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0的峰會將在首爾舉行,時間是11月15日到17日。”
鍾石掏出手機,若有所思,將屏幕對着其他幾人,“先生們,政府方面將在G20期間和英國和愛爾蘭方面進行會談,到時候結果是什麼樣很快就會知道。”
一聲召集令,其他幾名大佬很快就從紐約飛到了倫敦。這裡是天域基金的辦公室,在其他幾個機構的辦公室被盯上之後,那些地方已經不安全了,所以他們不得不臨時將會議的場所定在了這裡。
“比爾,你來和他們說說我們和愛爾蘭政府會面的情況!”
在告知了對方政府這邊的行動之後,鍾石衝着比爾.格羅斯點了點頭,吩咐道,“還有我們分析的結果。”
格羅斯順從地點了一下頭,隨即清了清嗓子,開始說道:“先生們,情況非常嚴重!”
他的一句話就將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看清衆人的反應之後,格羅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們和財政部長先生對話的過程當中,我們明顯地感受到他們對是否要求IMF和歐盟救援仍然沒有一個定論,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備選方案……”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時間內,他詳細地將他和鍾石先前打頭陣的具體內容闡述了一遍,最後一攤手說道:“事情就是這樣!”
“我們現在需要怎麼做?”
儘管鍾石的計劃需要衆人出一部分資金,但他們都對此有所準備,所以也並不是很意外。要知道如果愛爾蘭真的脫離了歐元區,在座的這些人所能賺到的絕對比付出的要多得多。不過事情到現在仍然是未知之數,所以衆人所能做的只是靜心等待。
戴里奧明顯地意識到,鍾石對這種情況還有一個計劃,一個配合政府那邊施壓的計劃,當下在腦子略一思索一番後,他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我們在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麼。配合政府那邊的行動?”
“你說得對!”
向戴里奧投去一道讚賞的目光後,鍾石點了點頭,“先生們,現在我們要給愛爾蘭一個選擇。看他們是否有決心脫離歐元區還是接受歐盟的選擇。所以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陷入到麻煩當中。”
“你的意思是……”
戴里奧沉吟了片刻,眼中露出又驚又疑的神色。
再看其他人,同樣是一副疑惑和驚訝的表情。很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鍾石說動手就要動手了。
“我的計劃是。在市場上拋售愛爾蘭的國債,包括長期和短期的。在此之前我們同時也要製造聲勢,在短期內造成愛爾蘭國債市場的混亂。同時我們再吃進他們銀行間債券的CDS,兩方面下手將愛爾蘭的局勢推向一個急速惡化的形勢。只有這樣,他們才必須在G20的時候正視起我們的提議。”
“簡單來說,我們將很快做空愛爾蘭債券市場,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大概還有半個月左右。”
鍾石擡手看了看腕錶,鄭重地對衆人說道,“我需要你們儘可能地從市場上借入愛爾蘭政府的各種債券。還有他們銀行業的債券,然後在一個統一的時間內進行拋售,同時配合着輿論的宣傳,力求在短期內造成愛爾蘭形勢的急速惡化。”
“這個沒有問題!”
戴里奧舉起手,示意道,“但是你有沒有想到,如果愛爾蘭最終拋棄了我們,轉而選擇歐盟和IMF的話,到時候我們將如何收場?”
聽到戴里奧的話,其他人猶如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頓時從極度興奮的狀態當中清醒過來。的確,如果愛爾蘭政府不脫離歐元區的話,那麼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所以我需要你們買入CDS,這部分的頭寸將作爲對衝的手段。只要他們和我們的談判結束,我們將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因爲這意味着他們要接受歐盟的援助。到時候CDS上的收益將有助於大家對衝風險。”
鍾石胸有成竹地說道,“另外,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在那個時候從市場上平掉先前的頭寸。我想愛爾蘭和歐盟的談判會持續一段時間。這個時間足夠你們將所有的頭寸都全部清空了。”
“先生們,你們忽略了最爲關鍵的一條,即因爲愛爾蘭的形勢而產生了對整個歐洲環境的憂慮,諸如西班牙、葡萄牙等國家會不會步愛爾蘭的後塵加入到援助大軍,歐洲新成立的救援機制是否能夠扛得住接二連三的援助要求,這些纔是市場真正的憂慮。”
他鏗鏘有力地說道,“所以到目前爲止,我們想要考慮的東西都還尚早,一切要等到G20的時候纔有真正的揭曉,明白嗎?”
“明白了!”
衆人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當下連連點頭。
……
“給我接匯豐大班的電話!”
揮手讓衆人離開之後,鍾石捏着眉宇對一旁的江山說道,“我需要從他們那裡借一點愛爾蘭的國債。”
“匯豐?”
江山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想了想後小心翼翼地勸說道,“鍾生,我們是不是考慮從其他的地方拆借?要知道匯豐可是英國的老牌銀行,我擔心……”
“擔心它和政府的關係?”
