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布達佩斯,這裡是匈牙利的首都,最大的城市之一。
作爲一個位於歐洲中部的國家,匈牙利有着獨特的地理優勢。它位於多瑙河沖積平原,依山傍水,氣候宜人。雖然在資源方面略顯貧乏,但汽車工業、製藥業、電子工業等異常發達,使得匈牙利成爲歐洲最發達的幾個國家之一。
布達佩斯,位於多瑙河中游的兩岸,是匈牙利的政治、商業、運輸中心。這座有着歐洲之心、多瑙河明珠的城市歷史悠久,有着衆多的文化古蹟。其中馬加什教堂、漁人堡等建築更是世界聞名。
對方選擇見面的地方就在著名的馬加什教堂,這是一座有着700年曆史的悠久教堂,因爲歷代的匈牙利國王都在這裡加冕,因此它又有“加冕教堂”之稱。原本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哥德式教堂,但後來馬加什國王在南側加了一棟6層樓高的尖塔鐘樓,所以就被命名爲馬加什教堂。
當鍾石和江山趕到教堂內部的時候,發現整間教堂只有一個人,正虔誠地跪在聖母瑪利亞面前做着祈禱。
鍾石揮揮手,示意江山退出教堂,隨後他一個人靜靜地走到聖母瑪利亞面前,低垂下腦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站在這名男子的身旁靜靜地等待着。
“慈善的聖母,請你原諒我的罪惡。嫉妒的怒火已經在我的心中熊熊燃燒,儘管我知道這是無盡的罪惡,但是我無法控制這種罪惡。慈善的聖母,請憐憫你謙卑的信徒,在天父、聖母、聖子的光照下,洗滌我這個信徒的罪惡……”
握着十字架的中年男子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通後。又跪着在聖母雕像的腳上親吻了一口,這才站起身來,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來了,那就請坐吧!”
很顯然他早就意識到鍾石的到來。只不過因爲正在祈禱的過程當中,所以他也顧不上鍾石。
這是一個有着上位者氣息的中年人,長着一張不怒自威的臉。當他開口的時候,一股不容反駁的威勢撲面而來。
鍾石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後,選擇了教堂最前排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聽德國的朋友說,你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金融家?”
中年男子坐到了鍾石的身旁,向他伸出手掌,同時詢問道。“我是羅約瑟。科薩。非常高興見到你,鍾石先生。現在在我的腦海有一個疑問,即你爲什麼找上我,安排這一次的會面?非常抱歉,我想不出有什麼好的理由。”
鍾石是通過德國的關係安排了這一次的見面,雖然對方非常痛快地接受了會面的邀請,但天域基金的業務從來沒有延伸到匈牙利,所以對方難免有此一問。
“科薩先生,非常高興見到你!”
和對方握了握手,鍾石很快就爲自己找了一個藉口。“我是來幫助你的。不,應該說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哦?”
科薩的眉頭忍不住揚了揚,兩隻眼睛疑惑地看着鍾石。“不知道我,或者說我們,有什麼地方需要你來幫助的?”
“羅約瑟。科薩,青年民主主義者聯盟的現任副主席,青民盟是剛剛上任的執政黨。”
鍾石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疑問,反而是詳細地將對方的履歷敘述了一遍,“和新任的總理歐爾班是鐵桿的同盟,是目前青民盟裡一支非常重要的力量。我說的沒錯吧,科薩先生。”
“你說得沒錯!”
伴隨着鍾石的描述。科薩的兩隻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幾番鍾石之後。他突然一笑,悄無聲息地抽回手掌。“不過你說的這些,都是人所盡知的事實。怎麼,想利用這個來威脅我?”
他話鋒一轉,語氣中的寒意立刻就散發出來。
“我當然不會這麼幹!”
面對着對方陰惻惻的話,鍾石雖然並不害怕,但內心卻不希望談話就此陷入僵局,當即苦笑着回答道,“科薩先生,你多慮了。正如你所說的,我只是個搞金融的,不是搞政治的,怎麼可能會拿這些東西來威脅你呢?”
“哦,我忘了,你只是個搞金融的!”
科薩非常配合地一拍腦門,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過很快他就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意味深長地看着鍾石,輕聲問道,“目前在整個歐洲肆虐的債務危機,不就是你們搞出來的嗎?”
“如果你還不坦白的話,那麼我們的談話繼續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來,扣上西裝的鈕釦,繼續說道:“我想你找上我,無非是爲了金融上的原因。有話就直說吧,我的時間很寶貴。”
“好,真不愧是個爽快的人!”
鍾石也跟着站起身來,直勾勾地盯着對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雖然這一次並沒有謀求到政府裡的職務,但這不是你的問題。我想在八年後,能夠得到黨內充分認同的你會參加總理的選舉。”
“不錯,這就是我的政治野心!”
