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貝託.安東尼奧原本先上前勸阻一下鍾石,但飛快地思索了一番之後,還是果斷選擇了放棄。
且不說這個傢伙挑釁在先,即便是鍾石是過錯的一方,他也必然要選擇這一邊,因爲相對於一個無名小卒來說,鍾石這條大腿無疑是粗太多了。
“有沒有安靜一點的地方?”
鍾石環視了一圈,發現雖然不少圍觀的賭客都已經散去,但他們的目光還是有意無意地朝着這邊看來,明白這個地方並不是合適的場所,當下對安東尼奧說道,“我想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癮君子,或許是種族主義者,誰知道呢?”
阿爾貝託.安東尼奧無奈地搖了搖頭,朝着兩名保鏢使了一個眼色,擡腳就向賭場內走去,“鍾先生,請跟我來!”
對於安東尼奧的態度,鍾石很是滿意,微微地點了點頭,就跟了上去,同時不忘對對方保證道:“放心,這件事我會掌握在一個可控制的範圍內,不會讓你爲難的。”
兩名保鏢一左一右地拖着如同死狗一般的白人男子,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
很多賭客都看到了這一幕,但他們紛紛選擇了熟視無睹。原本這種事情在賭場上就頻繁發生,再加上那名白人男子挑釁在先,自然不會有人跳出來再生事端。
“鍾先生,你太見外了!”
對於鍾石的保證,安東尼奧也是非常滿意,他本身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這裡又是他的地盤,自然更是無所謂,他還是提醒了一句,“先生,和這樣的醉漢較真,恐怕有失你的身份。”
“我知道!”
鍾石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放心!”
如果不會惹上麻煩,自然是最好的。安東尼奧得到鍾石的擔保之後,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噗……”
安保室內。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潑在那名還有些昏沉沉的白人男子頭上,頓時讓他從酒意中清醒了過來。他茫然地擡頭看了看,只見面前十幾名彪形大漢,正雙手抱肘、面帶不善地看着他。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鍾石拉過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衆人的中間,衝着那名白人男子說道,“這位先生,好像我不認識你,也就談不上曾經得罪過你吧?說吧,爲什麼挑釁我!”
“你……”
白人男子一看這個架勢,心中就涼了半截,再看到似笑非笑的鐘石,心中就升騰起一股不妙的感覺,用力地拍了拍腦袋。半晌纔想起是怎麼回事,當下小聲地回答,“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誰,剛纔的確是個誤會!”
“誤會,我可不認爲這是一個誤會!”
鍾石嘿嘿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亞洲人,難不成就因爲我的這副外貌,所以纔對我挑釁,讓我去舔你那骯髒的皮鞋?”
不等對方回答。鍾石伸直了腿,將腳放到了對方的身前,“怎麼樣,如果現在我讓你舔我的皮鞋就放你走。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你不要欺人太甚!”
白人男子頓時怒了,指着鍾石欲站起身來,卻不料兩名保鏢快步地走了過來,再次死死地將他壓倒在地上。
形勢比人強,眼看着自己遠處於下風,白人男子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之後。索性放棄了無謂的反抗,轉而變得冷靜下來,“你究竟要我怎麼做,才願意平息這件事?”
“說起來這並不是一件太大的事情,我也沒有繼續鬧下去的意思!”
既然對方有和解的意思,鍾石自然願意見好就收,緩慢地將手腕上的手錶解下來,遞送到對方面前,“我這塊手錶被你摔壞了,你負責賠償一塊新的給我,這一點應該沒有問題吧?另外,在公衆場所侮辱我,這讓我感到了極大的羞辱,你覺得這一筆賬該怎麼算?”
“這……”
接過手錶,白人男子仔細地看了看,這才發現是一塊昂貴的百達翡麗,當下就明白對方也是有身份的人,畢竟這種表不是每個人都戴得起的,還好這個款式並不是太昂貴,很快他就鬆了一口氣,“這樣吧,包括這塊表和對你造成的心理創傷,我賠付給你一共五十萬美元,怎麼樣?”
鍾石很無語,看來對方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依然想着用金錢的方式來解決,這讓他感到非常不爽,當下果斷拒絕道,“我可不認爲,區區五十萬美元就能撫平我的心理創傷。這樣吧,你把我的皮鞋舔乾淨,這件事就到此結束,怎麼樣?”
“你太過分了!”
眼見着對方依然堅持要自己舔皮鞋,白人男子又一次地發怒了,但他的眼光掃到一旁的彪形大漢的時候,當即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有任何過分的行爲,而是沉着一張臉,陰惻惻地問道,“難道說,真的只有這麼一條路了嗎?”
“外面有兩個據稱是黑水公司的人,要找這個人!”
就在這時,一名保鏢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一直在旁看戲的阿爾貝託.安東尼奧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安東尼奧的臉色微微地變了變,隨即對鍾石說道,“看來這個傢伙還挺有些身份的,居然能夠請得起黑水公司的保鏢。”
“看樣子的確有些來頭!”
