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還是有規律的。
其中最大的一個規律就是，預期。
需求預期決定着商品價格的指數，簡單來解釋就是，買方市場的規模決定着價格的走勢。
買家沒反應，價格怎麼可能會高呢。
所有人盯緊了買方市場，其最重要的五個買方市場中的三個大戶，分別是倭島、夏國、南棒。他們是買豆子的主力，但奇怪的是，在這麼低價格的時候，這三個主要的買家，竟然沒有拿錢出來掃貨。
這不合理。
而往後排，豆子的買家，法老國、駱駝灣各國、靴子國，似乎也沒太大反應。
難道，都不吃豆子了。
白昊在夏盾開會。
蔡海燕，九廠食品組的組長，一位申請身體不適應工作而退休的五十三歲，自稱老奶奶，還能手撒一隻燒雞，單挑一瓶八二年西鳳，腳踩八釐米高根鞋箭步如飛的人。
蔡海燕已經從巴郎音那裡拐來了好幾個人，此時正入住寶渠西入口北側的一間商務會談酒店。
與她見面的，是潘鷹國兩位很有身份，管理農業、商業的重要貴族。
白昊的寶渠銀行，潘鷹也是創始人之一，股份雖然不多，卻也是有話語權的。
第一輪初步的討論已經結束。
蔡海燕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間裡，一直輕輕的敲着額頭，信息量過大，她也有點撐不住。所以第一輪初步的討論結束，都認爲應該需要休息上兩天再繼續。
蔡海燕剛坐下，秘書過來：“蔡頭，商貿組發來的新數據，去年廠裡在倭島控制的食品工廠，報表已經出來，一共四份，您看看。”
“四份？”
蔡海燕接過，四份完全就是不相關的。
“標一下。”
“畫三角的代表是給漂亮國華大街送的，畫三角加圈的是給倭島當地看的，什麼都沒畫的是給廠裡報的，畫一個圈的是倭島的廠子留檔，以及給倭島的銀行看的。”
蔡海燕聽完笑了，翻了翻，拿了什麼標記都沒有那份。
一看，驚呆了：“這，這不可能。”
“蔡頭，什麼不可能？”
“豆子在倭島的利潤，竟然高達百分之七十九，糧食的純利潤高達百分之八十五。這不科學，這完全違背了正常的……”蔡海燕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她開始翻數據。
種豆子的是九廠的下屬農場，運豆子的是九廠的全球物流，壓豆子的是九廠控股的廠子，小便利店什麼的是白昊控制小小山組經營的店鋪。
一瞬間，蔡海燕反應過來了。
“我懂了，我想明白了。”
“蔡頭，什麼明白了。”
蔡海燕回答：“白昊提出的，大豆外匯的理論。現在換一個角度，或是應該換一個詞，叫豆子美刀才最合適。去把老巴郎借給咱的幾位高手請過來，我感覺他們和我一樣，沒有吃透白昊那想法的深層意思。”
真相是什麼？
或許是蔡海燕想多了，也可能是她已經想的比白昊表述的意思更深。
當然，也可能是蔡海燕自己說的，白昊想表達的想法，還有更深層的。
不管怎麼樣。
這次與潘鷹的合作，高度再一次提高了許多。
經過認真的分析，討論之後。
次日，雖然說休息兩天不開會，但非討論時間閒聊兩句，自然是可以的。
蔡海燕直接就提到：“我們白昊的另一層意思，倒沒辦法寫在明面上，就是希望你們潘鷹擺脫對美刀的依賴，假如潘鷹百分之九十的豆子，變成粗豆油、以及豆粕再運出來，肯定收益更高。同時，增加大豆種植面積，成爲全球第一大豆出口國之後呢。”
“我們，進一步更深層的合作，榨油的設備、機器，甚至是投資榨油廠、包裝廠等等，這是一個長期的，至少要往未來二十年之後考慮的合作，而不是僅僅是，多種幾畝豆子。”
經蔡海燕這麼一提。
潘鷹國來的人，非常認真的一分析。
有道理。
只討論着借一些美刀，再多借一些夏國幣，根本改變不了潘鷹現在的經濟狀態，以及對經濟對美刀的過度依賴。
要讓自己有拿得出手的籌碼。
潘鷹這邊的人簡單商量了幾句，對蔡海燕說道：“這事，我們有些困難，怎麼說呢，我們信不過足球王國那些人，他們和西方大洲那些人的嘴臉一樣，就算簽了契約都隨時準備撕毀，完全不可信。”
蔡海燕說道：“這並不影響，漂亮國大豆產量可以提高到一億噸，我們只需要掌握百分之三十生產量，就可能撬動關於豆子的市場。別忘記，我們擁有着超過兩億噸的買方市場。”
潘鷹這邊的人：！！！
關鍵的一句話。
兩億噸的買方市場，這個纔是大籌碼。
看過九廠商貿那邊關於倭島豆油這一項前前後後所有的資料，蔡海燕作過計算，就算是大漂亮把他們的大豆打五折出售給倭島。
這經過運輸、轉倉、清洗、壓榨、封裝，成品再倉儲、再分流、再到擺上貨架。
最終想保持利潤，最終的價格至少高出白昊現在這一套百分之二十。
一層層的環節太多。
每一個環節都要有足夠的利潤，過低利潤沒人願意去作。
白昊能控制倭島的食品油價格，還保持着總利潤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憑藉的就是掌握着全產業鏈，以及一套高效而成本穩定的物流體系。
還有，最重要的是，沒有一滴油是在倭島榨出來的。
倭島所有的工廠，只是負責罐裝、包裝、銷售。
用小學數學來表示就是，白昊在倭島的食品油生意中，每投入一百塊，就能掙八十塊。
而且還沒有人能夠在正常情況下和他進行競爭。
厲害。
太厲害了。
有了這一套，蔡海燕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在未來的兩年時間內，控制倭島的所有食用油，包括菜籽油、芝麻油、花生油等等一切。
然後就是大米、肉類、水果。
再看食品組，最近與柏斯合作，來自柏斯的奶粉也漸漸的在倭島佔據不小的份額。
……
突然，一個念頭出現在蔡海燕的腦海中。