鍾石頭也沒擡,直截了當地問道,“放鬆點,我的夥計,這可不會是問題。我想很快就會有很多機構向匯豐、巴克萊、蘇格蘭皇家銀行等這樣的機構借入愛爾蘭的國債了。到時候我們不過是一個較大的空頭,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的。”
“鍾生,你打算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略一思索,江山就明白鍾石的意思。
“不錯!”
鍾石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如果他們想要將目標對準我們,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
目前幾個機構在歐洲的境地只能用處境艱難來形容,監管機構的風聲一天比一天緊,不過鍾石很清楚這只是歐洲方面的虛張聲勢,畢竟在這裡的分部所得到的命令全部來自美國本土,他們可沒有能力將執法範圍伸長到曼哈頓。
很快他朝着江山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對方避開後,這才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愛爾蘭”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
“什麼?”
歐智華接到鍾石的電話後,大吃一驚。“你要借入30億歐元的愛爾蘭10年期國債?”
歐智華,英文名字是斯圖亞特.格列佛,香港人用發音將他的名字翻譯成了歐智華。雖然匯豐是一家全球性質的跨國銀行,但是香港和倫敦是它兩個最爲重要的基地,所以對於香港的豪族之一的鐘石家族歐智華並不陌生。
他是個五十來歲的白人。白白胖胖的臉龐總讓人想起和氣生財。雖然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正式接任董事長的職位,但是在匯豐內部已經認定他是下一任的董事長,所以現在的行政管理工作都是他在運行。
“對!”
鍾石毫不猶豫地承認道,“作爲愛爾蘭政府的大客戶之一,不要告訴我你們手頭上沒有這麼多額度的債券?”
各國的債券,一般都是通過銀行競拍的方式進行的。所以大銀行手頭上有很多債券,這些債券一方面是長期投資,另外一方面也是長期利率的組成部分。作爲在英國有着超大影響力的銀行,匯豐手頭上有很多各國的債券。
“當然有!”
歐智華賠笑着說道,“三個工作日內。我會讓下面的人將債券轉移到你們的名下,一切手續都會辦妥。不過鍾先生,我想問一句,你們借入愛爾蘭的國債,是打算做空他們嗎?”
“當然!”
同樣沒有遲疑地承認,鍾石非常坦誠,“愛爾蘭的問題很嚴重,我認爲距離他們危機爆發已經不遠了。”
“危機爆發?”
歐智華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心中對鍾石的說法頗爲不以爲然,“你說的是債務危機嗎?鍾先生。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歐洲已經成立了救援機制,即便是愛爾蘭的國債出現了問題,在兌付方面也絕對不會有問題。因爲愛爾蘭整體國債的額度並不算多,歐洲完全有能力維持它的信用額度。”
對於商業銀行來說,他們持有國債的週期都是以年來計算的,完全的長期投資,一般的價格波動並不會影響他們的決策。只要不出現最終兌付的危機,商業銀行一般不會輕易地拋售他們手頭上的頭寸。就好像在前段時間希臘危機的時候。匯豐不但沒有減持希臘的國債,而且還增持了一部分以降低平均成本。
但對於對衝基金來說,這種策略完全不可取,它們所追求的是高風險和高收益。因此對於歐智華好心的提醒,鍾石只是撇了撇嘴,不以爲然地說道:“格列佛先生,關於怎麼操作我已經有了參考。放心,風險方面我們會考慮的,倉位和渠道也會用匯豐的,方便你們監控風險。”
聽到鍾石的話,歐智華明顯感覺到對方不想在這方面細談,當即很識趣了閉上了嘴巴,又交談了幾句後就識趣地掛斷了電話。
想了想之後,歐智華又摸起了電話,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是我,匯豐格列佛!”
電話接通之後,歐智華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就在剛纔,天域基金從匯豐銀行借出了30億歐元的國債。”
“天域基金,是什麼樣的機構?”
話筒裡傳來一個尖銳的男聲,“30億歐元的頭寸很多嗎?”
很顯然這是一個對市場不是很瞭解的傢伙。
儘管如此,歐智華可不敢笑話,當下認真仔細地解釋道:“這是一家香港本土基金,建立不過20年的時間,目前已經有了幾百億美元的資金管理規模。因爲不對外界開放,所以具體有多少資金從來沒有人知道。但是聽外界一些同行的人說,這家基金的資金規模很有可能超過千億美元。”
“千億美元規模?”
對方的聲音明顯停頓了一下,“你可以確認它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分子嗎?”
“不能確定!”
歐智華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敢下結論,“如果外界傳說都是真的話,30億歐元的債券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依照對衝基金的風格,天域基金至少還會要求加槓桿,將頭寸堆積到超過50億歐元以上。”
“所以你的結論是?”
尖銳的男聲聽不出有情緒波動,但歐智華卻敏銳地察覺到,對方似乎有所不滿。
“暫時還看不出來,靜待後續吧!”
他苦澀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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