鍾石歪着頭想了想,隨即說道,“你的意見是?”
“我讓那兩人先在外面等着了,這件事發展到現在,恐怕讓他舔皮鞋真的會結下深仇大恨,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雖然依然站在鍾石這一邊,但是黑水公司的出現卻是讓阿爾貝託.安東尼奧多了幾分考慮,畢竟傭兵公司的兇悍程度比起黑手黨來還要厲害幾分,能儘量少避免麻煩他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好!”
鍾石也清楚,不可能無休止地讓對方妥協和讓步,當下重重地點了點頭,以示同意,“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了就可以放這傢伙走了!”
“嘿。說說看,你爲什麼歧視亞洲人?”
鍾石走了過來,蹲下身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對方看。“賠償什麼的就算了,也不會再讓你舔皮鞋了。但是我需要知道,爲什麼你要歧視亞洲人?最好對我說實話,否則雖然在這裡事了了,但我可以保證。只要你還在地球上,我都能讓你隨時隨地陷入到麻煩當中,你相信嗎?”
“相信,相信!”
眼見着對方有收手的意思,這名白人男子哪裡還會繼續強硬下去,當即點頭如搗蒜,忙不迭地應道,“其實這件事都是一個誤會!”
“我的表哥,是……”
他開始解釋道,剛說了第一句。就意識到什麼,直接忽略了過去,“就是我的表哥,最近遇到了一系列的麻煩事情。根據我得來的消息,這些麻煩事的根源和一個亞洲人有關。眼看着我的表哥天天愁眉不展,我又幫不了什麼,所以我就對亞洲人產生了惡意!”
“抱歉,先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到最後,他真誠地道歉道。“如果換做另外一個亞洲人,說不定我也會這麼做。這一切都不是針對你,我只是……只是……昏了頭。”
“原來是這樣!”
鍾石眉頭一皺,頓時感到興趣索然。原來鬧了半天是這個原因,這讓他非常失望。
原本他以爲這個傢伙是認出他來,所以故意找些事情來挑釁,藉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即背後有某個陰謀的存在。畢竟到了他這個位置,每遇到一件事都不太可能是偶然。
誰不想。這件事竟然就是一個偶然!
他失望地搖了搖頭,無比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後朝着安東尼奧使了一個眼色,很快一名保鏢就快步走了出去。
“帕潘德里歐先生,你沒事吧?”
很快,兩名身強體壯的保鏢就走了進來,一看到躺在地上的白人男子,當即快步地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扶起了他,同時快速地在對方身上打量了一番。
還好,只是被潑了一些水,並沒有遭到其他的人身傷害。兩名保鏢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對方完好無恙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當他們看清楚保安室裡的情況後,又露出了一副大敵當前的神情。
對於黑手黨,黑水公司的保安同樣是忌諱不已。而且和黑手黨不同的是,他們這些人雖然是亡命之徒,對自己的性命可能毫不在乎,但如果是拖家帶口的保安,卻是很害怕黑手黨的連坐式的對付敵人手法。
“沒問題了?”
靜靜地等了半天,對方既沒有出手的意思,也沒有交談的想法,當即一名黑水方面的保鏢試探性地問道,“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阿爾貝託.安東尼奧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
兩人如蒙大赦,趕緊攙扶着那名白人男子就往外面走。
“等等!”
就在他們快走出門口的時候,鍾石突然出口喝止對方道。
“你要幹什麼?”
這三人身子不約而同地就是一僵,他們甚至生出了奪門而出的想法,這種節外生枝的想法是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逃跑的想法剛出,三人就知道這根本不是明智的選擇,所以還是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一名保鏢回過頭來,勉強地乾笑一聲,問道:“這位先生,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對於鍾石的突然出聲,安東尼奧也顯得很意外,他知道鍾石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索性也不出聲,只是靜靜地看着事態的發展。
“你姓帕潘德里歐?”
鍾石沒有理會那名保鏢,而是走到那名中年白人男子面前,皺着眉頭問道,“這麼說,你是來自希臘?”
“對!”
白人男子茫然地點了點頭,目光當中露出了困惑之色,“是的,我的姓就是帕潘德里歐。”
相比起美國人的姓來說,帕潘德里歐這個姓明顯是歐洲人的,而且在熟悉歐洲人姓氏的人看來,這個姓在希臘非常流行,所以那名亞洲人猜出他是希臘人也不足爲奇。
“沒事了!”
鍾石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那名白人男子一番,隨後大有深意地笑了笑,“你們可以走了!”
這一次,三人均是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生怕再出什麼意外。在鍾石話音剛落,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衝出門去,沒多久就消失在賭場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鍾石依然在門口處張望他們消失的方向,安東尼奧不禁奇怪地問道,“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嗎?”
“黃金不錯!”
鍾石嘿嘿笑了,突然說了一句讓安東尼奧摸不着頭腦的話,“安東尼奧先生,你很不錯,黃金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