對於這一點,科薩沒有任何否認的意思,毫不猶豫地就承認了,“我想不止是你,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只要這一屆政府能夠順利地做好這一屆和下一屆的工作,那麼未來青民盟內部將會在之後將我推出來競選總理。雖然到目前爲止還有不少的對手,但毫無疑問的是我領先其他人一大步。”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股強大的自信油然而生,原本已經很有威嚴的氣勢又憑空添了幾分。
換做一個普通人在他面前,恐怕連喘息都有些困難。但鍾石也是金字塔上的少數人之一,長期的養移體居易氣讓他能夠在這種場合面色如常、談笑自如。
“你說得沒錯!”
鍾石附和着說道,不過下一刻就提出了一個疑問,“但是如果這一屆政府做得不好,會不會影響到你未來的前途呢?”
“這……”
科薩不斷攀升的氣勢頓時爲之一滯。不過下一刻他就呵呵地笑了,“你是說歐爾班政府會出紕漏?如果你這麼認爲,那你就太不瞭解歐爾班這個人了。或許他開拓的能力相比我有所不及。但守成的本事卻遠遠勝過於我。我想在未來的四年或者八年的時間內,即便他做不出什麼樣的突出業績。維持現有的狀況也是綽綽有餘的。”
“我可沒有半點誹謗總理先生的意思!”
鍾石連連擺手,果斷否認道,“在華夏有一句古話,意思是如果鳥窩掉了下來,在鳥窩裡的鳥蛋是不能夠倖存的。匈牙利雖然是個中等發達的國家,但是在歐洲債務危機盛行的今天,你真的能夠確定它能夠在未來的危機當中生存下來嗎?”
匈牙利人口不足千萬,人均收入超過1萬美元。2009年gdp在1200億美元左右,這個經濟數量在整個歐洲排不上號。即當歐洲如果真的發生大範圍的債務危機時,匈牙利肯定不能倖免。
對於自己國家的情況熟稔於心的科薩自然明白鍾石話裡的意思,當即臉色就是一變,表情變得猙獰可怖起來,“這麼說,鍾先生是打算對我們國家動手了?”
雖然是小國的高層,但對於整個國際形勢的瞭解,科薩並不比其他國家的高層少多少。他很清楚雖然歐洲的國家各有問題,但債務危機的爆發還是國際金融大鱷在背後推波助瀾。其中就有不少像鍾石這樣的人。
“不,不,不。我可沒有這麼愚蠢!”
對於對方的顧慮。鍾石自然是一口否認,“如果我真的選擇對匈牙利動手,我就不會在今天和你會面了。想想這是一幅什麼樣的場景,幾乎等同於大使遞交戰書了。我還想離開布達佩斯呢,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呢?”
“那你到底要幹什麼?”
轉念一想,科薩就明白過來,當即啞然失笑了片刻,又疑惑地問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現在非常困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先前已經說過了,現在我不煩再說一遍。我來是要幫助你。當然,不止是幫助。也是幫助新的歐爾班政府。”
鍾石徹底地放下心來,嘿嘿地笑了笑,同時舉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可以向上帝發誓,我是抱有十分的善意來的。”
在教堂裡發誓,這在以天主教爲主要信仰的匈牙利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看到鍾石這般說,科薩眼中的警惕之色終於退散了些許,又重新坐了下來。
“好了,我相信你!”
他正色說道,“我現在非常想知道,你到底想以一個什麼樣的方式來幫助我們。還有,你又想要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
雖然對方對着上帝發誓,但是科薩不會幼稚到認爲對方只是付出不求回報的。
這個世界的本質是等價交換。
“回報方面,我會從其他地方獲取的。”
鍾石也坐了下來,面朝着關愛衆生、目露憐憫的聖母雕像,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只需要你發表一番講話。對了,或許你的盟友也可以發表類似的聲明,這樣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關於哪個方面?”
鍾石話音剛落,科薩立刻就追問道,“金融方面的嗎?”
他猜測的沒錯,作爲金融巨頭的鐘石自然會要求他發表相關方面的聲明,不過他的話並不算完全準確。只見鍾石回答道:“你說得沒錯,但並不準確。我想要讓你說的是,匈牙利目前和希臘一樣,都面臨着嚴重的債務危機!作爲你說這番話的回報,我可以給你這個。”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薄薄的信封,遞送到對方的面前,“瑞士銀行的匿名賬戶,裡面有500萬美元的不記名國債。關於這個數字,我們還可以商量。”
“發表關於不利於匈牙利的聲明?”
科薩並沒有注意到鍾石後面的話和遞送過來的信封,依然沉浸在鍾石所說的“匈牙利和希臘一樣”聲明上。對於這個要求,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政治家的修養卻讓他意識到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很快他就想明白整件事的關節了。
“妙,實在是妙!”
他忍不住朝鐘石豎起了拇指,“預警民衆可能發生債務危機的同時,還將這個黑鍋甩給了前任政府,實在是一舉兩得的高招。”
“咦……這是什麼?”
直到這個時候,他纔看到鍾石遞送過來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