡單就擊散,這不僅僅只是內氣的渾厚程度超越了她,還意味着對面的內氣精煉程度,恐怕也遠勝於她。
也就是說,若真是公平交手的話,她恐怕還真的遠不如對面。
好在現在還不是公平交手!
“不要怪我辣手了。”
心念一閃而過,眼見着林青的左爪自側面拍向了長劍,沙秋玲目光一寒,內氣驟地一涌,寶劍改刺爲絞,隨着玉手一翻,竟是直接削向了近在咫尺的虎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