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尷尬了一陣,醉意半上的姜永昌始終還是開了口。
“小江,去了吧,你能做這位大人的徒弟是你的三生之幸~”
“人家二人可是救過你的性命哩,幫過咱們爺孫啊,咱在世爲人得懂得報恩!”
“再說了,你只是出門學藝,又不是一去不返,沒事的,不要擔心我。”
姜永昌雖然不捨姜小江,但大是大非還是能決斷的。
“不行,我還是不去~”
“報恩可以,但我不出去,我只留在村子裡。”
“再說了,這老頭救過我,我也是救過他的呀,雖然是……反正我不管!”
姜小江嘴巴一抹,扭頭就是一陣嘀咕,他今天打算就在這兒耍無賴了。
“哦?”
聽到姜小江這話,老者與錦衣少年眼前一亮。
“娃娃兒,容我好奇一句,你是怎麼發現的?”老者越發興趣道。
“就是氣息,老頭你身上的各種氣息雖然被你多次改變,但冥冥中,你最根本的氣息沒變,我還是能多少感受到那點細小的微弱”
姜小江如實而道,想掙扎一下,真不想離姜永昌而去,爺爺對他來說,纔是真正的大恩,而且還是還一輩子都不夠的那種。
“嗯,不錯,靈覺還算獨特,未來可塑,可塑啊~”老者略略讚賞一番。
“根本氣息?我這麼久了怎麼都沒發覺呢?難道我平時感受到的都是假的?”
錦衣少年些許疑惑,下意識的,最終還是感受到了姜小江恐怖之處。
“切,不就是感知超羣了點嘛,這世道還是要論武道的!”
“不過,吝嗇師傅也太偏心了吧,成徒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就誇起來了?”錦衣少年抱手哼唧,不服道。
“哼~不去!我對學武學藝無興趣,對外面的世界更是不感冒,反正我就是不走,餘下其他的都好說”姜小江態度堅決,就算今晚頂撞了爺爺,也要留下來,在他心裡小荒村始終都是他的家。
“小江,不得無禮,要聽講!”姜永昌臉色更加陰沉。
“哈哈,姜老哥,不打緊的。”老者對姜永昌擺擺手,又給姜小江說道。
“娃娃兒,我們不強求一時,我今天來此就是先表明目的的。也恰好我最近些年在這兒有事要辦,我等你,你好生思慮下。”
破爛老者最後一杯酒下肚,莫名一笑,對着姜永昌說了幾聲叨擾,便帶着錦衣少年在此夜宿下。
姜永昌賠笑着,看了眼姜小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便進房招呼那二人去了。
姜小江不敢與爺爺姜永昌對視,撅了撅嘴,悄悄的也溜進了睡房,避免等一下爺爺數落他。
午夜,蟲鳴時分,幾人眠覺幾人醒。
木窗外,星空萬里,繁光紛雜。
姜小江未夢,他眼神跨過窗外,其思緒萬千。
飯桌上,姜小江其實說的是假話,他怎麼可能會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他長這麼大沒見過外面的廣大的世界,他也是好奇得很。
他也更是見識過破爛老頭和那個不服他的錦衣少年的手段,這怎麼能不向往呢?
其實,他一直在琢磨着能有什麼辦法給爺爺改理一下身體,尤其這些年爺爺身體狀況日下,他有些心痛,爺爺艱難養育他這麼大,他怕長大後來不及好好報恩,怕最終錯過了!
所以,對與這些,在老者與爺爺面前,姜小江最終還是隻想選擇後者。
不過,現在看來……
姜小江嘿嘿一笑,徹底放鬆下,閉眼要準備睡去了。
突然,木窗前,月光撒落下,一道黑影一閃而入。
姜小江身體緊繃,皺眉假寐,那道身影直立在他榻前,一言不發。
僵持良久,黑影還是先發聲沙啞道“你沒睡,就別裝了”
“那你也別裝了,小白臉。”
“想找我,不會敲門麼?就非得跳窗?”
“切,瞎裝什麼大蒜嘛~”
姜小江盤坐而起,對面前的黑影不屑道。
“你!”
“哼,要不是你即將是我的小師弟,我恨不得給你一掌,送你去下面見那閻羅!”
渺渺月光下,錦衣少年面容顯現,伸在半空黑暗中的手掌已是慢慢收回,對榻上的姜小江沉道。
“呸!”
“不是我給你吹,小白臉,你我要是同齡歲,你信不信,我一挑子就給你撩翻了?”
姜小江毫不客氣,與其爭鋒相對。
“算了,我不與你做作口舌之爭了,現在的你畢竟還是凡軀,有本事先入了師門,學好藝再說吧!到時候我定把你打到服貼!”錦衣少年對姜小江揮了揮拳頭,嘿嘿笑道。
“哼!”姜小江又自顧自仰臥,假裝着滿不在意錦衣少年的話語。
“差點忘了正事,小子,別怪我這個做師兄的不講師門情誼,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儘快迴應師傅,並且跟師傅離去,不然你這拖延的後果,你自己可是承受不住的哦!”
“話已至此,就當我這個比你大點的帥師兄,提前送你的入門見面禮吧,哈哈~”
錦衣少年轉身離去,對着窗外一瞬而出,只剩一句話寥寥飄落窗下。
“對了,我叫陸希堯!”
“切,就你想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姜小江可不信邪,根本就沒在意錦衣少年的話語。
月夜談話,來得快去得也快,疲思的姜小江也漸入了溫柔鄉。
次日天明,姜小江爺孫倆在庭院門口立別破爛老者與錦衣少年。
“老哥,真對不住您了,我這不聽話的孫兒,給您添煩了,回頭我好好收拾他!”姜永昌向老者賠罪道。
“不打緊,他還小,還有些許日子!”老者拉回姜永昌的躬身,轉向走近一旁的姜小江。
“十歲左右,如果思慮清楚,就捏碎這片青玉吧”老者從懷中掏掏半天,摸出一枚污泥濁玉,塞在姜小江手裡,然後暢笑幾聲,便帶着錦衣少年瀟然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